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飄起雪 第二章 背井離鄉的開始

作者 ︰

第二天一早曦顏便起床了。洗漱完畢看小葉還在睡覺便快速的叫醒她。吃完早飯快到集合點了,小葉卻突然叫了起來,「我的帽子呢?」

曦顏立刻拉起小葉往食堂跑去,等到她們找回帽子氣喘吁吁的跑到集合點的時候教官已經點名完畢了。

「操場,跑五圈!」

「啊!操場這麼大,沒等跑完我們就成烈士了!」小葉听完就大聲的喊著。

「六圈!」教官的聲音不容置疑。

「教官要罰就罰我吧!她是被我拖累的!」

「七圈!」

小葉還要說什麼卻被曦顏拉了一下。于是,滿臉不情願的跟著曦顏去跑步了。

雖說夏末時節的z城已經有了一絲涼意,可是像這樣的晴天再加上厚厚的軍訓服,還沒跑完一圈兩個人就已經大汗淋灕了,速度也漸漸地慢了下來。

這時,一個男生突然跟了上來,「你們也是被罰的吧?這些個教官指定是受虐受變態了,現在才會這麼折騰我們。」

小葉轉頭一看,「哇!帥哥哦!這麼帥老師都忍心罰你跑步?」

旁邊的男生尷尬的笑了笑說︰「嗯因為教官的性取向比較正常吧」

當跑到第五圈的時候,曦顏的臉色已經慘白,旁邊的男生看著她說︰「先休息一下吧!」

這時曦顏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他的身影,記得以前高中體育課,每次他們跑步曦顏想偷懶時,他總是在一旁說著︰「曦顏,只要你堅持下來,周末我就陪你去看電影。」

那時,曦顏總是喊著「誰稀罕」,然後還是暗暗地努力向終點跑著。三年來,一直都是他陪著她跑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長路,所以,那時候,不管有多麼累,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覺得自己會跑向終點的。可是現在,她卻早已是一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陪在她身邊和她跑步的人也早已經不再是他。

「暮過了,秋光老盡,故人千里,竟日空凝涕。」

想到這里,曦顏的眼淚突然涌了上來,她的喉嚨被悲傷堵得幾乎不能呼吸。倒下去的時候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她好像忘記了一切,她在努力地想著她是誰,她在干什麼,可是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只是感覺很累很累,她想就這麼睡吧,然後停止了掙扎。

旁邊的男生突然大聲地喊著「曦顏!曦顏!」然後快速的抱起她向校醫院跑去。小葉更是在一旁哭喊著︰「曦顏,你別死啊!都是我害的!」

醫院里,白色的牆壁,讓人感覺壓抑的樓道。

醫生說︰「營養不良,加上體力超支,不過沒什麼大礙。但是以後要按時吃飯,按時休息。」

旁邊的男生听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兩個人一起陪著曦顏在病房里,慘白的牆壁襯著曦顏慘白的臉。

小葉說︰「謝謝你啊!我叫葉小葉,兩個都是葉子的葉,你叫什麼啊?」

「黎暮。黎明的黎,暮色的暮。」

小葉似乎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曦顏的名字啊?你們以前認識嗎?」。

黎暮微微怔了一下,說︰「剛才你們跑步聊天的時候我就在你們身後我听到你叫她的名字了」

傍晚的時候曦顏醒了過來,小葉見曦顏醒了,嘩的撲了上去抱住了曦顏。

「曦顏,你終于醒了!」

買東西回來的黎暮恰好進門,看小葉死死地抱住曦顏,叫了起來︰「她可是病人啊!你這麼用力的抱她把她抱壞怎麼辦啊!」

小葉听了,快速的松開了手,抱歉的看著曦顏。

「曦顏,是他把你背回醫院的。他叫黎暮。」

曦顏沖黎暮笑了笑,說︰「謝謝你啊,黎暮。」

「黎暮,黎暮」黎暮听著自己的名字輕輕地從她的嘴里叫出,心微微的掙了一下。

曦顏低頭看了下手表,立刻下床,說︰「我還有事情,我得走了,黎暮,改天我一定要好好地謝謝你。」

小葉一听急了,「曦顏!醫生說了要你好好呆著!你哪里也不能去!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曦顏笑著說︰「沒事的,你放心吧!」然後向門外走去。

