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來自宋代 95、你敢听試試

作者 ︰

去女乃女乃墓地的時候,蝶兒堅持沒讓鐘少陪,她買了一束白菊花,一個人坐上了開往y市的車。

手里的白菊花安靜淡雅,她想起女乃女乃園子里那一園子的菊花,秋天時開得轟轟烈烈,各種顏色的都有,可女乃女乃獨愛白色,說它們更顯菊花的高潔。如今,女乃女乃去了,也不知那一園子的花還有沒有人經管。就是有,又如何像女乃女乃那般懂它們疼惜它們?

墓地里很安靜,並不是掃墓的時節,沒什麼人,只是一排排黑色大理石碑,安靜地肅立。

她走到女乃女乃墓前,輕輕把花放下,又依古代的禮磕了頭,坐在墓前絮絮地說著她近期的生活。里面躺著的並不是她的親女乃女乃,可卻是這個世界上真正用心疼過她的人,她想讓她知道自己過得好不好。她的徬徨她的無奈她的快樂她的幸福,都想一一說給她,說給這個明知她不是齊雨箏卻願把大筆的遺產留給她的老人。

太陽很大,漸漸地晃得她有些眼花,她正想站起來,頭上投下一條陰影,回頭看,竟是齊念耕。

她慌忙站起來,低了頭叫︰「齊叔叔。」

「蝶兒,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齊念耕看著她,臉上一派溫和。

「我就要離開了,想來看看女乃女乃。」

「哦,去哪?」

「去北京,我參加了一個樂隊,與北京的唱片公司簽了約。」

「你也喜歡唱歌?這點倒跟雨箏很像。」

「對不起,齊叔叔。」提起雨箏,蝶兒心里的愧疚又翻涌起來。

「其實你沒什麼對不起的,雨箏不是因為你才離開。相反,是你給了我和女乃女乃一段快樂的日子,女乃女乃最後還念著你的好。」

「可是,是我害了念齊。要不是我不懂,鑽石也不會被調包,女乃女乃或許也不會走得這麼快。」

「事情都過去了,要怪也怪我太大意,跟你沒關系。或許,當年的事我早應該告訴莊毅,他心里裝了這麼多年的仇恨,卻每天在我身邊,一定很難熬。」

「那現在齊叔叔為什麼不說與他听?或許還能挽回念齊。」

「唉,過段日子再說吧。現在的莊毅,我說了,他也未必信。我也累了,也不想再管公司的事。女乃女乃走了,雨箏也走了,我要了公司又有什麼用?」

「齊叔叔,那您自己要多注意身體。」蝶兒抬眼看齊念耕,眼楮又酸又脹。這些日子他明顯老了,頭發已經白了大半,連嘴角都有些向下垮了。

「你是個好孩子,其實叔叔也是打心底喜歡你的。」齊念耕猶豫了一下,抬手撫上蝶兒的肩,「以後,能不能常回來看看叔叔?」

「嗯!」蝶兒用力點頭,兩顆淚珠從眼眶滑落,迅速被甩到地上,「齊叔叔,只要您不生蝶兒的氣,不煩蝶兒,我一定常回來看您。」

「那這麼說定了!」齊念耕笑了,拉過她的手,「走吧,好久沒人陪我一張桌子吃飯了。」

蝶兒被她拉著,落後半步,看著他後腦的白發,又想流淚。半年前,這背影還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如今,卻這般的蕭索落寞,不過這落寞里,又藏著怎樣的豁達和堅強啊!

吃過午飯,齊念耕親自開車送蝶兒到車站,蝶兒上了車,他也沒走,看看離發車還有二十分鐘,蝶兒索性下來,陪他聊天。她沒忽略齊念耕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畢竟自己有跟雨箏一模一樣的臉,她能理解他的心情,雖然知道不是為自己,蝶兒還是動容。

列車員開始催大家上車,蝶兒跟齊念耕揮揮手,剛要上車,手腕卻被拉住,齊念耕往她手里塞了個翠綠的鐲子︰「這是女乃女乃送給雨箏的,你要是不嫌棄,就收著它。」

蝶兒抬手去模那鐲子,通體翠綠的顏色,晶瑩剔透,成色絲毫不比她那玉墜差。她知道這是極貴重的東西,抬眼看齊念耕︰「齊叔叔……」

「拿著吧,知道是你戴著它,女乃女乃一定也高興。」

蝶兒點點頭,把鐲子戴到手腕上︰「齊叔叔,您要快樂一點,等我安頓好,給您打電話。」

齊念耕揮揮手,蝶兒上了車,一路上,她一次次撫弄腕上鐲子,對于自己身為齊雨箏的那段生活,她終于釋懷。無論過程是好是壞,總算,她沒有傷別人太深,齊叔叔能這樣地原諒她,以後,她多替雨箏盡一份孝心便是。

