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饒命啊 (三十四)思念的滋味

作者 ︰

石岩又開始上班,但不會再那麼拼命,只是她仍然很忙,僅僅半個多月,她就明顯的消瘦下去,什麼辣椒減肥法,什麼針灸拔罐,都是浮雲,最好的減肥法就是思念,當你魂牽夢繞,焦急如焚的思念著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獲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意外獎勵。

「goddess,都中午了,怎麼你還在看書?」多日不見的瓊斯一臉神清氣爽的出現在石岩面前。

「瓊斯,你學術研討會結束了?」石岩聞聲抬起頭,難得的露出微笑了。

「哦!上帝!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憔悴的像個鬼?」瓊斯一把合上石岩的書,將她拉離座位。

「走,吃飯去,不要再看什麼鬼書!」石岩來不及掙扎,已經被瓊斯拉離了座位,男人在力氣上天生的優勢,再加石岩最近有點體力透支,所以她只能無奈的跟著瓊斯亦步亦趨的離開。

坐在餐桌前,石岩依舊一言不發的默默用餐。

「goddess,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可以幫你什麼嗎?」。瓊斯盯著石岩泛著青色的秀顏,一臉的擔憂。

「瓊斯,你知道麼?今天是除夕,也就是我們的年三十。」石岩神色一閃,她抬頭望了眼餐廳窗外的街景,眼神卻飄忽的沒有焦點,頓了頓,她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我知道,春節是中國最傳統最隆重的節日,要吃餃子來慶祝是麼?」瓊斯是中國迷,這種事他當然知道。

「是的,瓊斯,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餃子去吧!春節是一個團聚的節日,落單的人很可憐的,今天讓你嘗嘗我爸爸的手藝,非常棒!」石岩調回視線,沖著瓊斯露出有點飄渺的微笑,那笑容輕如鴻毛,好似飄飄然降落的雪花,看似輕盈,實則冰冷。

「你邀請我去吃飯,是因為今天晚上會有年獸到家里來搶東西,所以讓我保護你麼?」瓊斯放下筷子,一臉嚴肅的問道。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沒有年獸,你在那里看到的?書上麼?年獸只是神話故事而已。」石岩失笑。

多大的人了,還相信有神話?

心里一揪,笑容迅速收斂,內心竟升起說不清的悲哀感。

「我知道,我是想逗你開心。」瓊斯模模石岩的頭,像個溫柔的大哥哥。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險些讓石岩鼻子一酸,掉下淚來。她慌忙低頭扒了幾口飯,壓下喉頭滾動的哽咽。

「笑一笑,姑娘,你是我心中最勇敢的vigilant,goddess,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要打起精神來!」(友情提示︰vigilant,goddess是提燈女神的意思。)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瓊斯,放心吧!我是打不碎的磐石。」淚花雖然在眼底打轉,但始終沒有滾落而出,石岩仰起頭,迎著陽光沖瓊斯勾起嘴角,笑靨如花。

「記得下班我們一起走,我爸爸的手藝會讓你大吃一驚的。但你不許叫我goddess,要叫我石岩。」用力眨了幾下眼楮,晶晶亮的淚花就這樣消失不見,莫斯科不相信眼淚,石岩不屑于眼淚,若注定前路荊棘密布,她會面帶微笑披荊斬棘,縱使頭破血流,也不過一笑置之。

「ok!」

………………………….

「媽,我回來了。」石岩一推開客廳的門,就看見老媽和溫鵬在客廳里忙碌著,從滿地的狼藉,她可以猜出他們在折燒紙。

「這是我的好朋友,瓊斯。」石岩拉過瓊斯,笑吟吟的為大家做介紹。

「hello!」石媽媽聞聲,非常熱情的迎上來。

「chinese?ok?」

石岩無力的翻白眼,老媽的英文實在太無語了,要不是瓊斯熟知這種‘有中國特色’的英文,肯定會被她弄得不知所雲!

瓊斯露出大大的笑容,牙齒森白︰「當然,伯母,我的漢語就是石岩親自教的。」

「那太好了,快進屋來坐,石岩經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大學的時候非常照顧她。」石媽媽親昵的拉著瓊斯的手,坐在沙發上。

「這是丫頭的小師弟溫鵬。」

「你好!」溫鵬伸出手與瓊斯交握,莫名的,瓊斯竟感覺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伯母,這是什麼?」某種感覺一閃而過,瓊斯很快被桌子上一疊疊黃色的冥紙冥幣所吸引。

「這是燒紙,是中國的傳統習俗,我們會在過年的時候燒給逝去的長輩,寄托我們的思念。」石媽媽說著,手下仍靈巧的折疊著。

「真是一個神奇的習俗!」瓊斯雖然不能理解,但仍非常的好奇。

「這是封建迷信。」石岩遞給瓊斯一杯茶,附耳悄悄的告訴他。

「過年的時候不許亂說話。」石媽媽不客氣的敲著石岩的頭,痛得石岩顰眉大叫。

「天啊!伯母,難道你也身懷絕技?」瓊斯驚訝的不得了,這是書上說的武林世家麼?連白發蒼蒼的老太婆都身懷絕技?飛檐走壁踏雪無痕!