小葉一邊喊著曦顏一邊向門外追去。

可是黎暮卻依然在那站著,低聲的說︰「如果她想走,誰也拉不住她。」直到兩人走遠了,他依然站在病房里灑滿的夕陽里,臉上是滿滿的落寞。

小葉追上曦顏的時候曦顏正在通向wait的路上。

小葉著急的問︰「你要去哪里啊?有什麼比身體更重要的嗎?」。

「有啊!我要去工作。」

小葉一臉莫名其妙的問︰「工作?什麼工作啊?」

「我在一家咖啡店做兼職。」

「你什麼時候找的工作啊?我怎麼沒听你說過?」

「就昨天下午找的啊,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

小葉使勁抓著曦顏的額肩膀,一臉崇拜的說︰「你好厲害啊,你就是我的偶像!」

接著遍嚷嚷著要去視察工作,早就把自己追出來的目的忘的一干二淨了。

兩人就這樣走在路上,路過一家肯德基店的時候,曦顏看到店里,一個男孩給一個女孩輕輕的用紙擦著嘴角。

當年他把曦顏帶出醫院的時候,她為了多和他說幾句話便吵著要不熟悉的他帶她去吃肯德基,他直視著她問︰「為什麼?」

她便直了直身子理直氣壯的說︰「因為是你把我帶來醫院又是打針又是吃藥,讓我受皮肉之苦的啊!既然你讓我這個大美女受苦了,你就得負責到底!」

他用一種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大美女?你算是女生嗎?還有,如果不是我把你揀到醫院你這會兒還說不定連人都算不上了呢!」

曦顏差點被他的話憋出內傷。好在那時她的臉皮厚,一翻死纏爛打後總算完完美美的和這個又帥又有愛心的男生坐在了肯德基店里了。

想到這里,曦顏的嘴角突然掛上了一絲微笑。

那時候,時光靜好。

「曦顏,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想起一個人。」

小葉賊笑著︰「是不是男朋友啊?」

曦顏笑了笑,「曾經是吧」

是啊,「林花謝了春紅」剩下的也只能是曾經了,當美好加上曾經兩個字的時候就會變得格外的哀傷,更何況這個美好是愛。

失去他就像爬山虎沒了腳一樣,存在著,生長著,卻再也找不到現實的依靠,就這樣,停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來,沒有依附,只是很空虛的存在著,存在卻更加悲傷著。

小葉見曦顏不語,便問,「你還愛他嗎?」。

曦顏笑了笑,只是半晌後用自己才能听見的聲音說︰「怎麼會不愛?」

來到咖啡店時,李鷗然正在櫃台忙著。

小葉一見李鷗然便嘀咕著,「又是一帥哥,難不成今年命里犯桃花?」

曦顏向李鷗然打著招呼,「學長,這是我的室友,葉小葉。」

問過好,李鷗然看向曦顏,「你的臉色看上去怎麼這麼差?」

小葉突然「哎呀」了一聲,說︰「剛才」

還沒等說完就被曦顏打斷,「沒事的,我昨晚沒睡好。」

李鷗然說,「不舒服的話跟我說,我給你放假。」

曦顏笑著說︰「沒關系。」

「那今天我們就從學習泡咖啡開始吧!」

「不用了學長,我會的,什麼咖啡都會。」

李鷗然看著眼前這個小女生,將信將疑的說︰「真的?」

曦顏走向後台,邊說邊做。

她熟練的從食品架上拿出材料,又熟練地操作著,「瑪奇雅朵,是意大利最美麗的花,在意大利語中有一點點的意思,是美和純潔的代表,也是意大利一個民族部落的信仰。瑪奇雅朵咖啡,masuriumqiyacoffee,很多人都將其理解為烙印。在意大利濃縮咖啡中,不加鮮女乃油、牛女乃,只要在咖啡上添加兩大匙綿密細軟的女乃泡。簡單而印象深刻。」

不一會兒,一杯散發著濃香的瑪奇雅朵便端在了李鷗然的面前。李鷗然看著眼前的咖啡,心想,這個讓人捉模不透的女孩到底有什麼故事,又有什麼驚喜可以帶給我呢?

