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好像鑽進了無數蟲子,蝶兒抬手撫上太陽穴,用力地按按,慢慢睜開眼楮。
片刻朦朧,然後,瞳孔瞬間放到最大︰眼前一張放大的臉,刀削般的鼻子幾乎抵著她的額頭,噴出的氣息溫熱熱地掃到她臉上。一張薄唇正對著她眼楮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弧度,像是做了什麼美夢。不對,是不自己在做夢?蝶兒抬手掐下自己的大腿,很疼!她又抬眼往上看,見自己確確實實躺在那人臂彎里,一條修長的手臂正橫在她腰上,牢牢禁錮著她,怪不得她感覺沉!更嚴重的是,那手臂光滑滑的,什麼遮掩都沒有。
這一驚非同小可,蝶兒騰地一下坐起來,被子滑落,看見自己身上的蕾絲睡衣,她忍不住放聲尖叫了。緊接著,「呯」的一聲,重物落地,遭殃的某物掙扎了一會兒才爬起來︰「你干嗎啊?」
「我才要問你,你干嗎,為什麼呆在我房間里?」
「你讓我來的,不記得了?」某物又回到床上,伸手拉蝶兒懷里的被子。
蝶兒警惕地把被子抱得更緊,牢牢護在胸前。瞪大眼楮看那人,正看到胸前兩點暗紅,忙把頭扭向一邊,咽了咽口水︰「可是,你為什麼在我床上,還月兌了衣服?」
「這個,還用我說得更明白嗎?」。那人似笑非笑地看著蝶兒,慵懶的樣子迷人又性感,可惜,蝶兒沒心情注意這個。
「昨晚……我喝醉了。」
「我知道啊。」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哦——」長長一聲,沒有下文。
蝶兒呼氣,又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說︰「我們之間……沒發生什麼吧?」
「你認為該發生什麼?」
「就是……就是……我……你……」
「這個啊!我剛才的話你好像沒听懂,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那麼熱情,我又不是柳下惠。」
「不可能!」蝶兒本能地反駁。
「什麼不可能?」某物掀作勢要掀床單,「要不要給你看看證據。放心,我不會賴帳。」
「不要!」蝶兒尖叫,把頭更深地埋進被子作烏龜狀,聲音嗡嗡地傳出來,「你怎麼不拒絕,明知道我喝多了。」
「我拒絕了的,可是,你知道論武力我比不過你。況且,我是個正常男人。」
難道,她那麼強悍?蝶兒無語了,只覺得皮膚紅到爆,恨不得自己變成爆竹,呯地一下爆開得了。
眼見她往被子里越縮越深,某物好心地把她往外撈,聲音盅惑地安慰︰「好了,發生都發生了,沒什麼大不了。我承認,其實我是很情願的,所以你不用自責。」
她自責?她也是受害方好不好?蝶兒煩惱地揪自己的頭發,揪得頭皮生疼,卻清醒了一些,腦中忽地閃過什麼,她猛地鑽出頭︰「昨天我明明讓鐘大哥送我回來的,這個我還記得,怎麼變成你了?再說,就算你送我回來,送到家就好了,怎麼還跟了進來?你是蓄意的,是不是?!」
驚訝于她態度的變化,鐘少片刻愣怔,然後綻開個無害的笑︰「本來是鐘允恪要送你回來的,可他臨時有事,中途把你轉交給了我。我好心送你回來,誰知路上你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然後就抱著我不放……你知道,我對你容易有反應,要說犯罪,我頂多算個從犯。」
「你可以不從的!」蝶兒底氣瞬間泄盡,吐出一句話讓鐘少險些笑翻。
「這個,是我的錯誤。不過,你熱情的樣子實在可愛,我抵擋不了。好了,這樣也挺好,省去了不少程序,也省得你一天天縮在殼里像個蝸牛。現在,殼里殼外都被我看光了,你是我的人了。」
「誰要做你的人!」
「難道你還想嫁給別人?比我這個現代人還開放?」
「我可以誰都不嫁,反正男人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不是好東西。」鐘少難得順著她,抬手把她連人帶被子抱到懷里,順便吻吻她小巧的耳垂,「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可是,這是我想了很久的事。」
見她又扭動掙扎,他抱得更緊,抬手撫她的背,像安撫一只受了驚嚇的小毛驢,「我知道你還有很多問題,很多不情願。但事實改變不了了,你是我的,認命吧。」
「可是……」
「別可是了。我知道你喜歡我,昨晚動情的時候,你一直叫我的名字。至于我,你放心,我現在只有你。以前的人和事是會留下些影子,但那是過去了,我現在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某人的影子,明白?」
「你想好了?我其實不用你負責任。」
「傻瓜,說什麼呢?」鐘少抬手刮蝶兒的鼻子,看她臉蛋紅通通的,忍不住又啄一下,「我巴不得你讓我負責任,是你一直不要我。那天你突然問到南楠,我一時反應不過來,讓你誤會了。過後我很快追出來,一路都沒看到你,我就在你樓下等,結果看到了你和戰輝。」
「我和戰輝是清白的。」
「我知道,昨晚我親自證明了。」鐘少笑,胸腔震著蝶兒的後背,氣得蝶兒拿胳膊肘頂她,「還說,戰輝才不會像你這麼趁人之危。」
「他敢試試?」鐘少聲音提高八度,摟著蝶兒的手臂緊了緊,「以後離那小子遠點,他動機不純。」
「憑什麼听你的?我的事不用你管。還有,昨晚的事不許跟任何人說,否則,你知道我的拳頭不太听話。」
「這麼嚴重?好,我不說。不過,今晚還有沒有待遇?」鐘少對著蝶兒的耳朵吹氣,結果誘哄不成,還被踢下了床。
「我要換衣服,你先避一避。」
「還避什麼,昨晚都看光了。」
「你再說?」一個枕頭飛過來,鐘少接住,在某人目光的威攝下老老實實地抱起衣服躲進衛生間。
面對鏡子,他的嘴角要翹上了天,凌肅這個點子,損是損了點,不過還真奏效。把右手舉到眼前,看著上面小小的破口,他笑得更加詭異︰這小傷口立了大功,他決定今晚吃些好的,好好犒勞犒勞它。
不過,要是等到那一天,小丫頭發現那層膜還在,會不會斃了他?想到這,鐘少郁悶了,早知,不如昨晚徹底把事辦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