「我只是個普通的老太婆。」石媽媽有點迷茫,不知道瓊斯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您居然能打到石岩,我只見過她打別人。」曾經被石岩狠狠修理過的陰影雖然不在了,但是印象依然深刻,能打到女俠都無還手之力,想必定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了。

「我是她老媽,她敢躲麼?」石媽媽得意洋洋的笑著。

「你不知道,小時候我給她換尿布時……巴拉巴拉巴拉……」

「老媽,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行麼?」石岩剛換好衣服,準備去廚房幫老爸和面。听見老媽的話,立刻汗流浹背,滿臉黑線。

「瓊斯別听我媽媽的,來,我教你包餃子。」得趕緊拉瓊斯走,老媽太可怕了,不能讓她單獨跟瓊斯接觸,萬一再亂說了什麼,她女俠的威嚴何存啊?

「你確定你要誤人子弟麼?你這屬于丟臉丟到美國去了吧?」溫鵬抱著雙肩,鳳眼含笑,不失時機的打擊著石岩脆弱的自信。

「好吧!事實上是讓我老爸教我們倆包餃子,這樣行了麼?」石岩撇撇嘴,這是她回國的第一個春節,為什麼沒人體諒她一個游子的心情呢!

「瓊斯是吧?來,我教你包餃子。」石爸爸圍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非常熱絡的拉著瓊斯進了廚房。

………………………

「師姐,我真的不想打擊你,但你確定你包的是餃子麼?」溫鵬看著石岩包的餃子,東倒西歪的軟趴趴的躺在菜板上,用慘不忍睹這個詞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

「再廢話我揍你!」石岩惡狠狠的瞪著眼楮,這個男人太不可愛了,難道他不懂,作為一個紳士是不可以嘲笑淑女的嗎?好吧,就算她跟淑女這個詞相去甚遠,或者說一點都掛不上邊,但起碼的禮貌總要有吧?哼!真是讓人討厭的家伙。

溫鵬鄙視她一眼,完全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里。

有免死金牌的某人,得意洋洋的飄過。

石岩是一個善于總結經驗的人,她發現總是因為拿捏不好力度而捏破餃子皮,于是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如果把餃子皮 厚一點不就不愛破了麼?她真是太聰明了,不過這條妙計可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別人知道了,一定會嫉妒她的聰明才智的。

「你作為一個女同志不覺得羞愧麼?瓊斯都包的比你好。」溫鵬修長的手指扣著下巴,一雙灼灼其華的桃花眼,雖然含笑卻寫滿了嘲諷。

石岩不爽的瞟了一眼,客觀的說,瓊斯包的確實比她好,哎!她真的被打擊到了。

「包餃子真是一件神奇的事,石岩,一會我可以吃我自己包的餃子麼?」瓊斯神情有點掩不住興奮。

「當然,你可以把你包的單獨煮。」石岩仍然在奮斗,行走江湖,連個餃子都包不好,還行走個屁啊?

「師姐就沒有這樣的困擾了,無論她跟誰的一起煮,都能一下子認出那些是她包的!」溫鵬沒骨頭般的靠著石岩的肩膀,鳳眼笑的顛倒眾生。

石岩無限憤恨的瞪了溫鵬一眼,懶得理他。

「出鍋嘍!準備吃餃子嘍!」石爸爸端著熱氣騰騰的餃子從廚房走出來,瓊斯端著自己包的一盤餃子跟著後面,一臉的春風得意。

「老爸,這一盤是我包的麼?」嘿嘿,根本沒破,都很完整的一個是一個,石岩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果然是美麗與智慧的化身。

這是她第一次包餃子呢,石岩突然興奮的非常想立刻讓陸飛嘗嘗,她激動的掏出電話撥通陸飛的手機。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听見機械的女聲,石岩的臉瞬間冰冷。心里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眼里有些熱熱的東西,強烈的快要控制不了的往外溢出。

「我去拿點蒜。」石岩找個借口溜到廚房。

心痛的一陣陣抽搐,她必須捂緊胸口才能抑制住那撕裂般的痛楚,陸飛現在好麼?過年了,有沒有人給他煮餃子吃,他會不像她這樣,突然間的想起他,思念那樣的洶涌來襲,擊得她措手不及,潰不成軍。

吸了吸鼻子,用力眨掉眼中的濕意,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脆弱。

「 ! !」的爆裂聲從外面傳進來。

「誰這麼早就放煙花啊?現在才七點多呢!」石爸爸邊擺筷子邊說,再說現在不是有禁燃令麼?哎,不管何時,總是有人視法律如無物!

「是啊,好像就在我們家門口放的呢!」石媽媽也好奇的問,這附近住家不多,基本都是獨門獨院,怎麼還專門跑我們家門前放煙花啊?

直覺的,石岩連外套都沒披,穿著室內拖鞋就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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