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統軍帶兵可不是兒戲之事,光武功好頂什麼用。」在眾人的一片阿諛之詞中,卻突然冒出了個不和諧的聲音。
袁凡有些驚訝地往聲音來處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是個長得異常高大的黑臉將軍,一對銅鈴般的眼楮配合一把濃密的絡腮胡子,使其整個人顯得更加威猛無儔,而從其頭盔上的紅纓便可知他也是三名副將中的一員。
「曹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譏刺統領大人不會帶兵嗎?」先前的那位黃臉副將素來與這黑大漢不睦,見他居然敢當面落袁凡面子,便想乘機挑撥一番,希望能借這位新任上司之手將其除掉。
「嘿,他一個年輕小白臉能有多少帶兵經驗,要不是走運當上了駙馬,又哪里輪得到他來做這個統領,再說你嚴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時就只會溜須拍馬逢迎上官,我看這禁衛軍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曹雄顯然是個說話不經過大腦的莽漢,心里怎麼想的,嘴上便也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
「統領大人,您頭一天上任此人便出言不遜,如果不對其嚴加懲處的話恐怕今後無法服眾啊!」見成功挑起了曹雄的那股二勁,嚴峻在暗喜奸計得逞的同時便開始揣掇袁凡對其治罪了。
不過還沒等袁大統領開口,旁邊另一位長相有些猥瑣的副將卻出來打起了圓場。
「大人,曹兄弟向來心直口快,對上官也一直都不怎麼恭敬,不過這都是他性子使然,並非有意冒犯,還請大人從輕發落。」這位似乎句句都在為曹雄開月兌,實則卻暗指其藐視上官由來已久,如果換做是袁凡之外的其他人的話,恐怕這下非但不會從輕發落,反而更要加重責罰了。
可袁大駙馬是何許人也,怎會輕易被他們寥寥幾句話所左右,剛才嚴峻與另一名副將兩人之間偷偷用眼神交流的情景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哪還會不知道其中的貓膩。
原本他還以為這曹雄是田靜文的一黨,是故意說這些話想讓他難堪難堪,可如今一看似乎不是這麼回事,這姓曹的明顯就是個二愣子,相反另外兩人倒有些可疑,看他們配合默契的樣子關系絕對不一般。
想到此處,袁凡的心里便已有了定計。
「呔,大膽曹雄,竟敢無故藐視本統領,本該將你革職查辦,不過念你是初犯,就先打二十軍棍聊作懲戒吧!今後若是再犯,定當嚴懲不貸,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重重地打。」
守在外面的兩名高大禁衛聞聲立刻走了進來,領命一聲後上前架起曹雄便向堂外而去了,過不多久外面就傳來一陣 啪啪的軍棍拍打聲。
那曹雄倒也硬氣,非但沒有喊疼,卻還在那里罵罵咧咧,不過他這次倒是學乖了,只是在那里低聲嘀咕著罵,不敢再觸袁凡的虎須了。
堂內其他眾人都不禁暗暗乍舌,心說這位統領大人別看表面上文質彬彬,沒想到發起怒來還真不手軟,今後在其手下當差還是小心為上。
嚴峻和另一名副將則是暗暗竊喜,心說這姓袁的小子似乎並不如傳聞的那麼厲害,在自己二人的一搭一檔之下還不是照樣上當,看來今晚之事大有成功之望。
袁凡心里暗暗冷笑,表面上卻像沒事人似的又恢復了先前那副溫和樣子。
點卯過後,眾將領又一一向他匯報了一些最近積壓下來的瑣碎事情,雖然听上去繁雜無比,但以袁大駙馬如今的腦力,處理起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原本要用幾個時辰才能解決的一大堆事情被他三下五除二,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全部搞定了,讓眾將不由地暗暗稱奇不已。
由于每位新統領上任,例行都要舉行一次校場閱兵儀式,于是最後眾人又商議了一下相關的細節準備工作,並確定第二天一早在西狩山下的校場上舉行。
等到一切商議停當,時間已差不多來到了午時用飯時間,眾人這才紛紛散去,而嚴峻和另一名副將郭凱卻似乎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怎麼,你們二位還有什麼事情要與本統領商議嗎?」見果然是這二人留了下來,袁凡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索性故意問了他們一句。
「統領大人,我二人對您仰慕已久,今天是您頭一天上任,因此我與郭兄商議,打算請大人賞臉去萬花樓小聚,也算是我等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大人不要推辭。」嚴峻裝出一副對他崇敬仰慕的樣子,語氣誠懇無比。
「這……我等身居禁軍要職,平時去酒樓喝個酒什麼的倒也罷了,去青樓恐怕會惹人議論吧!更何況如今我已身為駙馬,這事兒要是傳到陛下和公主的耳里,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了。」袁大統領裝出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說出來的理由雖然冠冕堂皇,但是眼楮里卻流露出十分向往的神色。
「哈哈,大人不必多慮,咱們這些武將平時出入風月場所乃是稀松平常之事,況且到時大家穿的都是便服,只要自己不暴露身份絕對沒人會識破的。」
「是啊大人,這次嚴兄可是花了老大力氣,才終于邀到了萬花樓的台柱,蘇媛媛蘇大家來為大人作陪,這在平時可是有錢也做不到的事情啊!」
「哦,莫非就是那位賣藝不賣身,號稱京城第一名妓的蘇媛媛?」袁凡故作吃驚之色,看上去似乎終于有些意動起來。
「哈哈,除了這位蘇大家還有哪個,不瞞大人,這次要不是末將將您老人家的名號抬了出來,人家蘇大家今晚肯不肯賞臉還真是未知之數呢!相信以大人的文采風流,今晚說不定還能拔得頭籌哦!」嚴峻一邊說著,一邊臉露銀笑,似乎對袁凡的艷福十分羨慕。
袁大統領也只好跟著浪笑幾聲,仿佛真被說動似的答應了下來,于是三人約好掌燈之後在宮門外踫頭,然後再一起前往萬花樓。
吃過午飯後袁凡在皇宮內又四處走動了一番,將各處禁衛的哨崗情況全都了解了一下,做到心中有數之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先回官署換了件便衣,當然為防萬一他還是把龍鱗甲穿在了里面,這才施施然地向約定地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