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兒的清朝故事 第十五章 安美人落罪

作者 ︰

後_宮的變幻莫測,恰如天氣。宸妃不再盛寵,一個從明朝來的歌妓,一進來就封做安美人,一個月陪了大汗十夜。

很快,宸妃,皇後,還有幾個有阿哥的妃子,紛紛出手,陷害,下蠱,巫術,誹謗,這個安美人倒是有手段,一直都能逢凶化吉。

莊妃依舊低調,偶爾協助皇後處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福臨倒是聰明,還不到一歲,又會走了又會說話。整日睜眼就找茉兒姐姐,莊妃嬉笑的說,這小子和茉兒比和他娘親還親呢。

轉眼,杏花開了。現在莊妃雖不是最受寵的,但我總想辦法大汗一個月在永福宮留宿六七晚,自然我們的勢力穩固,待遇也好些,現在我可以在**溜達,不僅僅只能在永福宮。第一次享受這個特權時,心中無比舒暢,拉著鰲拜和多爾袞說,這就是帝王寵愛,噴噴,你們好好干,權利真的是好東西。

很多年後的我每想起那句我說的話,我就特後悔,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讓多爾袞,讓鰲拜對皇位上了心。如果可以,我寧可一輩子呆在永福宮,我寧可不在一個杏花開遍的日子里,對一身素白的多爾袞和一身淡紫的鰲拜,說,權利真是個好東西。

其實,它一點也不好,一點也不好,一點也不好,真的,一點都不好。

鰲拜問我,在永福宮住的可好,他有一陣子沒有見我了。我擺擺手,不想回答,好麼?每日小心,做什麼事都要三分揣測,辦事什麼事都要不落人話柄。每天不是謀算的害人,就是想著防人,就連每天對著福臨,我都為他未來擔心。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沒有我這歷史會不會改寫,沒我那莊妃是很難誕出福臨的,那是歷史成就了我,還是我順應了歷史呢。

我不知道,既來之,則安之,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請了會舞蹈的伶人教莊妃跳舞,我在旁邊陪著,于是我的夜晚很豐富。我總能自己晚上一個人偷偷練習到很晚。不為了跳給誰,只是因為在現代我是會跳的,不想到這里荒了。

蘇茉兒十三歲的時候,加上我的氣質,和蘇茉兒本身臉蛋也不錯,越發的漂亮了。有時大汗來了,都會多看我幾眼,以至于現在大汗來了我能避則避,畢竟福臨都快一歲了,皇太極大限將至,而我也不願成為他或任何人**中的一員。

醫術還在看,可以自己小配個藥,治治頭疼腦熱,順著味道區分個麝香紅花什麼的都對我已不那麼難。

雖然這**變幻莫測,但我還在這里活得很好,甚至有了一席之地。以至于**的妃嬪都知道莊妃有個來自科爾沁的蘇茉兒,心靈手巧,做的衣服皇後都喜歡,做的小吃大汗也喜愛,聰明又最甜。

