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正轉
冷黎看看手表已經將近黎明五點多了,她疲倦的伸展了一體,隨著人流走出了機場出口。
這麼孩子氣的行為,對于平日里嚴謹慣了的人來說,是絕對不多見的。
暖陽站在冷黎的背後,有些痴迷的望著她的身影,雖然認識學姐很多年了,但她的身世一直是個迷,他也無意刺探,只是隱隱的覺得她似乎有很重的責任要承擔,所以這些年來從來沒見她放松過,而一直這樣緊繃著自己,她一定早就疲憊不堪了吧?
冷黎走得很快,暖陽緊跟在她的身後,提著行李亦步亦趨的跟隨著,眼角掃到她布滿疲態蒼白的臉龐,亦是心疼不已。
出了機場,早有冷家的人等在那里。
「小姐,辛苦了。」一個看起來很干練的中年女子看見冷黎出了機場,立刻快步迎了上來,她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黑色職業套裝,撲克牌一樣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掛著一幅黑框眼鏡,將她犀利而精明的眼眸完全的掩在了鏡片之後,氣質上她倒是跟冷黎十分相像,同樣冷得生人莫近。
「恩!」冷黎答應了一聲,就跟著她疾步走到黑色加長賓利車旁,臨上車之前,她突然停住了,轉頭面向跟在後面的暖陽。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不等暖陽回答,冷黎已經坐上了車,在暖陽眼巴巴的向里面張望時,車門輕聲的關閉,隨著發動機的聲響,車子緩緩的融入夜色之中。
身旁立刻有人接過暖陽手中的行李,一個秘書打扮的男子走過來。恭敬的躬身,他是奉命來送暖陽回家的。
暖陽望著冷黎離去的方向,苦笑了一下,跟著男子上了車。
看著暖陽乖乖的上了車,冷黎轉回頭來,疲憊的靠坐在純皮的椅背上。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可不是開玩笑的。她現在骨頭都要散了。
「方姨,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那個人。」
方姨從前座回過頭來,冷漠的表情終于有些松動。她有些擔憂的看著冷黎的疲態,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順從的答應了一聲。
冷黎抬手撫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現在她只想好好的洗個澡然後睡覺,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加速!」冷黎一聲令下,車子飛快的滑向前方。
……………………
普羅旺斯距離x市約11622公里。在大洋的彼岸,某人還在睡夢中。
華麗的大床上,石岩縮成小小的一團,她睡得非常的不安穩,仿佛要掙月兌什麼束縛一般,她的頭不自然的搖擺著,她的雙眉始終緊鎖著。光潔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陰測測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就在自己耳邊對著自己吹氣,從身體里泛出的陣陣冷意,讓她如墜冰窟。
該死!又是那個糾纏了自己十多年的噩夢。
石岩心里明明很清楚,但是現在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掙月兌不了這黑暗的束縛和壓制。
而且她心寒的發現這次的不同,因為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好似有人在親吻著她的臉頰,自上而下,甚至吻遍她的全身,那麼真實的觸感,讓石岩一陣陣作嘔。
夢魘發展成春夢?還真該死的挺不錯!
呼吸更加急促,石岩又驚又急,因為她已經不止感覺到親吻了,她甚至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覆上她的身體。
它那麼貪婪的撫模著她的雙峰,甚至慢慢伸向了她的身下。
該死!
「不要!!」
幾乎用盡了全力,石岩羞憤交加的驚呼出聲,她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張著口不停的喘息著,心髒幾乎就要跳出胸口了,她的臉色早已漲得通紅,衣服也被冷汗徹底的浸濕。
「師姐,沒事吧!」溫鵬擔憂的聲音伴著敲門聲從門外傳進來。
石岩努力的平復著體內紛亂的氣息,半響,她才擰開台燈,下床去給溫鵬開門。由于剛才驚嚇過度,直到現在她的腳還有些軟。
「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石岩知道不開門讓溫鵬確定自己沒事的話,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所以即使渾身月兌力了一般,她還是努力的露出了一個還有些虛弱的笑容。
溫鵬打量著石岩的狼狽,眉心不自覺的皺緊,雖然台燈的光線很昏暗,但是他清楚的看到石岩映在慘白如紙的臉龐上的兩個黑眼圈,他不懂什麼玄黃之術,但是他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毫不猶豫的,溫鵬抬手從脖子上摘下一個東西,輕輕的戴在了石岩的脖子上。
石岩有些不解的用手指捏起胸前的東西,那是一條比小手指略細的純銀項鏈,看起來年代久遠,項墜是被青銅雕花包裹住的石頭,石頭很薄但仍有很強的墜感,上面雕刻著她不認識的圖案,看起來像一個古老的圖騰,這個項鏈她認識,這是溫鵬一直貼身帶著的,至少相識這麼久,她從未見他拿下來過。
「你這是……?」
「師姐,帶著吧!」溫鵬按住石岩想要摘下項鏈的手,難得的,他的笑容里沒有半點邪氣,反而溫暖的如三月的春風。
石岩愣愣的看著他的笑容,一時竟然停止了摘項鏈的動作。
「這是一位得道高僧贈與我爺爺的,鎮邪除晦,妖魔避走。」
那就是說已經傳了三代嘍?說不定是人家要送給孫媳婦的呢!那更不能要了,石岩听到這里更堅定了立刻還給溫鵬的念頭。
「師姐你先听我說。」溫鵬無語了,這丫頭怎麼這麼倔強啊?他如果不是他強按著她的手,看她那架勢,估計非要立即摘下來不可了。
「你放心吧!這東西即不值什麼錢,也沒什麼特殊意義。不過就是個平安符罷了。」就石岩那點小心思,溫鵬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肯定是怕有什麼特殊意義,切!想跟他溫大少搭上關系的女人數不勝數,她居然還避之唯恐不及?實在是讓人萬分惱火。
「但是給我了,你怎麼辦?」石岩還是有點猶豫的。無功不受祿。平白無故拿人家東西總是不太好的吧?
