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轉星移,物是人非。
剛剛還在歡歌和笑語,轉眼也許就成永遠。
土很硬,俗稱的紅石殼子土。林驚初整整用了一個時辰,才挖了半人深的一個坑。他扔出鐵鍬,滿頭大汗的從坑里爬了出來。
「就這樣吧!再深再淺都是黃土下面埋了一個人而已」
楊莎拿著一張白毛巾,為林驚初擦去臉上的塵土。玉芬在一旁看著他們拍手笑道︰「抱抱,抱抱。」
林驚初嘆了口氣,推開楊莎的毛巾。他蹲了下來,將已經僵硬的富貴抱起,順著坑壁慢慢的滑了下去。
坑的大小剛好合適,被花被單裹著的富貴直挺挺的佔滿了整個角落。
林驚初︰「讓她來看上最後一眼吧!」
冰涼,安靜,嘴角像是還掛著一絲笑意。呼天搶地的來,再安安靜靜的走。對死人來說只是又還了一個干淨,能留下的只是所謂的活人在心底願意留下來的那些。
玉芬蹲在坑邊,隨手拾了一個小土塊扔在富貴的身上。她樂得拍手大笑︰「覺覺,覺覺,睡覺覺啦!」
楊莎搖頭將她拉開,死的人已尼死了,活的人再怎麼也得活下去。
一鍬,兩鍬,富貴漸漸掩入了塵土之中。
玉芬坐在夏秋月的墳頭之上,手里拈著一根野草輕輕的哼著一支兒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歲歲來這里。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里的春天最美麗」
楊莎道︰「難道她就這樣了,豈不可惜!」
林驚初停下手中的鐵鍬,看了一會還在唱歌的玉芬道︰「選擇不想記起的而忘記,選擇想要沉迷的而記起,她現在至少是快樂的!」
很快紅石土堆砌的墳頭便已成型。一張一米來長,半尺來寬的榆木薄板被林驚初訂在這個新起的墳頭前。
「富貴之墓」楊莎的字雋秀而充滿靈氣,像是一種行雲流水的舒緩與任性。沒有姓,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富貴姓什麼。唯一能知道的只是富貴一定未能像他的名字一樣富貴過。
日暮西斜,小木屋上冒起了裊裊炊煙。
楊莎正在燒湯,材料是下午在林間拾的一些野生的蘑菇。濃郁的自然之香飄散在夜藹里,喚醒著沉睡的感官。
林驚初的肚子‘咕咕’的抗議了幾聲。他正陪著玉芬在玩地下的幾個松果,他們試圖把橢圓的松果,一個一個的立起來。
小徑上走來了一個特別的人,說是人因為他是在直立行走。說是特別那是因為他的身子完全不成比例。
林驚初手握匕首站了起來!
「好香啊!」一個稚女敕的童聲響起。那人蹲子立刻便從他的身上分離出了一個小小的人影。
林驚初微笑著,因為這身影如秋夜微風一樣讓人愉悅。
這愉悅並不屬于每一個人,玉芬先是一愣然後大叫︰「鬼,有鬼!」閃電般的躲進了小木屋內。
李春花驚道︰「這是誰?」
林驚初拍拍她的頭︰「我也很想知道她是誰!」
李春花︰「我不是小孩子,別拍我的頭!」
羅自強道︰「你該叫她姨或者是阿姨才對!」
「什麼姨不姨阿姨不阿姨的,你學繞口令呢!」李春花氣鼓鼓的道。
羅自強︰「她叫夏玉芬,是你母親的陪嫁丫頭。只是你母親一直把她當做姐妹一樣看待吧了!」
幾顆繁星露出了頭在夜空中一閃一閃的光華大地,微微習風輕撫著林中這些焦燥的人。羅自強帶來了酒,還有一些下酒的小菜。
自從上次醉過以後他開始愛上了喝酒,他喜歡喝醉了的感覺。像是什麼都在想,又像什麼也沒想。好像什麼都明白,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還有很多的理由去做你想做卻叢來不能做的事,因為你喝醉了,醉了以後無論做什麼都對的。
「林兄,醉了能不能在你這里躺一晚?」羅自強一邊擺菜一邊問道。
「這個嗎你應該問她才對,這房子本來就是她的!」林驚初看著李春花笑得很曖昧。
李春花︰「哥」然後嘟嘴在林驚初的旁坐下。
兩杯酒一下肚,羅自強的臉上便升騰了兩朵釅紅。他像是醉了,眼神卻又看起來特別的清澈。
「每個人都有母親,可是我沒有。所以我從小就發誓只要讓我能見著她,無論她做過什麼我都會原諒她!」
「嗯,乖別傷心了,你不是還有我嗎!」李春花一幅老成持重憂心忡忡的樣子在他的背上輕撫了兩下。
林驚初想噴飯,因為這個玩笑咋看咋都那麼格格不入。
「你有媽!」羅自強眼中的憂傷更甚,那是發自心底的憂傷。
這種憂傷讓人動容,更讓人心惜。李春花只能正正經經的回答道︰「是的,我有媽我從來沒說她不是我媽。」
停了幾分鐘羅自強淡淡的道︰「她是你親媽!」
李春花︰「是呀,我一直當她是我親媽!」
羅自強︰「她是你親媽!」
醉了,還是思想在酒精的麻醉下自由月兌韁。林驚初拉了他一把,想讓他坐下。羅自強倔強的站著,看著李春花漸變的容顏。
「夏秋月是你血緣上的親媽,她覺得對不起你,所以她對你縱容放縱,所以你得的那麼多的名號,都是因她而來。死在你手上的那五個人,其實都是因為他們嘲笑了你被夏秋月做掉的。為什麼要按在你的頭上,是她不想你在外被子人欺負。大春花,好不過是她給你請的一個保姆!」
「你放屁!」李春花指著她腦海里卻是不停的翻涌。
此時楊莎正好端著湯出來,玉芬躲躲藏藏的跟在她的身後。她看著李春花既是欣喜又是害怕,一種想要親近,卻又害怕親近的感覺。
「姐姐,你是來帶我們走的嗎?你怎麼變小了?嘻嘻,嘻嘻,變小了好看,嘻嘻,我也要變小,姐姐。」
「她叫的姐姐就是夏秋月!」羅自強冰冷的話語,就像是突然而至的寒霜包圍著李春花。
李春花是沖過去的,她抱著夏玉芬的腰間用力的搖著。她只夠及著她的腰間︰「你是誰,你她媽的是誰!」她的表情無比猙獰。
夏玉芬又開始囂叫︰「鬼呀!」
聲竭力嘶之後便是又一次暈倒,這一天起起落落在她身上太過——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