我在這里第二年吧,漸漸開始接受這里的游戲規則,不再問‘為什麼’也不說‘我以為’。

良嬪有孕在宮中驚起軒然大波,使後&宮看似的波瀾無漪變成了驚濤駭浪,女人們談論的,謀劃的,為之難以入眠的都是這件事,好不熱鬧。

可惜的是,我也是其中一員,難以成眠的一員。

翌日,我見過莊妃,莊妃擔憂的問我,「怎麼辦?」

「先不急」我回莊妃,「反正良嬪有孕理應去看看,那娘娘就挑些上好的東西,由奴婢送去,好先拜見一下這位小主。」

莊妃點點頭,遣烏蘭姐把西域進來的合歡香拿了出來,這香料只進貢了一份,只有莊妃一人因為九阿哥出世才受了賞,所以無比寶貝。

「娘娘也真是舍得」我說道。

莊妃笑笑,「不是你說的麼?這些都是身外之物。」

我也笑的接過,帶著新人菊清一起去了良嬪的蘭心宮。

站在門口,蘭清問我,「茉兒姑娘,听說這宮殿原叫未央宮,後來安美人一晉封就改了名字,是為什麼?」

我看著宮門口瀟灑的行體書寫的蘭心宮,微笑道,「因為一個蕙質蘭心的宮殿讓人想到里面的主子也是蘭心般聰慧,這樣的品質,是一個皇妃,甚至是皇後,必須具有的德行。」

菊清笑笑,說,「沒想到這個安美人心還挺高。」

我微嗔的看著蘭清,說,「才剛在宮里夸你穩重帶你出來,就又該掌嘴了吧,如今哪有什麼安美人,只有良嬪,小心被有心人听去落了把柄。」

菊清笑笑,說,「我知錯了。」

我才和蘭清把禮物捧好,進了蘭心宮。

「請問姑娘來蘭清宮有什麼事?」門口的太監問。

菊清剛要張口,遠處就有宮女說,「陳公公真是不長眼,這是永福宮的蘇姑娘,還不讓她們進來。」

我看向遠處的姑娘,不認識,看樣子是個宮女,嘴這麼伶俐,人也機敏真是難得。

「奴才有眼無珠,阻攔了姑娘,還請姑娘饒恕。」門口的太監說著就要行禮。

我忙說,「什麼饒恕不饒恕的,咱們都是奴婢,又怎能給咱們罪受,公公這麼說,我可不知道怎麼好了。」

遠處的姑娘已經走到我面前,長得雖不甚漂亮,但是難掩機敏。

「這個呆子,說他有錯就真要下跪,倒是讓蘇姑娘看了笑話」那個宮女沒有穿宮女的衣服,看樣子應該和我一樣是貼身宮女。

「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我問道。

那女孩笑笑,說「看起來我比你大的樣子,你就叫我玉兒姐姐吧。」

我微笑的點頭,菊清局促的跟在我身後。

「不知道良嬪娘娘可方便,奴婢奉莊妃娘娘親囑給良嬪娘娘帶了合歡香。」我對玉兒說著。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們主子就來」玉兒說著,笑著離去。

一旁又有兩個宮女,利落的侍奉我們倒茶,這些丫頭都不像是半年能訓練出來的,干練。

我們是在第一進的偏廳等著,屋子說白了不像是滿族喜歡的華美,有些清淡。但是,在這清淡之中,牆上的字畫,擺設的小物件,卻都大有來路。

我喝了茶,微微笑笑,果然,就連茶,茶水都很講究,我又仔細看看茶具,也有來路。可見良嬪究竟有多受寵,這茶具是明皇宮皇室專用的茶碗,我也只是在大汗赴宴時,在宴會上見過大汗用一次。

正想著,良嬪來了,一襲紫金紗,頭發隨意的綁著,面龐襲人,氣質淡雅,整體看來,這樣的相貌在後&宮已經算是佼佼者了。「莊妃姐姐遣人來本宮這里已經很好了,又帶東西作何?」

我和菊清行禮,然後笑道,「我們主子早就想遣我們過來走走,只是永福宮人手少,正巧娘娘晉封,我們就推了手里的事趕早過來沾沾娘娘的喜氣。這是西域進獻的合歡香,宮中只有此一份,來時也遣太醫看過,太醫說這香料對黃嗣無害,還請娘娘收下我們主子的一點心意。」

「替本宮回了姐姐,謝謝姐姐的好意,本宮很是喜歡,不過更喜歡你這張巧嘴,玉兒,賞」良嬪說著,玉兒便端來了一個托盤,里面放著上好的玉佩,雕著蘭花的形狀。

「早就听宮中的人傳,永福宮的蘇茉兒蕙質蘭心,聰慧的很,今日一看,果真喜歡。」良嬪說著。

我含笑,這個良嬪喜歡琴棋書畫,這樣的女子應該心氣很高,而良嬪卻不然,對我舉止都如此有禮,可見她的琴棋書畫只是作為工具,上位的工具,承寵的工具來使用的。

「娘娘真是抬舉奴婢了,奴婢怎好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作揖回絕著。

良嬪看我一眼,笑笑,喝了口茶才又說,「莫不是本宮給的東西入不了你的眼。」

我立刻俯身在地下行著大禮說,「奴婢不敢。」

良嬪又笑笑,表情依舊不變,說,「你怕什麼,只是這東西是本宮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我立刻賠笑的接過良嬪的蘭花玉佩,佯裝歡喜的謝禮。「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娘娘的禮物奴婢很是喜歡。既然奴婢為我們主子傳的話已經傳到了,那奴婢就先回去和我們主子交差了,還請娘娘好好安胎,早日為宮中誕下皇子才好。」

