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向高處走的時候總是需要步步為營,而一但向下總是一泄千里。這也許是人生的哲學,但是真正走路並不是這樣。
上山的路,總是比下山的路容易得多。婦人走得就很踉蹌,就如這下山的路上全是坑窪一樣。楊莎幾次欲去攙扶,都被林驚初拉住。他們就那樣不緊不慢遠遠的跟著。
溪水很清澈,沒有因這季節的更替而變化。幾只魚兒還在水底歡暢,林驚初有些呆了,那段日子無憂無慮的時光,又好像回到了眼前。
婦人可能是走累了,她停下來坐在一塊岩石上。月兌去鞋襪將一雙赤足泡入溪水中。然後她看著水中的魚兒,像是看出了神。又過了一會,她突然雙手掩面痛苦流涕。
悲傷好像來得晚了一點,卻是更加洶涌。
楊莎遞過一張濕紙巾,婦人並沒有神手去接。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林驚初在她的身邊坐下,將自己的赤足也泡在冰涼的溪水中。
他對著溪水道:"為了一個密秘,害了很多人一生,不知道這個密秘是不是真的這麼值呢!"
婦人打了個寒顫,流露出一絲驚恐的眼神:"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楊莎道:"我們是李春花的朋友!"
"李春花,李春花是誰,我不認識!"婦人表情的愕然說明她沒有說慌,除非她是一個天生的演員。難道自己猜錯了,她和夏秋月只是泛泛而交。但是從她祭奠時認真的程度來看,並不像是一般的關系。
林驚初道:"夏秋月有個女兒你不知道!"
"秋月有個女兒,怎麼可能!她根本就不能生育。"婦人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立刻止言穿上鞋襪,再也不理林驚初和楊莎,一路小跑著向山下奔去。
"她果然同夏秋月有莫大的關系!"林驚初嘆道。
楊莎:"干嘛不攔住她!"
林驚初:"攔住她就會說嗎?我們又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
楊莎:"那我們也得跟上她。"
林驚初道:"不用了,我剛才在她身上按了跟蹤器。"
山下是一個小鎮,一眼就能望穿整個街道。婦人在一棟歷經風霜的兩層小樓前停住。一個面孔黝黑粗糙,身子特別結實。無論是誰一眼都能認出的一個莊稼漢迎了過來。
還在幾米外的距離,他便憨直的笑道:"孩子她娘,你回來啦!"婦人手上的包裹並沒有什麼重量,但他仍然搶著去拿。
玉芬看著她的男人,嘆了口氣:"富貴,我們能不能現在就回家?"
富貴撓撓紛亂的頭發道:"好呀,你說回就回。"
玉芬的眼里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柔情:"富貴,這里一天只有一躺火車。我們趕不上了只能走到下一個大鎮去坐車。"
富貴憨憨的笑著:"好,你要是走不動我就背你"
他們剛走了幾步,那個叫玉芬的女人又停了下來。她道:"富貴,你在旅店把錢都交了是吧。"富貴點點頭。玉芬向山上看了一眼,然後道:"那就再住一晚吧。"
樓梯拐角下搭了一個一米見方的玻璃煙櫃,便是這間旅店的前台。一個胖胖的女孩子在電腦上饒有興趣的斗著地主。周圍的事好像跟她全無關聯。
等到富貴和玉芬走過去以後,她終于是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對著電腦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也就變成牛糞花了。」-
-的敲玻璃的聲音,讓胖妹妹再一次不耐煩的抬起頭來。一對金童玉女站在她的煙櫃之外。胖妹妹立刻滿臉如花的對著那位帥哥:"住店呀?"
林驚初道:"給我們來一間干淨的房間。"
胖妹妹掃了一眼兩人:"一間?"
林驚初:"一間!"
胖妹妹到:"跟我來吧!"
二樓完全是一個筒子樓的布局,左右各四間,一共是八間。胖妹妹打開最里邊的一間:"諾,進去吧!"等到門在度關上,胖妹妹在門上虛踢了一腳:"哼,一對狗男女!"
老式的磚混,只有一個八十見方的木窗,灰蒙蒙的窗簾在上面懶洋洋的掛著。兩張南北相向的單人床對稱的擺在一起。白色的床單在昏暗的光線里看著還算干淨。
楊莎皺著眉:"這是什麼地方,不會有蟲子吧!"
林驚初笑道:"不找你要結婚證的房間,你還不將就。"他正在擺弄手中的跟蹤顯示器。
楊莎並沒心情和他開玩笑,她在小木椅上鋪了厚厚的衛生紙才坐下:"我寧願去蹲大街。"
林驚初把跟跟蹤顯示器遞到楊莎的面前:"她們就住在我們隔壁!"
楊莎笑道:"你傻呀,這還要你說!"
然後雙手轉過他的頭讓他听。老舊的房子隔音效果並不好,隔壁的鼾聲,就像一陣陣悶雷憾人心魄。
林驚初笑道:"我什麼時候也能練就這樣的武器就好了!"
楊莎故做嗔怒道:"那我就每晚用膠帶封住你的嘴!"
林驚初閃電般的在她嘴唇上輕啄了一下:"我更願意你天天這樣堵我的嘴。"
霞光涌滿臉龐,楊莎似似喜道:"你討厭!"
富貴連衣服也沒月兌,仰躺在床上鼾聲大作。哈喇子順著嘴角流長長的一條線。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一會開心笑出聲來,一會愁眉苦苦深鎖。
玉芬用自己的衣袖擦干了他嘴角的分泌物然後和衣在另一張床上躺下。
窗簾已經拉開,他們沒有開燈。鄉下的夜空特別的純靜,連星星的眨眼都是那麼明顯。他們坐在床頭,楊莎挽著他的手,把頭靠在他的肩上。他們就這樣透過窗戶看星空。
林驚初道:"春花什麼時候能趕到!"
楊莎:"她說盡快!"
林驚初到:"但願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