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不懂吳岩說的是什麼意思,吳岩說這個以後你就知道了。
秋桐說︰眼下還有一事,三日歸省都已經過了,可是王爺還沒安排。眼看又要到七天了。再不歸省……
吳岩不懂這些規矩,她也沒把周家當過家,如今卻把這件事忘了。吳岩說︰明日是七日嘛?
秋桐說︰是啊,可是王爺卻請不動,新婚第二日本應面聖的,王爺卻說小姐身體不適連宮門都不讓小姐進。如今也不陪小姐歸省。
吳岩听秋桐抱怨也不覺得不悅,她打斷秋桐說︰你讓管家準備歸省要用的東西,我自己回去。
秋桐說︰小姐不可。這樣回去老爺夫人還不知怎麼擔心呢。
吳岩說︰沒事,劉武新婚之夜不入新房的不是早都傳的滿城風雨了嗎?我若再不回去夫人不知道如何惦記呢,只要你小姐我開開心心的他們便能放一半的心。
第二日吳岩自己回的家,周亞夫和夫人們都在院子中跪拜迎接。吳岩忙讓大家起來,她又給周亞夫和周夫人行了禮,眾人進了客廳,周夫人勸退左右,她拉著吳岩的手左看右看,看著看著就哭了起來。吳岩忙安慰她說︰娘您怎麼又來了?見我不高興還掉眼淚?
周亞夫也在旁勸慰道︰夫人你怎麼又哭了。
周夫人說︰你看鮮兒都瘦了,是不是在王府過得不好?
周亞夫忙喝道︰夫人莫要妄言,堂堂梁王府還比不過河內府郡守的宅子?
周夫人擦擦淚說︰老爺不是在自欺欺人?如今京城內外誰不知道王爺新婚之夜舍新娘而去?如今回門也不跟來。我鮮兒哪點不好?讓他如此作踐。
吳岩听了忙說︰娘你誤會了,王爺對我不錯的。他今日沒回來是因為病了。
周亞夫忙問︰王爺病了?什麼病?嚴重嗎?
吳岩說︰說重也不重,說不重也重。只是不好說的病。
周亞夫點點頭說︰那鮮兒要好好服侍王爺才是。
吳岩說︰女兒自當遵從父親教誨。
周夫人說︰鮮兒,王爺是真的病了,沒有對你不好?
吳岩說︰怎麼會,王爺對我好著呢,皇上新賜的大宅子都給我住呢,娘你不知道那里好漂亮,比咱家大好多。況且我是王妃,那些人都听我的。
周夫人笑說︰那也不能太任性,只是知道鮮兒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吳岩說︰好了,你們都不要擔心了,看我不是好好的?神清氣爽的,又拍拍胸脯說︰身體倍棒。
周夫人大笑說︰你這孩子從哪里學來的不三不四的。
吳岩也笑說︰大哥在家嗎?我去找他。
周亞夫說︰你大哥和二娘他們都候著呢,等王妃召見。
吳岩翻了個白眼想︰這個周亞夫怎麼有點迂腐啊?于是她說︰那就召見吧。
且不表吳岩回府召見眾人,又如何與周靖然話家常。這邊劉武听新院子的管家回報說李新鮮自己歸省去了。
劉武開始有些震驚的問管家︰是誰做的主?是她的丫鬟嗎?
管家說︰是王妃讓人安排的。
劉武大驚︰王妃?王妃自己如何安排?
管家對劉武如實匯報︰王妃並不如傳言般痴傻,倒是很精干,于是她把吳岩召見侍妾並把馮媛和楊澤貶為婢女的事告訴了劉武。
劉武嘴角微翹的說︰竟敢如此?她膽子倒是不小。
管家問︰那王爺想如何處置?要王妃搬過王府嗎?
劉武冷笑道︰心比針小,如此善妒,讓她靜養別院吧,本王可不喜心狠手辣的女人。
管家又問︰只是馮楊兩位姑娘如何安排?
劉武說︰由這王妃吧,只要不出人命都不甚重要,尤其是楊澤,吃些苦頭也好。又對管家說︰回去後不管王妃做什麼都不要阻止,只要派人監視就行了。
管家應了聲就下去了。
吳岩在周府共住了兩晚,第一晚她像往常一樣和周靖然聊天。
吳岩問︰大哥,你好像有心事。
周靖然說︰沒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
吳岩說︰大哥不要騙我,大哥可不是會撒謊的,神情都寫在臉上呢,說吧,也許妹妹能幫上忙呢。
周靖然說︰哎,還不是和董姑娘的婚事。
吳岩說︰大哥不說我卻忘了。為何大哥年長與我卻還未娶妻。
周靖然嘆了口氣說︰如若中間沒這許多波折如今也不用煩惱了。我與董小姐早就定了親事,三年前她母仙逝,她要盡孝道守孝三年,如今三年已過,父親前日與我提起,催促快些成親。
吳岩說︰既然是早早定下的,大哥到這般年紀是該成親。
周靖然說︰如是三年前我也願意娶她,只是如今……說著手一垂,又嘆了口氣。
吳岩也跟著嘆了口氣。
周靖然問︰妹妹為何嘆息?