良嬪笑笑,擺手讓我退下,玉兒送我和蘭清到宮門口,才笑著離開。

我看著玉兒離開,才吸了口氣和菊清離開。

「茉兒,為什麼你要接受良嬪那麼貴重的賞賜?你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麼?」菊清說著。

「沒想到你倒是聰明了,蘭清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可怕麼?」我問蘭清。

菊清沉思了良久說,「我愚笨不知,還請姑娘指點。」

「無欲無求,當別人不知道你需要什麼時,這樣的人最可怕,當然,最可怕的人,最讓人琢磨不透的人

,卻也是最危險的人,因為人們不知道如何籠絡你,只能殺了你來鋪平別人的路。而這些東西,雖然我不需要用,但是我也要開心的收下來,因為,一個貪財的人,是最不具威脅的人。」說完我笑看菊清。

蘭清皺著眉,沉思良久說,「哎呀,太深奧了,我可一時半會兒學不會。」

「也沒指望你這麼快學會,只是要記得,這是宮中,我們的求生之道。」我說著。

菊清看著我,點頭微笑。

回去之後,我對莊妃拿出良嬪的賞賜說,「恐怕,這朵花留不得。」

莊妃看我,露出一絲驚愕,問道,「莫非這朵花心思很深。」

我點頭。

莊妃捧著茶杯,不語。

綰宜姐問我們,「主子,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什麼都听不懂,什麼珠花,什麼深啊。」

烏蘭姐,笑嗔道,「什麼時候主子問話也輪到你插嘴。」

綰宜姐吐吐舌頭,退到一旁。

我側頭看到淳兒睜大著眼楮看著我們說話,乖巧的不語,心里一陣歡喜,淳兒是很聰慧的。

莊妃對這些不以為意,最後只是對我說,「你去和宸妃和皇後說吧,不該留的東西,不要留了。」

我點頭,然後帶著綰宜姐退了出去。

良嬪也就是安美人在半年後因為私通,被宸妃和皇後在大汗不在時聯手處死。對于這件事,莊妃倒也是了綿薄之力,這是後&宮的女人第一次站在一致的戰線上。

我在安美人死前又見了她一回,她依舊對我沒有什麼架子,在揮手讓我離去時。

我分明听到她說,「這麼個蕙質蘭心的姑娘,甘于做一個宮女,真是可惜了。」然後我假裝沒听到一般離開,回永福宮和莊妃說,「我們這里成了。」

于是莊妃告訴皇後身邊的迎碩,我們已經讓良嬪不能自持。

良嬪的內室焚著合歡香,這種香料踫上金珠百合,有了新的功效,就是催情香。而我去看良嬪就是確定她有沒有焚此香,而內務府送去的金珠百合是大汗賞賜的,大汗夸獎良嬪人如百合般讓人舒服。

恰巧,她焚了香,又放了百合花,夜半時,就是生效時。

半夜,我們都沒有歇息,皇後身邊的人來報,讓莊妃娘娘去看看良嬪。

良嬪和一個侍衛揪扯在床上。

大汗不在,皇後處死良嬪。

聖寵一時的安美人,就這樣湮沒,她的一切,甚至不如一現的曇花。

可是安美人對我說的話,點醒了我,做宮女不能做一輩子,想自保,手里總是要有些權利的。

可惜她的才情太多,**容不下她這樣的全才和心計如此深的人,她的存在,日後必會阻礙福臨的發展。

我知道,想要治這樣年輕的女子罪名,又能讓大汗死心,那麼只有私通。這等于變相告訴皇太極,他老了,不能再滿足他的妃嬪了,這是一種恥辱,也是對帝王尊嚴的踐踏。

果然,皇太極回宮听到這事,也不再問,也不說。宮中就好像從未有過安美人一般。

大汗下令,良嬪以宮女的身份拋尸到亂墳崗。

帝王之愛,總是如此,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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