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你這身子,還能禁住他們幾頓打?」紫鵑眼中淚珠,驟然決堤。浪客中文網「現在,我好希望夫人沒有听見我的禱告,不要把你送回來!那樣,至少,小姐能夠自由快樂的活著!」想到幾日前湖畔相見,小姐是那麼的清雅俊逸,宛若九天玄女。而現在,那蒼白臉頰,心中不住泛疼。
——鬼君的替嫁王妃——
「給我滾!」西苑中,素錦憤怒拂袖,桌上茶盞盡數碎裂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一為婢女突然站出來,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夫人,局勢還是對您有利的。奴婢听說,三日來,王爺可是從未踏足東苑!」
「真的?」素錦轉頭,眸色暗沉。
「奴婢不敢有半絲欺瞞!」
素錦臉上劃過剎那欣喜,然後飛快變黑,「那有什麼用,王爺不也三日未踏足西苑了嗎?」想到這里,她心里就恨。
從前,王爺厭惡女子,獨她是不同的。身為王府十二暗衛之一,她是唯一的女子,她一直以為在王爺眼中她是不同的,所以才會選擇她,來平衡這府中後院的關系。再加上新婚那日,她本以為他會留宿東苑,當他出現那一刻,她真的覺得整個天都亮了。她在他心中,應該是不同的罷,她總這樣對自己說,不然為何他寧願拋棄那如仙眷侶。
可,那日,王爺居然抱了那個女人。王爺從未那樣抱過她,他怎麼可以如此待她!她恨,她怒,她怨,如果沒有那個女子,王爺就會是她一個人的!她才是真正的楚王妃,整個風離獨一無二的楚王妃!
「蓮心,我問你,那日之事沒有人看見吧?」突然,腦中想到什麼,對著那婢女輕聲問道。女子低著頭,「沒有!」
「嗯!蓮子那邊,你多注意些,那丫頭性子太純!」素錦說著,突然湊到女子跟前,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什麼。「挺清楚了沒?」
「是!」蓮心退後半步。素錦厲色,「記住,事情辦好了,少不了你姐妹的好,若是辦砸了,或者走漏了風聲,哼!」
「蓮心不敢!」蓮心臉色一邊,跪下叩首,低眉順眼。
素錦臉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敢就好!」
——鬼君的替嫁王妃——
時光又過五日,東苑,日子過得極是平靜。
阿九本是那「醫絕」之徒,自己懂得調理,傷自是好得極快的。雖不保證百分百份,也算是好得七七八八。
七日中,從紫鵑處,阿九又知道了不少消息——有關這個陌生的王府。
那素錦,原是王府管家之一,傅雲的獨女。因著父親的關系從小養在王府,與王爺也格外親近些。阿九听著紫鵑听來的旁門左道的消息,笑而不語。想來,是因著身份的關系,所以無法做王爺正妃,才會以這樣的方式進府。
與正妃同一日進來,也算是對她的尊重了。阿九想著,自己痴戀近十年的人,如今竟成為他婚姻中的第三者,或許,是時候忘了自己的情,埋了自己的心。
「紫鵑姐姐,將我陪嫁的紫木琴取來可好?」躺在床上這些天,外面流言蜚語早已漫天飛舞。只,這東苑難能還能保持一方平靜。只,對她而言又有何區別。內力雖被禁錮,可修為還在,方圓百米之內的聲響,難道還有躲得過她的?只,她不想听、不想看,不想說吧了。
紫鵑原本以為自己听錯,阿九再次點頭後,她才趕緊進入庫房。
就嫁妝這點說來,不管是沐天蒼還是蕭楚都還是非常大方的。一人給得多,一人則是全權交她自由處理。
很快,紫鵑取了琴,擺在窗戶旁,正對著一株芙蕖。阿九下床,紫鵑給她披上一件大紅色披風。阿九默默盯著,這紫木琴雖不若三師父的天魔琴,可卻也是琴中極品。
縴細手指輕輕搭上,素手輕滑。心中一動,張口道來。
「笑看世間,痴人萬千;白首同眷,實難得見
人面桃花,是誰在扮演;時過境遷故人難見
舊日黃昏,映照新顏;相思之苦誰又敢直言」
是啊,誰在扮演呢?阿九心中彷徨,這樣的堅持到底是對是錯,想起那人的冷,那人的笑,或許錯了吧!
心中波濤澎湃,琴聲卻半分不減。
「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
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舊時人新模樣
思望鄉」
苦笑著,一滴淚滑落擊上琴弦,卻未發出預料中的雜音,而是將原本趨于高亢的變得越加的低沉,也……越加的傷悶。
「笑我太過痴狂,相思夜未央
獨我孤芳自賞,殘香
梨花香,卻讓人心感傷
愁斷腸,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舊時人新模樣
思望鄉
為情傷,世間事皆無常
笑滄桑,萬行淚化寒窗
勿彷徨,月兌素裹著春裝
憶流芳」
一曲《梨花香》,不知為何她腦中多出那些模模糊糊的東西,可是卻能信手拈來。阿九心中酸楚,蕭楚,她將他當做心中暖陽珍藏;可人家,罷了,時過境遷,故人難見!相忘罷,她能怎樣?
雙手緊握成拳,想起昔日種種,赫赫苦笑,他怎會記得那個沒名沒姓的女子,他怎會記得!她至于他,不過是沐家加諸的侮辱,不過是……世家皇室的棋子;還能奢求什麼呢?一滴晶瑩再次從眼角滑落。
「咚」,琴弦發出悶響,震醒了靠在門邊,沉浸歌聲中的紫鵑,「小姐,你……」她緊盯著阿九,從未想過小姐的歌喉竟是這般動人。
阿九思索,反正天色已晚,歌聲滌蕩,可王府碩大,到底也只能判斷方向。朝著紫鵑笑笑,「我累了,這便也歇下了,紫娟姐姐也自去睡吧!」說著朝著床榻方向走去。
不知為何,看著小姐那單薄背影,紫鵑竟覺得有些想哭。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卻忽略了這王府中無所不在的一群人——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