「我個大老爺們怕什麼?最好來個艷鬼什麼的,小爺也好嘗嘗女鬼的滋味。」
石岩翻了個白眼,果然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就說花心大少不可能真的從良吧。還真是那什麼改不了吃那什麼啊!
溫鵬突然一個噴嚏忍不住,竟然噴了石岩一臉的口水,石岩萬分嫌惡的退後了好遠。
「師姐。你是不是罵我了?」溫鵬怒了,忘恩負義也不用這麼快吧?女人果然都是不懂感恩的動物。
不是這麼快吧?剛罵就有反應了?石岩強忍著笑意才沒有真的笑出聲來,畢竟人家一心顧著你的安危。你還反過來罵人家,怎麼說都太不厚道了。
咦?不對啊?石岩突然反應過來,溫鵬的房間離自己特別遠,就算她剛才夢中驚叫出聲,按說這麼遠他也不可能听見啊!
「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我門前干什麼啊?」石岩說著抱起手臂,不懷好意的打量著溫鵬。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溫鵬立時無奈的翻白眼。
女人!!看看。這就是女人!
不管你做了什麼,錯的永遠是你!這就是女人的定律!
「師姐,上輩子我們就有一段姻緣吧?那時候你可不像現在這樣,你追我追得可緊了呢,上輩子我叫呂洞賓。」
「少在那臭貧,說實話!」要不是他罵自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石岩真差點笑了,這小子跟誰學的這麼貧?不是她吧?
「自從上次莊園進賊以來,我一直加強防備,現在已經五點多了,一般工人早起床干活了,我正好起得早,巡夜時路過這里恰好听見你的聲音而已。」溫鵬沒好氣的撇撇嘴,他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女人了,有這麼難伺候的女人麼?他還真是有點深深的挫敗感。
知道怎麼回事之後,石岩有些心虛的道謝,可惜人家溫鵬並不買她的賬,直接揚長而去了。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石岩扁扁嘴,關上了房門。
因為溫鵬這麼一鬧,她紛亂的情緒反而安定了下來,坐在床上,石岩不禁要想,為什麼那個夢魘更加嚴重了呢?難道是最近自己太過心浮氣躁所致?有可能!縱使她什麼都不說,可是她心里卻什麼都沒有忘記,有些事她表面可以裝的很瀟灑,但實際上,她一直掛心。
拿起掛在脖子上的銀質項鏈,手指輕輕撫上項墜粗糙的表面,涼涼的,卻好似有一股暖流流入心中一般,讓她莫名的安心。
很多時候,有三種辦法可以永遠的解決所有的問題︰接受、改變還有離開。
既然她舍不得離開,又無法接受,那麼她別無選擇的只能改變現狀。
或許,她該回去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她就不能再胡思亂想了?抓緊時間補個美容覺才是真的。
窗外,溫鵬原本妖媚的笑容在夜色的掩映下,顯現出前所未有的哀傷,濃郁的好似晨霧,明明飄散而去,還仿佛能听到微微的嘆息。
那個項鏈確實有驅邪避魔的作用,只是那並不是什麼得道高僧贈與他爺爺的,而是他家祖傳贈給長兒媳婦的,臨出門的時候溫媽媽鄭重其事的交予他,讓他娶了石岩的時候送給她,現在看來這個傳家寶到他這代就算斷了,因為師姐恐怕不會嫁給他了。
「師姐,我那麼愛你,你愛我一點會死啊?」一聲輕嘆,柔腸百轉,隨著晚風飄散千里,如泣如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