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晨,揉著疼痛不堪的脖子,石岩猜她肯定睡落枕了。
昨天幾點睡的她已經沒印象了,因為實在是太疲憊了,不過也拜這所賜,石岩根本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是故意的吧,這群別扭的家伙,連心疼人的方法都這麼奇特。
其實見過陸飛之後,石岩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雖然只是一句脆弱的承諾,卻給了石岩無限的勇氣。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石岩爬起來沐浴更衣,打扮一新。當她神清氣爽眉飛色舞的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正好撞上下樓喝水的溫鵬,後者則是一臉見鬼了的驚悚表情。
「師姐,你別嚇唬我,你這是回光返照麼?」
「新年第一天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挨揍麼?」石岩怒瞪著溫鵬,切!本來心情挺好的,死小子就知道刺激她。
「昨天還一副垂死裝,今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呈現一派欣欣向榮之姿,我們惶恐啊!」溫鵬說著,甚至動手去模石岩是否發燒了,發現沒事的時候甚至想開窗戶看看太陽是不是還掛在天上。
「惶恐個頭啦!滾去洗臉,然後我帶你們出去玩去!」石岩不客氣的揮開溫鵬的狼爪,照著他的就是一腳。
「師姐,你說過絕對不會對我動手的。」溫鵬萬分委屈,虎目含淚狀無聲的控訴。
「你瞎了麼?我剛才動的是手麼?」石岩鄙視的準備再補上一腳,溫鵬已經眼尖的以豹的速度溜走了。
「hi,goddess,早上好!」瓊斯打著哈欠從書房走出來,goddess今天看起來心情異乎尋常的好,似乎有點奇怪啊。
「錯了,按照中國的規矩,你看見我的第一句應該說,過年好,恭喜發財。」石岩俏皮的眨著眼楮,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瓊斯愕然的呆站在那里,那個,不是他不明白,是這個世界變化快啊!昨天還哭得大鼻涕抹一袖子的人,今天一早就笑得像朵花似的,換誰都接受不了啊!
「快去洗漱,然後我帶你玩去。」石岩將愣愣的瓊斯推進洗手間,順便讓他跟溫鵬做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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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的是,石岩是個特別信守承諾的人,人無信而不立嘛,她也確實帶兩個人去玩去了,而且玩的特別盡興。
「溫鵬,你別讓我瞧不起你,是個爺們就把腰直起來。」喝了一口水,石岩杏眼睥睨著單手扶牆,吐得膽汁都要倒流的男子。此時某男子臉色蒼白,嘴角掛著殘留的穢物,那里還有半點豪門闊少的風姿。
「師姐,你領著我做了六次過山車,我恐高!……嘔……哇……」溫鵬白淨的臉龐蒼白的堪比草紙了。而且眼底泛青,想必剛剛經歷過嚴重的驚嚇。
石岩看著溫鵬的糗態,搖搖頭,嘖嘖嘆惜。
「瓊斯,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你曾經參加過那麼多挑戰極限的運動,怎麼今天陰溝里翻船了呢?至于吐成這個樣子麼?」扭過頭,石岩一臉大失所望的看著跪在牆角,眼楮里還都是圈圈的高大男子。
「goddess,你領著我坐了300多圈旋轉木馬,我甚至感覺我看到了地獄。」瓊斯在心里默默的劃著十字架,世界還在旋轉,我必須扶住這面牆,不然它會倒塌的。
「那邊是跳樓機,很爽的,走吧!我們三個坐在一起,多熱鬧啊!」石岩極目遠眺,發現目標之後,立刻一臉興奮的召喚著兩個人。
「師姐,你殺了我吧,請你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給我一個痛快。」溫鵬抱著垃圾桶,死也不松手。
在這個關頭,神馬形象,神馬自尊都見鬼去吧,小爺我寧死也不再去受那個罪了。
「goddess,他們說上帝是個女孩,我覺得其實撒旦也是個女孩,看在上帝的面子上,放過我吧!」恨不得生根長在地上,才能止住地球旋轉的瓊斯,絕對不要再一次親臨地獄。
「真的怕了?」石岩好整以暇的蹲在地上,左右手一人一下的拍著兩個人的頭。
「恩!」兩個人無力的垂下頭,只要放過他們,讓他們承認雞蛋是樹上結的他們都肯啊。
「怎麼地?你們倆還有什麼疑義啊?」承認錯誤的態度不夠正面,明顯有抵觸情緒嘛!石岩面色一凜,對跳樓機方向做出躍躍欲試的姿態。
「沒沒沒……」
「nonono……」
開玩笑,在玩就玩出人命了,得罪了姑女乃女乃,她綁都能給這兩人綁到跳樓機上,到時候可不是說幾句軟話就可以月兌困的了。
「哼,今天到此為止吧,你們倆自己想辦法回家吧,我自己開車到處逛逛。」石岩起身,撫了撫衣角上原本就不存在的皺褶,沖著苦哈哈的兩個人擺擺手,瀟灑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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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兩個可憐的男人緊緊的握住了彼此的手。
「兄弟,我請你喝一杯吧!」
「why、not?」
酒吧內,幾杯酒下肚之後,就出現了下列談話。
「你也不幸的愛上goddess了?」哎!瓊斯仰天長嘆,有句中國話怎麼說來著,同是天涯淪落人,說的就是他們倆吧!
