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悄悄的回家,走進院子里,別人看她就是周府的一個小廝,她輕車熟路的溜回到自己房間,換好衣服,等秋桐再進來時人已經在床上躺著了,秋桐心中納罕︰最近小姐神出鬼沒的啊。
吳岩假裝伸個懶腰,她想想古時候的女人真是悶得慌啊,沒事做呢。她叫秋桐︰能找個手藝好的木匠嗎?
秋桐說︰府上有個譚師傅,手藝很好,小姐找木匠做什麼?
吳岩說︰你找來就是,我自有用處。
秋桐領了吩咐就出去了,吳岩換好女裝等著木匠了,這個屋子連張椅子都沒有,每天要跪著腿都麻了。
不多時秋桐請來譚師傅,吳岩見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個子不高,有些壯士,皮膚挺白淨,好像曬不黑的那種,長得不算好看但是很平易近人的感覺。
吳岩拿出事先畫好的圖紙給他說︰師傅您能做個這個嗎?
畫上畫的是一把椅子。譚師傅看了不住的點頭說︰真是奇了,這玩意兒甚是好用,小姐如何曉得?
譚師傅也和眾人一樣都以為李新鮮是個傻姑娘,今日一看這小姐能言語而且人也長得標致,哪里有一份傻氣?機靈勁倒是十足。
吳岩說︰在一本書上看來的。想著做個玩玩。
譚木匠說做這個不難,我這就回去研究下。
吳岩心想這時候你造個椅子出來那驚動可大了,這椅子還是南北朝時期從西域傳過來的,現在就出現是不是太早了?她只是不想虐待她的腿而已,但並不想在歷史上留下什麼。于是她說︰師傅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譚木匠說︰小姐請說。
吳岩說︰我只是想做個玩玩,師傅可以不要說出這件事嗎?也不可以為其他人做。
譚木匠說︰這是為何?這麼好的東西。
吳岩說︰其實這是一個高人給我的圖,那人不想外傳,我也不能壞了規矩,今日師傅你知道了,也算是與高人有緣了,日後師傅再傳給自己人,也總好過別人都知道怎麼做了。
譚師傅一听是這麼個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如若宣揚出去,人人都會造此物那自己不是也沒那身價了?況且他是個老實人,小姐的吩咐自然還是遵守的好。
于是譚師傅說︰那小姐讓我如何做得?
吳岩說︰你去拿些工具,就在院子里造,我和秋桐給你打下手。
譚師傅說︰這如何使得?
吳岩說︰沒關系,你去吧。
不多時譚師傅拿來工具,吳岩,秋桐,譚師傅忙活了一下午做出了一把椅子,譚師傅特意將吳岩的圖紙改良了下,靠背做出彎的,剛好符合人體力學。吳岩坐上去很是舒服,她心想︰什麼時候再做把快活林的搖搖椅。
吃過晚飯吳岩在自己院子打了一套軍體拳,好像很久都沒運動了,要說吳岩這院子可真是妙不可言,青青翠竹,大片大片的林立著。院子又離花園很近,能听見潺潺的水聲,就是蚊子有點多啊,練完拳吳岩找了處干淨的地單腳獨立,閉著眼,練瑜伽,呼氣,吸氣,吳岩心里想著,此時周靖然已經悄悄的站在她的身後,見她穿著一身褻衣,還是披散著頭閉著眼,偶爾有風來襲,頭發輕輕飛舞著,她靜靜的,趁著月光,很是美麗。吳岩剛要換下個動作,周靖然說︰妹妹你這是練得什麼功?
吳岩嚇了一跳,她回頭一看說︰大哥?你怎麼在這?也不出個聲音,嚇我一跳。
周靖然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吳岩心虛說︰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周靖然說︰沒做虧心事?那月吟公子是怎麼回事?
吳岩說︰其實也沒什麼的,昨晚我本來就想跟你說了,後怕你告訴爹爹泄了我的秘密。
周靖然說︰你把大哥當成告密之人?
吳岩說︰對不起大哥,我沒那個意思,只是少個人知道安全系數就高一些。
周靖然急問︰到底怎麼回事?