小葉不僅看得目瞪口呆,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她一臉崇拜的看著曦顏,「曦顏,以後我也要跟你學著做咖啡好不好?」

曦顏笑著說︰「好啊!」

工作的時候,小葉一直在她身邊竄來竄去的,有小葉陪著,時間也倒過得快,還沒覺得怎樣累就到下班時間了。

回到寢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小葉卻幾乎還沒有從今晚的興奮中回過神來,一進屋便嘰嘰喳喳的喊著︰「曦顏,以後一定要教我泡咖啡啊!」

「以前我剛開始學做咖啡的時候也和你一樣興奮的,很興奮很興奮,可是真的學起來就感覺太難了。」

小葉問︰「曦顏,你什麼時候學的做咖啡啊?」

「高一的暑假,咖啡店打工學的。」

那年暑假,他去咖啡店打工,她知道後又是死纏爛打的跟著。他一開始怎麼都不同意,說︰「莫曦顏!我去是因為我喜歡咖啡,想了解咖啡,你去是干什麼啊!」

她想了想,很認真的說︰「我去是因為我我喜歡你,想了解你啊!」

他最終還是拿她沒辦法,「你可以去,但是你要老實跟著我。」

她使勁地點頭。

為了第二天的面試,曦顏趴在電腦面前拼命地學習著和咖啡相關的東西,連媽媽叫她吃飯都不下樓,最後竟然在電腦桌前睡著了。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他帶曦顏到咖啡店後連面試都沒有,他扔給她一身工作服,「去把衣服換好,開始工作!」

「啊!沒有面試啊!」

他敲了敲她的頭「這不是正合你意嗎?還有,你的任務呢,就是老老實實的待在我這!送杯咖啡什麼的就好了!」

曦顏「哦」了一聲,然後就開始工作了,偶爾端杯咖啡,但是更多的時候是在一旁看他泡咖啡。他教她的第一杯咖啡就是瑪奇雅朵,他做咖啡的時候很認真,很沉靜,完美的側臉加上熟練的動作,那時候,曦顏覺得就這麼站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就是美好的。

「瑪奇雅朵,是意大利最美麗的花」直到現在,他的聲音還是能清晰地出現在曦顏的耳邊。

有一次客人不多,他不在,她偷偷地跑去泡咖啡,當她笨手笨腳的學著他的樣子泡出了一杯瑪奇雅朵時,服務員突然走了過來把咖啡端了起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咖啡酒已經放在客人的桌子上了,然後,那位暴發戶一樣的顧客就大發雷霆了。

而那天,基本不再咖啡店的老板卻恰好在,他叫過曦顏,「你是咖啡師嗎?」。

曦顏搖了搖頭,老板這回徹底發火了,「你不是咖啡師你跑去泡什麼泡什麼咖啡啊!」

曦顏低著頭,委屈的說︰「我也沒想給他泡咖啡啊那杯咖啡還是我的處女作呢,我還沒來得及嘗一嘗呢」

這句話恰好被回來的他听到,「莫曦顏!你闖了禍還敢頂嘴?一邊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錯了!」

曦顏被他這麼一訓斥便老實了,果然乖乖的站在了一邊,不再吭聲。

他轉身對老板說,「大伯,我會好好教育她的,你先去忙你的吧。」

也是那個時候,曦顏才知道原來咖啡店的老板就是他的大伯。怪不得她來這里完全沒有面試。她嚷嚷著「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去熬夜準備面試了,也不用來咖啡店當服務員了,直接每天坐在這看你泡咖啡不就行了。」說著一臉花痴的看向他。

「莫曦顏!」他又吼了她一聲。也是這個吼叫聲陪了她將近三年,漸漸地她由害怕到習慣再到厚臉皮的感到幸福。可是如今,多少個夢里她都會听到他喊她莫曦顏,「莫曦顏,莫曦顏」他的聲音就這麼糾纏著她,成了她難以擺月兌的夢魘。

以前他就是她的世界,可現在離開了卻還是這樣影響著她,思念無時無刻不泛濫成災的季節里,還有誰能許她一世歡顏,讓她在茫茫的人海里找回拼命愛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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