白光閃過,眼楮慢慢的恢復了視力。林驚初沒有隨著小馬與老七的腳步追出去,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將柳青青緊緊的抱在懷里。
紛亂的腳步聲如同帶走了一切,除了心跳就只余月光在在伴隨。林驚初只覺得雙腿發軟腦子發懵,他順著暗道的牆邊滑到了地下。
地面很涼,卻涼不過林驚初心中的涼意。
柳青青被臉上的灼痛感給激醒了過來,她緊盯著林驚初茫然的眼神而忘了臉上的灼痛。那種極度深深的茫然讓她的心里如萬根鋼針在反復的穿剌。
她的手放在了林驚初的臉上,幾近哽咽的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該用盡一切辦法阻止你們見面的。」
人腿是不可能趕上汽車的輪子的,老七和小馬回來時只有憤恨。
林驚初並沒接受王老七的相扶,而是獨自抱著柳青青,跟在他們的身後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柳青青幾次掙扎著想要下來自已走,卻反被林驚初雙手抱得更緊。
看著這一群匆匆趕來的人,楊莎也沒有問什麼,而是先從驚初手里接過了柳青青。反倒是柳青青搞得很不好意思,一張帶血的臉紅過了那些沾染的血跡。
王老七看著柳青青被子扶進急診室的背影,狠狠的嘆息了一聲︰「可惜了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張臉!」
小馬抱著他的肩在他耳邊道︰「這下你們到成了一對了,反正都毀容了誰也不遙嫌棄誰!」
用肘捅了捅小馬,王老七對著身後的林驚初撇了撇嘴道︰「他的。」
等到終于將柳青青安頓躺下了以後,楊莎才想起了一臉茫然的林驚初。只是過道里已經空空蕩蕩的再不見一個人影。
站在重癥監護室外的林驚初終于有了一點笑意。
當小馬陪著老七去包扎耳朵的時候,林驚初便走向了重癥監護室。那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牽掛!
「你能不能輕點?」王老七問得很溫柔,因為正在給他拆繃帶的是羅菁,這可是他惹不起的一個人物。
羅菁冷眉一瞪道︰「怕痛,怕痛就別一天到處去惹事!」
王老七只好苦笑,白大褂下的羅莆看起來仍然是那樣的活力,且充滿青春。只可惜這樣俊秀的女子竟然有一個火爆的脾氣。王老七用余光瞄了瞄站在一旁的小馬,暗暗的有了種幸災樂禍的心情。快樂的小馬,這下子看你小子能快樂到那里去。
羅菁將他的頭搬正了一點道︰「看什麼看,你們還不是一路貸色。」
「他可是人民警察!」王老七為小馬辯解道。
「人民警察就得為人民做事,一天東跑西跑的是為人民在做事嗎?我看全都是在干自已喜歡做的事才是!」羅菁的手未停,嘴也不肯停。
小馬被王老七翻來的白眼搞得個滿臉通紅,于上他辯解道︰「我…我…」
「我,什麼我?會說話不,不會說話就閉嘴!」羅菁直接將小馬的話殺死在小馬的搖籃里。
林驚初站在重癥監護到的窗外,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內那白色的牆,白色的床單日下臉色蒼白的少女。
滴嗒的不是時鐘而是那透明的液體。
床上的女孩動了動,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也許是因躺久了想要翻過身。可是身上密密的管線限制了她的自由。
朱穎穎只得用頭四處張望,然後她便看見了玻璃外的林驚初。剛剛還在猙獰的面容立刻就綻放了花。
朱穎穎的笑容給了林驚初一股曖流,雖然並不強烈,卻是今日里唯一值得欣慰的瞬間。隔窗的朱穎穎伸出手指輕輕的搖動著,林驚初知道這是她在安慰自已。她想告訴自已她沒事。
很快身體虛弱的朱穎穎,便帶著滿臉的笑意又沉沉的睡去了。
林驚初走出了醫院的大門,銀色月光下的街燈與城市是那樣的陌生。他不知道自已該去那里,應該停留在什麼地方。
還有仇恨,可這仇恨再帶來的不再是熱血,而是憂傷。他無法用匕首割斷王洪的脖子,也就更不可能再剌入他的胸膛。他沒有那樣的勇氣,也沒有那樣的怒氣。
那是曾經朝夕相處的戰友,更是亦師亦友的親人。今日以前他一直把是最親近的人,現在卻不得不血淋淋的要面對決擇。
林驚初的腦子很亂,連帶他的腳步也是搖搖晃晃。他走著走在在大街上漫無目地。喧器的人群,急馳的車流都陌生的像另一個星球的東西。
心早已不再痛了,只余茫然。不知道該是舉刀還是逃避!
「大哥哥,你去那里?」
孩子般天使的面容,毒蠍般狠毒的心靈。說話的正是李春花,侏儒雙煞中的小春花。
林驚初低下了頭,無論心里有多狠毒,天使的面容總能讓人有膚淺的快樂。不管她的面容比起她的心靈有多虛幻,總好過人世間那些心靈的虛幻。
「我不知道去那兒?」林驚初回答的亦很茫然。
一男一女,一個年輕一個孩童就那樣不管不顧的在冰冷的街沿上坐了下來。這年頭還有什麼事是看不見的,所以路過的人都只當那是一處風景。
「你不怕我找你報仇!」林驚初道。
小春花喀喀的笑著︰「我和你又沒有仇,再說這大晚上你一個大男人還能欺負我一個小女孩?」
林驚初笑得很無奈,朋友是真真的敵人,敵人有時卻又像你真正的朋友。
「你去那?」林驚初對小春花道。
「我回家!」小春花的臉上露出了夢幻般的向往。
「回家?」
「嗯,回家。大春花被收容了,我一個小春花也就成了廢物,不回家還能干什麼!」
「你不想著去救她?」
「救她?你知不知道她睡覺從來不洗腳,一個禮拜才洗一回澡。救她,算了吧,我還得謝謝你們呢!」
林驚初道︰「離開她後你一個人怎麼生活?」
小春花狡詰的笑了笑︰「我手無縛雞之力所以以後你要養我!」
「養你!」林驚初抬眼看了看遠處︰「我都不知道我該去那里,怎麼還能養你!」
「那些姐姐都不要你了?」小春花好奇的道。
「我是一個不祥的人,我身邊的人父母朋友全都因為我而被連累!」
那個男人眼中突然又有了無盡的悲傷,瞬間好像又萎靡了不少。小春花嘆了口氣,這些年沒有談過戀愛,但多少還是懂點男人的心里。
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是受到了什麼,他暫時無法承受的打擊,所以才變成了這樣。他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療傷的地方。
小春花拍拍上的灰,用她的小手牽著林驚初道︰「我要你跟我走,你去不去?」
林驚初沒有回答,但卻跟著小春花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