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許風揚最後那一句話說的十分冒痞,跟我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一句話就說得小姑娘臉上血色全無,渾身抖如篩糠。
先不管許風揚說的是真是假,顯然夏花信以為真,也對,能進得來l.s的都不是凡角。凌錦想了想,許風揚特意帶夏花來這個地方,大概也就是要告訴小姑娘這個意思。
「十二號那天,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這次不再是溫和的詢問,許風揚一張嘴,其中的嚴厲讓凌錦都嚇得一顫。
許風揚說話的聲音依舊不大,散發出的氣場卻足以震住l.s一樓大廳所有的人。
由許風揚身上所散發的寒氣,借由低緩的爵士樂在一樓大廳的各個角落蔓延開來。
「當然,幫了我的人我也不會虧待。」稍稍收斂了寫氣息,一張一弛之間,夏花顯得更加緊張。
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面露凶相,卻比凶神惡煞更加讓人恐懼,讓夏花不由主的退縮。
「我看見……看見……看見雲潔拖著一個箱子從宿舍出來……我覺得她神色不對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西南門的小路,她丟下箱子匆匆離開,我就湊上去想看看箱子里面有什麼,沒想到……沒想到……」夏花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機會微不可聞。
記憶中的事情讓她止不住的戰栗,女孩的臉揪在一起,淚水在眼眶中轉了幾圈不可抑制的落下,「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每天晚上一閉上眼就能看到被縮放在旅行箱里的秦思瑤滿頭是血的從箱子里爬出來,她一邊爬一邊還說,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我要你們一起死。
「她每一晚每一晚都出現,每一晚每一晚的折磨我,可是我並不是殺人凶手,我雖然也恨她但是我從沒想過殺她,為什麼她要這麼纏著我,我受不了了……求求你不要逼我了……」夏花低著頭,很快就啜泣起來,凌錦從口袋里掏出手帕遞給女生,心想著果然也沒問出個什麼所以然。
人是雲潔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與其在這里找一個雲潔的污點證人,不如找其他線索,連證明雲潔是過失殺人,可能還會輕判一些。
「那為什麼沒留下你的指紋?」許風揚似乎沒打算放棄,他繼續問道。
「那幾天……我,我手指頭不小心劃傷,右手整個裹著紗布,估計是這樣才沒留下指紋。」用左手拿著手帕,夏花把右手伸到凌錦面前。
凌錦抬眼一看,果然上面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傷口,夏花的手指細長且指甲飽滿,粗粗看著也挺好看,但細看那些傷口就會顯得猙獰不堪。
「這些傷口……」
「我把秦思瑤的玻璃杯打碎在地上,她讓我用手吧所有的玻璃渣都給撿起來,我就蹲在地上撿,她乘著我撿碎片的時候,一腳把我的右手全部踩在玻璃渣上……」夏花幾乎是咬著牙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凌錦听了不由暗暗倒吸一口氣,那個秦思瑤,看來不止是囂張跋扈那麼簡單。
不過是打碎她的玻璃杯就做出這樣的舉動,雲潔平時在她的陰影下,還不知活得又多麼慘淡。
秦思瑤這個女人,還真挺恐怖。
「如果不是我爸在她爸手底下干活,我也不會這麼……這麼對她低聲下氣。秦思瑤是我見過最歹毒的女人,她簡直就是從故事里走出來的巫婆,即使雲潔不殺她,總有一天也會有另外一個人把她殺了。她這樣的人要是活到長命百歲就真是老天不長眼。」越往後說,夏花心中越氣,一開始簡單的敘述成了單純的咒罵。
「你看到了尸體之後呢?」
「我看到秦思瑤的尸體時嚇得已經忘了尖叫,我當時癱倒在地上,生怕這個時候有什麼人經過,以為箱子里的人是我殺的,可是我的雙腿抖的厲害,根本站不起來,就是站起來,我也沒有力氣走。」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夏花擦掉眼淚回答許風揚的問題,「所以我幾乎是用爬的逃離了現場。」
「你跟雲潔雖然是一個班的同學,但是你們的宿舍根本不在一棟樓里,上周六的下午你又一直待在宿舍里沒出去,你是怎麼發現神色不對的雲潔?」許風揚將心中的疑點一一列出,凌錦佩服著這個男人的縝密心思,換做是她,怕是只能一腦子漿糊。
「秦思瑤的英語作業一直由我來寫,那天我正好給她遞作業,我剛拐進她們樓道,就看見雲潔拎著箱子行色匆匆的從房間里出來,之後還鎖上了門。我就像她連門都鎖上了就說明屋里沒人,于是在好奇心的趨勢下,我就跟著她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夏花現在是無比後悔,她忍不住在心中一邊扇自己耳光一邊罵自己,當時怎麼就犯賤跟了上去,如果不跟上去,自己也不用受這麼大的罪,不會整晚整晚都在噩夢中度過,也不會被許風揚帶到這里來進行恐嚇。
「你想不再做噩夢嗎?」。听完女孩的描述,許風揚心中已經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笑的更加從容淡定。
「我了解秦思瑤的性格,不管現在她是人還是鬼,不把人折磨死她不會輕易罷手。」夏花一臉認命的搖搖頭,嘴里喃喃自語著,「沒有用的,不管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
「像秦思瑤這樣的人,就害怕別人比她強大,因為她清楚自己是個寄生蟲,一旦離開父親的保護就什麼也做不了,一無是處,所以她喜歡折磨比她弱小的人。她折磨這些人,讓這些人從心中生出一種對她的恐懼,並用這種恐懼控制著你們。」凌錦換了個坐姿,身體微微前傾,嘴角掛著善惡不明的笑,「所以,是要比她強大,她就再也不敢出現在你的夢里,折磨你,嚇唬你。」
「不可能……我做不到。」夏花頹然縮進以內,臉拉成苦瓜狀,更加難看。
「不嘗試一下怎麼知道你做不到,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許風揚的聲音原本就磁力十足,壓低之後更加讓人著迷。
夏花小心翼翼的抬起眼角,用同樣小心翼翼的語調問對面的男生,「你要幫我?」
「不是我幫你,是你幫雲潔。」凌錦點點頭,回給女生一個肯定的眼神,「想想秦思瑤對你做過的事情,你就真的甘心在她死後還被這個女人繼續控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