吳岩就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周靖然駭然︰什麼?妹妹你是不是瘋了?你將一個男子藏在院子里一個晚上?你可是沒出閣的姑娘,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要是傳出去讓外人知道了可怎麼了得?
吳岩小聲說︰也沒人知道,我也是沒辦法嘛。
周靖然說︰你可真是膽子大,如今得罪了太子與河間王,這可怎麼辦?
吳岩听了感覺自己好像連累了周家,于是她很歉意的說︰大哥對不起,我當時也沒想到,就是覺得河間王仗勢欺人太過分,姚公子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好讓他受如此委屈?
周靖然听了嘆口氣說︰還好有梁王從中斡旋,不然人也救不下來,上面也吃罪不起。
吳岩想想也是,還要多謝那個劉武,她轉念一想說︰大哥,姚公子現在不會有什麼危險吧?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了吧?
周靖然說︰不會,梁王喜歡風雅,門客皆是有才能的,定會善待姚公子。
吳岩點點頭心想︰應該不會有事,劉武確實惜才,司馬相如,枚乘,鄒陽都是他的門人。于是她對周靖然說︰那就好。
周靖然說︰妹妹,這姚公子雖然人長得好,琴彈得好,也是個品行端莊的人,可是畢竟你已經許了梁王了,況且論長相,論才華王爺皆是人中之首,所以你不要心存雜念才好。
吳岩听了心想︰這個周靖然,自己雖然挺喜歡姚謙,但是還沒到那個程度吧?你擔心的也有點過了,古人就是古人,食古不化啊,不然怎麼是古人呢?于是她笑笑說︰大哥,你放心吧,雖然姚謙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是我救他全是出于道義。
周靖然听了臉都黑了,喜歡的類型?這還讓她怎麼放心,只是這個妹妹自從人說病好了後怎麼說話,處事都很大膽,是不是真瘋了?
劉啟求見文帝︰父皇,兒臣有事想請父皇成全。
文帝放下手中書卷︰我兒何事?
劉啟說︰兒臣想納周侯爺次子之三女周回雪為側妃。
文帝听了不解到︰這是為何?
劉啟說︰兒臣與此女有過一面之緣,此女心思玲瓏,才智過人,兒見之而不能忘,幾經反側,最後還是放不下,所以請父皇成全。要說為何劉啟會想娶周回雪?那日街上一見劉啟就對吳岩念念不忘,她隨不是什麼絕色美人,可是在劉啟的生活圈子中沒有一個人敢忤逆她,何況是一個女人,而她即使知道他是太子也不下跪,反而不亢不卑,最重要的他看得出她救他,願意為他擋刀不是因為他是太子,而是因為她就是如此性格,行俠仗義之人,而這種人正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如果問周幽王為何可以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褒姒酷啊,而吳岩正是這樣的酷。听說她叫周回雪,回宮之後馬上就來面見父皇,前來求親。
文帝搖搖頭說︰這事有所不妥吧,周府女兒嫁做側妃有所不妥。
劉啟說︰父皇,我乃大漢儲君,回雪雖是周府女兒但卻是庶出,況且我定會善待于她,必不能委屈。
文帝想想說︰此事容我想想,待我與你母後商量商量。
劉啟有些失望的說︰父皇,兒臣是真心喜歡她。
文帝擺擺手說︰知道了,我會考慮周全的。你先退下吧。
說著劉啟退出殿外,剛到殿門口見劉武前來覲見。
劉武像劉啟行了個禮說︰大哥,你也來給父皇請安。
劉啟說︰恩,我這就要去見母後,你要與我一起嗎?
劉武說︰我還要給父皇請安,大哥先去吧,我隨後就去。
劉啟點點頭說︰那我先去。
劉武目送劉啟走遠,迫不及待的走進大殿,他剛進門口就跪坐在文帝前面有些撒嬌的說︰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文帝再次放下手中書卷說︰今日你們兄弟二人怎麼都有求于朕?說吧,是何事?
劉武說︰父皇兒臣不想娶李新鮮了,兒臣中意的是周府三女周回雪。
文帝听了皺皺眉頭,他心想︰這周亞夫有何能耐,生出何樣的女兒?竟能讓我兒子皆中意與她。
見文帝不出聲,劉武小聲叫到︰父皇,你倒是答應不答應啊?