「女神?她?我覺得你應該在這兩個字後面加上精病兩個字!」女神經病!他大爺的,認識她之後,他就沒好受過,身心皆受創,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都快產生心理陰影了!
「什麼意思?我沒懂!」瓊斯中文確實不錯了,但是這麼有中國特色的語言藝術,他還真整不明白。
「瞅你丫那揍性,你懂你大爺啊!這句話你懂麼?」看著瓊斯那個挫樣,溫鵬非常不厚道的問。
「不懂,漢語太復雜了,我總是搞不太懂它。」瓊斯一臉茫然無措的搖頭,漢語果然博大精深啊,搞得他都要迷糊了。
「你喜歡師姐多久了?」溫鵬嘴上問著,心里卻想,你不懂就對了,你個老外什麼都懂了,我們還混個屁啊!以後弄個中文四六級考試,就考用毛筆默寫滿江紅,背誦繞口令,打南面來了個喇嘛,打北面來了個啞巴,說錯一個字都不許進入中國,特別是對中國女性不懷好意的這種尤其不行,這不是增加國人的競爭壓力麼?
「自從大學第一次見到她,然後被她打斷手之後,我一直無法忘記她迷人的身影。」那是他終身難忘的美妙,想起石岩杏眼圓睜,英姿颯爽的樣子,瓊斯就一臉迷戀的微笑。
「你口味還真重。」受虐?是不是接下來該鞭打滴蠟了啊?美國佬的思維方式,真不是他一個東方人可以理解的。
「什麼意思?」瓊斯努力的在他有限的詞組了尋找這個詞,顯然,這個詞不在他大腦的漢語詞典里。
「你不用懂,總之,現在我們倆是一條戰線的戰友了,我們必須合作,這句你懂了麼?」酒酣耳熱之際,溫鵬伸手勾著瓊斯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懂了,但我們怎麼合作?」字面上的意思他是懂了,但瓊斯總覺得溫鵬的話,似乎不止是字面上表達的那麼簡單。
「36計你听說過麼?中國人講究謀略。」溫鵬笑的非常邪惡,讓瓊斯莫名的對他肅然起敬起來。
「我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直覺的,瓊斯覺得溫鵬說的不是什麼好事,不然他不會笑得這樣可怕。他平時直接而簡單,不代表他傻,很多事情他心里非常清楚,只不過不愛計較而已。
但他有他的底限,傷害goddess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你想做我也不會同意的,放心,你只需要再我需要你的幫助的時候,給我以助力就夠啦。」溫鵬笑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但瓊斯就是覺得他特別的危險,像一匹狼,站在遠處用眼楮一直瞄著你,讓你忍不住的汗毛倒豎。
「那我有什麼好處呢?」話說,掉腦袋的買賣有人做,但賠錢的買賣絕對沒人做。
「一個人,當她誰也不愛的時候,她就可以愛上任何人。」這麼說,不知道那個美國佬懂不懂,但是溫鵬自己卻是懂的,雖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事實就在眼前,他無法欺騙自己。
「現在石岩愛的是陸飛,你永遠沒有機會,如果她不愛了,你我可以公平競爭,這就是你的好處。」
瓊斯凝視著溫鵬的眼楮,他沒說話,心里卻百轉千回,許久,他露出了微笑。
「好吧,你說服我了。」
「來,為我們的結盟干杯!」
「toast!」
窗外,殘陽如血,夕陽西下,斷腸人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