吳岩說︰哥哥可見過董小姐?
周靖然說︰沒有。
吳岩說︰那就是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是不是不想娶這個沒見過面的大嫂?
周靖然遙望星空說︰若是以前也就罷了,我無欲無求管她董小姐還是張小姐?只是如今我心中已有了人了,怎麼再娶她人?
吳岩听了一驚︰這悔婚可是大事,看周靖然這樣,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吳岩記得周靖然說一生只會娶一個妻子。所以吳岩也覺得有些棘手,只是想悔婚周亞夫肯定不會答應。
吳岩問周靖然︰哥哥意中人是哪家小姐?
周靖然搖搖頭苦笑說︰她不是小姐,這個人妹妹也是認識的。
吳岩說︰我也認識?她心想不是哪個丫鬟吧?少爺和丫鬟自古有之。
周靖然說︰妹妹也見過,是翠紅樓的夷光姑娘。
吳岩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忙問︰那夷光姑娘對大哥也有意?
周靖然有些羞赧的點點頭說︰我二人已經私定了終身,只是她有血海深仇在身,我又有婚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吳岩問︰是什麼血海深仇?
周靖然又搖搖頭說︰她也不說,說怕連累我,只是她說仇沒報絕不離身翠紅樓
吳岩說︰夷光姑娘就算得了自由身大哥又能給她什麼呢?大哥可想過董姑娘是無辜的?
吳岩不能像別人一樣勸慰他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吳岩比任何人都現實,她知道人活著不應該只為了愛情,就算是愛情也敵不過柴米油鹽,她覺得愛情就是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就足夠了,為何非要死守一起?天天在一起再美的愛情也會磨平,而且萬一周靖然被吳岩勸的活著心,和夷光私奔了,或者非要退婚之類的那麼周家又如何安寧?人活著不能只為了自己,有時候得不到的放在心里確實最美好的,得到了也不一定都好。
周靖然看著李新鮮,他以為妹妹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他砸砸嘴想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吳岩嘆口氣說︰大哥你是周家長子,你應該比我清楚為什麼我不支持你,你想和夷光姑娘在一起除非你放棄你的身份她也放棄她的身份,你們離開周家,離開京城才有可能。可是你能拋下這一切嗎?何況夷光姑娘還有大仇未報,她會跟你走嗎?
周靖然說︰那就真的沒辦法了?那個董玉卿我連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叫我如何娶她?
吳岩說︰如此大事我也不想擾亂大哥的決定,不管大哥如何決定我都只有祝福,只是想告訴大哥,如若如此苦惱明日之事還不如及時行樂,緣分天注定,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周靖然說︰怎能讓天注定?我的命運我要自己掌握,妹妹本是堅強的人,今日為何如此軟弱?
吳岩說︰大哥,其實我本就不堅強,如若不信命我又為何在這里?大哥听我說,不管以後怎樣,你明日就去見夷光姑娘,問問她是如何想法。
明天以後的不開心是我們不能左右的,明天的開心卻是我們能做的,大哥何苦苦惱那些不能控制的,而丟棄眼前可以抓到的?
周靖然看著今日的吳岩︰還是那張臉,可是眼中卻有一絲憂愁。
他問︰妹妹可是和王爺不開心?
吳岩搖搖頭說︰我的心情豈是他人可以左右?煩惱與不煩惱只是自己給自己的感覺,與別人無關。
周靖然覺得吳岩說的︰好像是對的,可是誰能左右自己呢?他再看吳岩,眼前的女子好像被放大般,鮮兒自從醒來就與以前不同了,他問自己,這真的是我妹妹李新鮮嗎?
次日周靖然與李新鮮偷偷溜出周府,周靖然要去見夷光,他二人站在翠紅樓門外,李新鮮說大哥你進去吧,最好是把事情說清楚,我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
周靖然問︰妹妹不同我進去?
吳岩搖搖頭說︰無論你們的決定是分是和還是過一天算一天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以前我所感慨的只是為何人世間總是兩情相悅的少,才會有那麼多痴情怨女,現如今我想的是世間終究還是情非得已的事情多。
周靖然皺皺眉頭說︰妹妹你和王爺真的沒事?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吳岩笑著說︰好不容易出來的我會回去嗎?大哥還是趕緊去見心上人吧。我在朋遠客棧等你。說著轉身走向客棧方向。周靖然看了一會李新鮮的背影轉身進了翠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