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箏,看我這樣還行嗎?」。林帆一把按下蝶兒手中的報紙,站到蝶兒面前,擺了個優雅的造型。
「說實話?」
「當然。」
「不倫不類。」
「好啊!你存心打擊我是吧?」林帆傷勢跳上來掐蝶兒的脖子,見蝶兒臉上並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立刻蔫了,「真的不好看?」
「嗯,跟你很不符。」
「唉,我知道,你是說我不女人吧?我也想改變一下,真的那麼糟?」
「眼下看是不太好。關鍵是你的發型……不如弄得爽利點,這裙子不適合你。」
「那算了。唉,我也知道,明明是只鴨子,非要扮成孔雀,是奇怪了點。」林帆低頭扯著裙擺,一副受到打擊的樣子。
「哪有人這樣貶自己的。其實你五官挺好,而且耐看著呢。」
「真的?你沒騙我吧?這麼說我有希望?」林帆一把抓住蝶兒的手,勁頭之大,連蝶兒都皺了眉。
「什麼希望?」
「就是我這次提前回來的目標。雨箏,今晚你得陪我出去一趟。」
「這麼晚?白天走了那麼久,你還不累?」
「當然累啊,但為了愛情,這點累不算什麼。陪我去吧,我一個人有點沒底。」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會喜歡的。」林帆賣了個關子,從箱子里翻了套衣服,又哼著歌換起來。
蝶兒忙又拿起報紙擋在臉前。雖然都是女孩,但在她的觀念里,那些隱秘的地方,是不該在外人面前露的。林帆倒完全把她當透明人這一會兒功夫,月兌月兌穿穿好幾遍,蝶兒都擔心自己明天會長針眼了。
總算折騰好了,看看表,已經快9點了,林帆拉上蝶兒就往門外走,路過莊毅的房間,蝶兒想跟他打聲招呼,想了想,還是算了。
兩人攔了輛出租車,七拐八繞到了一家酒吧門前。下了車,看著燈光幽暗的店面,蝶兒有些疑惑︰「林帆,來這里干什麼?」
「帶你見一個人。」
林帆說得神神秘秘,拉了蝶兒就往門里走。酒吧里面燈光也很暗,舞池上方霓虹旋轉,光線掃過,帶來紅紅綠綠的光影。一些人正在舞池里扭動,奇奇怪怪的姿態讓蝶兒不敢正眼去瞧,吧台前,調酒師正把個瓶子耍得上下翻飛,這是做什麼,她沒見過,但隱約感覺到,這個地方有些污濁。
「林帆,咱們回去吧。」她拉拉林帆的手,聲音被震耳的音樂蓋住。
「剛來怎麼能回去?你不是最喜歡泡吧?這酒吧很有味道的。」林帆反抓住她的手,找了個靠近演出台的位子坐下,招手叫來侍者,要了兩杯酒。
「來這里要見誰?人來了嗎?」。蝶兒只想趕緊離開這里,催問林帆。
「快了,演出10點開始,看到他,包管你尖叫,先說好,不許和我搶啊!」
「到底是什麼人啊?」
「這里的駐唱歌手兼鼓手,也是我喜歡的人。你看,來這里的女孩居多,有八成是為了他,這會是一場惡戰,雨箏,你得幫我。」
「怎麼幫?」
「這個我也沒想好,反正你得站在我這邊。再說一遍,不許和我搶,你都有鐘允奚了。」
「鐘允奚?」蝶兒一愣,莫非這個齊雨箏喜歡鐘允奚,如此不避人?
「怎麼,一提他就沒魂了?我听說你還真讓他給你拍了廣告,厲害!當時我就給你打電話,可聯系不上,你也不上q,哼,重色輕友。」
待者送來了酒,林帆端起來喝了一口,斜眼看蝶兒。
「我哪有,是出了些事情。」蝶兒有些緊張,端起酒來,想轉移話題。在心里,她偷偷地罵鐘少,非誆她去拍那廣告,惹了多少麻煩。
「怎麼樣,霜凍瑪格麗特可是這兒的調酒師最拿手的酒,很爽吧?」林帆有些得意,獻寶似的。
「還好,不烈。」蝶兒其實想說這酒很淡,比她當年偷喝的師傅的女兒紅差得遠了。一口接一口,杯里的酒轉眼就進去了大半杯,林帆在對面叫︰「雨箏,你不是不太能喝酒?練得這麼厲害了?」
「沒有,只是這酒確實好喝。」蝶兒放下杯子,提醒自己時刻注意,不能再貪酒,這里畢竟不是宋朝,況且,眼下在這樣亂的環境。
「來了來了,怎麼辦,雨箏,我的心髒要停工了!」林帆突然猛搖雨箏的胳膊,一雙眼楮大大的,裝滿興奮。
雨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一支樂隊上了台,一共四人,那個鼓手坐在右面靠後的位置,面孔隱在陰影里,可照樣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戰輝、戰輝!」許多女孩子開始尖叫,林帆也起勁地叫,揮舞著雙手,一手還抓著蝶兒一起揮。
那個叫戰輝的男孩鼓棒向前一指,在場內劃了半個圈,全場立刻安靜下來,鼓棒清脆地敲擊幾下,緊接著,激情四射的音樂就響徹整個酒吧。
人群沸騰了,連燈光也變得閃耀,鐳射燈下,每張臉都變得光怪陸離,蝶兒強忍著掩住耳朵的沖動,看著眼前的人群,只覺得恍惚,這場面,太詭異了。
一曲演奏結束,叫好聲四起,有人點了歌,和小費一起放在侍者的托盤里,送到戰輝面前。
他拿起點歌卡,目光往侍者指的方向看去,微微頷首。前奏響起,激情沖撞著人們的鼓膜,似在宣泄似在叫囂,引領著台下的一片沸騰。轉而,音樂轉緩,磁性憂傷的聲音敲上心坎︰
「有誰能做我的安眠藥
有誰能讓我的靈魂好好睡個覺
空氣中你的味道
散落在每個街角
擦不掉
腦海有太多疼痛記憶
天使的笑容打亂回憶的軌道
囚禁在你的依靠
像沒有效的解藥
睡不著……」
蝶兒第一次听這樣的歌,雨箏的cd里沒有,莊毅的車里也沒有,她只覺得自己被震憾了,不知不覺地,跟著一起舞動雙臂,甚至在第二遍的高潮時,跟著一起唱起來。奇怪,她竟然會唱,當時她沒發覺,等演唱結束,看著林帆流淚的眼楮,才檢省到自己的失態。
感覺有目光看著這邊,像是在台上,又像在身後,這讓她極不自在,想到剛才過格的表現,只想趕緊離開。
「林帆,看也看了,咱們走吧。」
「才剛開始,怎麼能走。雨箏,你幫我錄下來好不好?我太激動錄不了。」
「听著就好,干嗎要錄?」
「錄了拿回去听啊!戰輝很個性,不發專輯,網上的視頻也總會被酒吧及時處理掉,我找不到。求你,幫我錄吧,你不知道夜里想著他的聲音,睡不著,是多麼痛苦!」
「好吧,錄完就回去。」蝶兒無奈地掏出手機。
「嗯。」林帆點頭,心中暗喜,錄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