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回去吧。」丁澈的聲音再度響起,蘇梓安看向沒有一絲表情的他,恢復了平靜,起身轉身欲走。
「不要想太多。」這句,是他最後落下的話
蘇梓安心不在焉的走著,才多大點事啊,她不難過。
怎麼可能不難過!要她怎麼不難過!
內心在爭吵著呢,剛剛丁澈還說,不要想太多。
烏雲密布,天空失去了鮮艷的色彩。剛出醫院大門蘇梓安就看見,雨點漱漱落下,這場雨來得那樣突然,讓沉浸在好天氣的人們措手不及。
道路上只有零零丁丁且顏色不一的傘。
她沒有哭,真的只是難過,因為余情未了啊。
這算什麼啊,結束麼。
紛紛避雨的人都用著異樣的目光看著雨中發愣的女孩,而天似乎沒有要停雨的意思。
一把藍色的傘擋住了一直落在蘇梓安身上的雨。
「怎麼不躲雨。」溫和的聲音里沒有一點責怪。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在雨中為她撐著傘,第一次在外露出郁郁寡歡的表情。
彼此都在難過著,雨一直在下著。
蘇梓安冷著臉推開了單于楚的雨傘,雨落下的聲音就像是人的啜泣聲。「我不要撐傘」她淡淡的說著。
他一個人在藍色的雨傘內,平靜的看著這個有點倔強的女人。
「啪╴」傘落下,單于楚的衣服開始漸漸的被淋濕。「好,我陪你」
因為難過,壓得胸口快要透不過氣來。
沉默了許久。
蘇梓安轉過身面對他。「怎麼什麼都不問。」
他異常的冷靜,十分可疑。
「還用問嗎?」。單于楚低聲喃喃,她沒病卻出現在醫院門口,有雨不躲,無非是難過至極,這些,都是因為知道了丁澈的事。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一個輕柔的拳打在了單于楚的胸口,她皺著眉頭大喊。
今天的她失態了,但也是最真實的她,單于楚低下頭看著她發泄。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又一個輕柔的粉拳,
但這樣淋雨下去,相信她不會不知道後果吧?
單于楚的目光轉為擔憂。
「你為什麼不說話!」面對他的沉默,蘇梓安已經生氣了!她的小拳再次揮起,而這一次單于楚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憤然忽然消失不見,疑惑的看著他。
「我們回去吧。」沒有任何一絲的開玩笑,沒有調侃的語氣,更沒有壞壞的笑容,蘇梓安怔了怔,他在難過些什麼麼,他會為什麼而難過。
「好吧,我抱你。」沒見她說話,單于楚把她拉到身邊就抱起了她,那樣的輕而易舉。
在她發怔時,只感覺一道有力的力道把她抱起,她忘記了生氣。「你…」怎麼了今天的他出奇的話少,後面的話卻始終說不出來。
突然忘記了自己的難過,她想關心眼前這個人,最近的自己,好奇怪。
路上,單于楚一肚子的話都無法說出,只能學著她,深深的皺著眉頭。
蘇家。
「把它喝了。」他命令道。
擺在她面前的是她最討厭的姜,蘇梓安厭惡的別過臉,咬牙切齒的說。「我最討厭姜了。」
而且,他居然還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
「把它喝了。」單于楚無奈,又把話重復了一遍,語氣輕柔了許多。
蘇梓安瞄了他一眼,見到他一臉的無奈,不知為何心里有點高興,但是她討厭姜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她的臉又迅速的黑了下去。「我不想再重復跟你說相同的話。」
「你!」
單于楚苦笑,這…這什麼跟什麼啊,他這是為她好,好不好。
這個女人,沒看見他難得親手動手煮東西麼,竟然鄙夷的看了一眼然後撂下一句︰我最討厭姜了?
「我不管,我今天就看著你把它喝了!」單于楚也學著她撂下狠話。
有些吃驚,蘇梓安又看了一下仍然在氤氳著裊裊熱氣的姜湯,姜,是很不喜歡它的味道,但她不會不知道其實它對人有很多的益處。
「怎麼樣?要不要我喂你?」一張放大的臉湊近她,又見他壞壞的笑容。
這家伙…變臉還真快。
蘇梓安隨手拿起雜志把他的臉擋住,「不用。」隨後,淡淡地說。
……
一個星期後。
學校,炎熱的夏天才剛剛開始,樹葉愈來愈的綠,天氣明媚得不像話。
只是一縷清風拂過,都開始覺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她听說,最近舞蹈社很熱鬧,也很受歡迎,而這個社長,無非就是艾希雅。
她優雅,她可愛,她溫柔,她受歡迎。
她在這所學校里漸漸發光發熱。
鋼琴的聲音傳來,輕柔而悠揚,蘇梓安佇足,往里看了看。
微弱的燈光的音樂室里,她看見兩道身影。
她翩翩起舞,他不亦樂乎的為她彈奏。
她的視力和記憶力都不差,憑著記憶的身影她能清楚的知道他們是誰。
她微微歪著頭看著里面的兩人,那神情,似乎是在觀看著一個現場直播的mv。
回神,一曲終了。
蘇梓安立刻轉身離去,光影緊緊跟隨。
╴「所以,丁澈,你是還在乎我的,對不對?」
╴「不是。」
這些天,那些畫面,那些對白,時常浮現在她的腦子里,面無表情的面容,冷冷的聲音…
仿佛是昨天的事情…
但,他還好,就好。
音樂室內,因為沒有了鋼琴的聲音,陷入了安靜。
丁澈緩慢的合上鋼琴,目光投向漆黑的坐位。
「謝謝。」她溫柔的聲音響起,很自然的坐到了他的旁邊。
「也只是閑著沒事。」他起身,面上沒有任何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