文帝厲聲說︰自然不能答應,聖旨已下,如何收得回?收回了你要周府顏面何在?周二女如何再嫁?皇家顏面何在?你要讓這皇家喜事成了天下百姓茶余飯後的笑談嗎?
劉武有點委屈的說︰父皇那就要如此委屈我?讓我娶李新鮮也行,那我還要娶周回雪。
文帝搖搖頭說︰此事萬萬不行。我是不會答應的。
劉武說︰那我就不會娶那個傻女。
文帝說︰此事已經由不得你了,況且剛才你大哥來過,他已經討了周回雪做側妃了。
劉武听了大驚,他說︰父皇你答應了?
文帝點點頭說︰我本來還要想想,如今見你如此我只有把她許給你大哥你才能死心。
劉武大聲說︰父皇,你為何要如此?
文帝說︰此事不容再議,我自有我的道理,你是我的兒子,就當為我還債吧,李新鮮你一定要娶。
劉武說︰就算娶了她我也就當多養個廢人。
說完也不行禮,轉身就走,大哥,周回雪,劉武心中有些痛。
過幾日聖旨再次下到周府,周府三女周回雪,人才貌美,心思聰敏,賢良淑德,溫婉大方,今擇配太子劉啟,納為太子側妃。擇五月初九即刻完婚,婚禮之事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布告天下,咸使聞之,欽賜。
眾人一听與代王同日完婚啊?這是太子的要求,文帝說︰李新鮮是姐姐理應先出閣。太子說,他是哥哥,應當先成親。雖然自己已經娶個了正妃,但是劉啟這次是真的像沒結過婚一樣,他要給周回雪一個像樣的婚禮,和娶正妃一樣的婚禮。雙方僵持最後取了個折中的辦法,同日結婚。
晨光灑在稀疏的樹林中,由于丁達爾現象而產生一束束的光,一個女子穿著一身錦緞,明媚的臉上掛著一抹憂愁,不多時樹林中傳來沙沙的聲音,女子知道有人來了,她抬起頭,來人一身白色錦緞,身材高大,相貌無奇,但卻氣勢逼人。
女子單膝跪地︰參見主人。
男子說︰有何事?
女子拿出一張圖紙,上面畫著一個奇怪的東西,男子說︰這是什麼?
女子說︰听說叫椅子,是二小姐畫的。
男子有絲驚訝︰她不是痴傻?
女子說︰上幾日那藥吃了沒死,醒來之後就全恢復了。
男子說︰全恢復了?那她想起以前的事了?
女子說︰不知,醒來之後我等去看她,她都沒見。
男子說︰此事不要掉以輕心,繼續盯著。
女子說︰是。
男子說︰起來吧,這圖是西域人用的椅子,她一個小姐沒出過門怎麼知道的?。
女子起身後說︰這就不知,自從那日之後二小姐完全變了個人。
男子說︰知道是誰下的藥了嗎?
女子說︰秀紅已死,死無對證,並不知幕後主使。
男子說︰仔細盯著,你自己也小心點,不要露出破綻。
女子忙回命說︰屬下明白。
二人分開走,很快出了森林,不見蹤影,留下一群飛鳥撲稜稜的拍了幾下翅膀,之後又恢復了寧靜,好似剛才無人來過。
月色正濃,男子悄然而至,落在吳岩院子里最高的一棵樹上,他靜坐在樹上,他很想看看,這個傻女是如何畫出如此奇物。
他看見那女子身著褻衣,吹著一頭秀發,背對著自己在做著奇怪的動作,他很想看清她的臉可是看不清。一會來個一個男子,他知道他是誰,是周靖然,他們是見過面的。女子叫他大哥,她轉過身來了,一臉的秀氣,尤其是那雙杏核眼仿佛是有靈氣的,原來是她,果然如此,他搖搖頭的笑,早該猜到的,他確著了她的道,以為她是男子,想著那個小人兒叫自己表哥,還要賣了他,還說自己又七房妾氏,原來都是她蒙人的,這個小騙子,她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楚游想想就笑了,生活原本也不是很無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