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揚又和趙勇聊了兩句,趙勇趕著去上班,便和兩人匆匆道別。目送趙勇離開,葛白轉回目光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問凌錦要不要去找許雪舞。
「你猜。」凌錦憋著許風揚,盡管自己表明了不願意去看許雪舞,不過真正的掌控權不在凌錦手上,她及時再不願意,許風揚一句話,她還是得去。
凌錦想著,這就是寄人籬下的痛苦。
「要不你先回學校吧,我要給小舞買點水果。」許風揚努力模仿凌錦的語氣,讓凌錦在復述的時候感覺有些別扭。
「沒事,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也沒事。」葛白聳聳肩,完全沒有听出許風揚話里的意思是,這里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先走吧。反而很仗義的表示要陪男生到最後。
凌錦看著許風揚眉毛微挑,在心中偷笑,能看到許風揚無語的模樣,也算是今天早上的一些收獲。
「那就一起。」凌錦咧著嘴,對著千遍不遠處的水果店歪歪腦袋,「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請你吃,順便也算報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恩。」
「那我要隻果。」葛白毫不客氣的就說出了要求,畢竟是在美國長大的孩子,父母的思想再傳統,葛白的性格多多少少還是受到了環境的影響。直爽的性格,讓凌錦更加喜歡這個男生。
「真的,不然你再考慮考慮,你妹妹性格愛憎分明,葛白又是個直爽不喜歡繞彎子的人,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我看行。」凌錦用商量的語氣同走在她前面的許風揚商量,秦天那麼好的條件許風揚不滿意,葛白這麼好的人許風揚還不滿意,凌錦就真不知道許風揚想給許雪舞找個什麼樣的歸宿了。
或者說,在許風揚眼里,什麼樣的才算是好的歸宿?
「兩個雞蛋撞在一起,會有什麼後果你知道麼?」許風揚秉承一貫的風格,先拋出一個問題讓凌錦回答。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凌錦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會撞碎。」
「沒錯,會撞碎。小舞和葛白就是兩枚雞蛋,有看著很硬其實一撞就碎的外殼,你硬是要把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只有一個結果,那就兩個雞蛋同時撞碎。」許風揚絲毫不避忌迎面而來的人流,他穿過一個又一個身體,「我們要麼先不說合不合適,葛白一年之後可能要回美國,那麼小舞怎麼辦?跟他談跨國戀?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在小舞身邊照顧她保護她的人,而不是要一個看不見模不著的精神寄托。我希望你下次在提出自己的建議之前,首先搞明白問題的關鍵。」
「那你給我說一個具體人選,一個月的時間眼楮一睜一閉就過去了,半年時間也並沒有多少,沒有多少時間給你東挑西撿,你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約定。」凌錦心里一陣急躁,每次都是這樣,她推薦的人選許風揚永遠都有一萬個理由推翻,有沒有搞清楚問題關鍵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時光匆匆,半年的時間也不過白駒過隙,凌錦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想怎麼樣?
凌錦再也抑制不住情感的外泄,她雙眉皺起,嘴角緊緊抿著,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現在的心情不太好。葛白偷偷瞅著凌錦,一路上她都沒怎麼說話,加上越來越臭的表情,讓葛白都以為她還在為剛才趙勇說的事情擔憂。
葛白在心中思考著要怎麼開導凌錦,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在美國屬于家常便飯,他經常能在夜晚听見槍響,然後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某某地區不是發生入室殺人,就是發生了搶劫。
不過是被幾個小偷盯上,平常小心一點不要落單不就好了?許風揚果然像學長們所說的一樣,愛妹如狂。
兩個人各想著自己的心思,很快就走到了水果店,水果店也剛開門,老板和伙計正陸陸續續將沿街的水果攤擺出來。凌錦離老遠就看見兩個女生站在攤子上挑挑揀揀,走進之後才發現其中一個女生還是熟人,不過印象模糊,凌錦不確定是不是她本人。
正當凌錦思考著要不要上去主動打招呼的時候,女生首先發現了凌錦,她對凌錦招招手,「好巧~你也來買水果?」
之前的不確定在女生開口的瞬間得到了肯定,這個讓凌錦眼熟的女生,就是之前在操場上剛見過的蘇紅。
「是啊,給小舞買些東西。」凌錦點點頭,隨即用余光去瞟許風揚,男生沒在第一時間給她指示讓凌錦頗為意外。
飛快的收回目光,凌錦這才注意到蘇紅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她一張鵝蛋臉,鼻子眼像足了從山水畫中走出來的女子,整個人顯得小巧玲瓏。
「咦?你認識葛白?」蘇紅的注意力只在凌錦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她其實最先注意到的是站在凌錦身邊的葛白,看到陽光俊朗的大男生,蘇紅的臉笑成了一朵太陽花,「真是太巧了!」
蘇紅的態度讓凌錦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葛白不明所以的撓撓後腦勺,看了看凌錦又看了看蘇紅,不解的問道,「你認識我?」
「你隊里那個方永剛是我高中同學,我去籃球隊找他的時候見過你打球,姿勢真帥。」蘇紅毫不掩飾自己對葛白的欣賞,直截了當的說道。可是她明顯不了解葛白,男生除了憨憨一笑,再也沒說什麼。
看到這里,凌錦大概知道自己發現了什麼。
「許學長,好久不見,報到那天麻煩你了。」一直躲在蘇紅身後的女生忽然探出半個腦袋,她聲音輕輕柔柔的,讓凌錦听了之後立刻想到了羽毛。
「喂!這個是你熟人。」凌錦看到小女生漲紅的小臉忍不住偷笑,她都快忘了,拋開性格不說,許風揚這家伙的皮囊倒是一等一的好,吸引一個單純妹紙綽綽有余。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堂妹蘇姍,今年剛上大一,兩位學長以後可要多多關照啊。」蘇紅一把將躲在自己身後的妹妹給推了出來,說完之後還不忘對葛白做個鬼臉。
「我們見過,報道那天在小樹林迷路的新生。」凌錦學著許風揚露出一個溫柔的笑臉,用溫和的語氣關懷道,「大學生活還能習慣嗎?」。
「恩……能,能習慣。」蘇姍有些僵硬的點點頭,她抬起眼望了一眼凌錦,在看到她滿臉溫柔的笑之後,小臉瞬間一紅又立刻垂下眼皮,「姐姐很照顧我。」
看著蘇姍的反應,凌錦能感覺自己那顆小心髒因為忍笑而一陣亂抖。她不是覺得蘇姍可笑,而是被她的可愛逗得忍不住要笑,嘖嘖嘖,這麼純情的小姑娘,她有多少年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