出發的日子一晃就到,早晨,蝶兒收拾好東西正要出門,鐘少就來了。臉上還臭臭的,因為昨晚良宵美景,他卻是被蝶兒一腳踢出去的。

蝶兒也有些尷尬,昨晚當他把手探到她,她是真驚到了,不管不顧就出了腳,還好他的傷沒事。她仍是氣,氣他胡作非為,也氣他那一下就逗得她那里又濕又脹。

正紅著臉不知如何發作,他先炸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動不動就上拳上腳,早晚被你踢殘了!」

「是你招惹我的,怕踢殘你離遠點啊!」蝶兒正羞惱中,哪會說軟話?

「這世上誰談戀愛不是卿卿我我摟摟抱抱,就你這麼不解風情,離遠點,遠了還怎麼談啊?」

「那就不談啊!你知道我本來就不是這世界上的人,你們這男男女女苟且偷歡的事我也做不來,你要是抻不住,咱們就散。」

「苟且偷歡,我的愛在你眼里就這麼不堪?」

「不堪的不是愛,是你腦子里琢磨的那些事!」

「好好,我不琢磨,我離你遠點,你做你冰清玉潔的聖女吧!」鐘少真是火了,摔門就走,把餐桌上他精心準備的燭光都熄滅了。

當時走得那般氣勢,蝶兒以為他今天不會來,沒想到他來得這麼早,心下不是不感動,她卻不知說些什麼,只任他提了包,跟他下樓,上了車。

到了火車站,戰輝和浩子已經在等她,還有鐘允恪、芳姐、強子、李勇都來了,阿眯照顧冷風,走不開,專門給她打了電話。

畢竟是個全新的開始,讓蝶兒多少有些前路飄搖的感覺,看見這麼多人來送她,心里暖暖的,話也多了起來。芳姐特意把她拉過去,囑咐她︰「蝶兒,娛樂圈很復雜,你不玩心機,有的是心機等著你。既然選擇扎進去,就得打起精神,把你那魯莽的性子收一收,別得罪了人自己還不知道。圈里我有幾個朋友,我都告訴戰輝了,你糊里糊涂的,怕也記不住,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去找他們,我打過招呼了。」

「嗯,芳姐,謝謝你。」蝶兒鄭重地點頭。她知道芳姐也曾是個半紅的歌手,後來不知因為什麼事離開了。她這番話,定是經驗之談,她當然要听。

又與強子和李勇告了別,兩人仍是沒什麼話,鐘允恪話就多了些,認真囑咐她一番,末了還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蝶兒抱著他,眼楮熱熱的,一抬頭,旁邊進來起就充當雕像的人臉更黑了。

鐘允恪松開她,她磨蹭著走向鐘少︰「我走了。」

對面點點頭。

「你的傷還沒好徹底,自己多注意,暫時別騎馬。」

對面又點點頭。

「我安排好給你打電話。」

還是點點頭。

蝶兒的臉掛不住了,他這是來送行的還是來讓她看臉子的?她從他手里拽過包轉身就要上車。

沒想到包又被拽了回去,她扭頭正要發作,唇就被堵住了。

他吻得很有分寸,並沒深入,但還是讓她心慌氣短。那麼多人看著,她的臉瞬間紅透,舉手想把他往外推,可剛使上力氣,又猶豫了,兩手只握成拳擱在兩人之間。

他卻很快放開她,俯身在他耳邊說︰「我保留這個權利。還有,你說的,怕踢殘就離遠點,要是有男人敢對你有苟且的想法,你要踢得用力點。」

蝶兒終于被他逗笑了,抬頭瞪他一眼︰「小心眼。」然後,搶過包就往站里走去。

怕大家看到她紅透的臉,她沒回頭,只向身後揮著手,浩子的大嗓門卻是就在耳邊︰「蝶兒,那個鐘少有什麼好,好像大家都欠他似的,干脆甩了他得了!」

蝶兒但笑不語,兜里的手機很快震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你敢听那小子的話試試!」

想象著那人憤怒扭曲的表情,她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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