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的失眠讓暮雙的精神變得有些萎靡,她決定出去走走,散散霉氣俏佳人情擄冷總裁05章節。她是個喜歡閑適的人,追求安逸,卻也是提倡健康的。平日里就算嗜睡也會抽空起個大早去晨練,呼吸新鮮空氣。即使這個抽空很有可能是一年一次。
時下正值深秋,暮雙吃完晚飯出門的時候天已經變得墨藍。她突然很想去a大看看,畢竟是自己呆過一年多的地方,在這個城市算是最熟悉的地方之一了。
轉了兩次公車又倒了三趟地鐵,終于來到a大校門口,暮雙慢慢走進去,打量著周邊或熟悉或陌生的風景。幾年沒回來,a大新添了不少美景,她四處兜兜轉轉,找到充滿回憶的地方便暗自竊喜一番。
風刮的很大,她穿了一件綠色的羽絨服,配上牛仔褲和雪地靴,看起來就像稚氣未月兌的大一新生。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學生形象,她對著洗手間的鏡子照了又照,就差沒在原地轉圈了,沒能完成學業始終是一個遺憾,能在外表上圖圖安慰也是好的。
a大一直以嚴謹的校風聞名,哪怕是周末的晚上自習室依舊燈火通明,暮雙走進她最常去的一間,拿了本書坐在角落里翻看,一時間竟不舍釋手。見慣了人情冷暖,她最是珍惜這淳樸的書卷之氣。
在校園里逛了一圈之後,暮雙背上冒了點毛汗,看到小賣部里的冰櫃發饞,徑直進去買了一杯雪糕,也不管寒風冰的刺骨。她一向隨性,想到什麼就去做了,有時候爽快利落得連千夏都自愧不如。
出了校門,暮雙隨便尋了個牆角蹲下,一勺一勺地吃雪糕起來。多少年過去了,喜歡蹲牆角的毛病還是改不掉。小時候就養成的習慣,怎麼都糾不過來,就連媽媽那麼優雅矜貴的一個人,最後也只能容忍她這樣不成體統的行為。
今晚對于陳曦來說是個不眠之夜。此刻他坐在車里,拿起一瓶伏特加喝了一口,手里還捏著剛才翻過的資料。
里面詳細記載了暮雙從10歲到現在的履歷,資料里清楚的提到,她5年前曾在clean兼職,不久後就莫名的休了學,再也沒回去讀過書,留在黎千夏身邊當私人翻譯。並且clean的人事經理也證實,當年確實有個少女調酒師名叫暮雙,只是還沒呆滿3個月就辭職了。
果然是她,陳曦皺眉,看來她跟黎千夏關系匪淺。黎千夏何許人也,黎之寅的親妹妹,黎家大小姐,肖徹的未婚妻,說起來也還算得上自己的青梅竹馬。拋開家庭背景不談,光憑她自己的本事在a市也算得上是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能跟這樣的天之驕女交上朋友,不得不說暮雙有兩下子。
這一切來得太巧,身邊的人似乎都能跟她扯上關系,陳曦又習慣性地懷疑起暮雙的動機來。當他把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找出幾個疑點之後,他突然發覺自己似乎並不反感她這種「刻意」的湊巧。
陳曦被這個發現嚇到了,他不明白自己看上了暮雙哪一點。暮雙長的確實出挑,可是他自認為不是一個看重外表的人。難不成是因為她的床上功夫?眼前浮現出一幕幕香艷,陳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收了幻想,把資料放好。這個時候的他還不明白,愛情就是一種緣分,或者說,孽緣。
發動了引擎,車緩緩馳進夜色里。想到暮雙曾是a大的學生,方向盤就不由朝著a大的方向打了過去,說來也巧,他自己也在a大呆過一年,後來到了英國留學,再後來就一直留在歐洲,直到前兩年才把公司重心遷回國內。
到a大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夜里11點了,整條街都變得靜謐,一抹綠色的身影突地闖進視線里。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正蹲在牆角吃著什麼,在寒風里蜷得像只兔子,可愛嬌俏的模樣就這樣直直撞進他的心坎兒里。
陳曦停下車,一直看著她把手里的東西吃完,心底突然有一片溫柔化開。只見那女生向路邊的垃圾筒走來,馬尾辮在風里飛舞,路燈下一張小臉看的分明,不是暮雙是誰。
心里一熱,陳曦打開車窗,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把這樣的暮雙留下。
暮雙坐在車里,還沒太弄明白自己怎麼上的賊船。身邊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沉默著,她也不說什麼,斜斜靠著窗看風景,任這種沉靜到詭異的氣氛蔓延。車開了老長一段路她才反應過來,「陳先生,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方向。」
「我想請暮雙小姐去個地方。」
「這麼晚了,恐怕不妥吧。」
「無妨。」
暮雙無語,這個男人還真是自大得惹人生厭俏佳人情擄冷總裁05章節。
車緩緩駛入clean的地下停車場,暮雙心中便了然了,想必自己是被認了出來。經過初見的驚嚇,她處變不驚的能力又上了一個台階,被認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也不去揣測陳曦的心思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自有法子應付。
暮雙跟著陳曦來到了他在clean的私人房間,大概是主人很少在的緣故,布局和五年前毫無二致,依舊是冰冷的沒有人氣。她在沙發上坐下,乖巧的學生模樣在這樣的環境里顯得格格不入,她卻並不拘束,泰然自若得很,就差沒拿手機出來打游戲了。
侍者送來兩杯冰藍色的雞尾酒,陳曦端起一杯,「這酒不錯,如不介意,暮雙小姐不妨嘗嘗。」
暮雙抿了一口,熟悉的酸澀口感,透著濃烈的辣,她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瑪格麗特?」
「看來是我遇上行家了。」
「行家不敢當,我曾在clean做過調酒師,熟悉一點很正常。」暮雙把酒杯放回桌上,泰然自若地說。
沒想到暮雙如此直接,陳曦微怔,卻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不知暮雙小姐可還記得陳某?」
「嗯……似乎有那麼點兒印象。」
陳曦囧了,踫上這麼一個不按理出牌的主兒,他有點不知所措。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會一是沖動把暮雙帶來這里,不過既然來了,他打算干脆試探試探暮雙,委婉地提醒她自己已經知道的事實,順便惡趣味地看她驚慌的樣子。沒想到暮雙承認得如此大方坦然,反倒讓他如鯁在喉。
其實他真的是不太習慣捉弄女士的,今天腦子一熱,什麼糗都要出了,陳曦恨恨想,都怪那瓶伏特加。
「陳先生,你看,眼下並不是個敘舊的好時機,天也晚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有什麼重要的,咱們可以改日再聊。」暮雙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番話說得婉轉又不容拒絕。
「也好,我派人送你。」陳曦別無他法,只好地順著台階下了。
暮雙點點頭,並沒有拒絕他的客套。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酒里的冰已經融了,陳曦依然坐在沙發里沉思。今晚他確實是混了,就算暮雙是她又怎樣呢,不過是五年前的一場交易而已。如果不是當時醉酒,也不會發生那樣的沖動。他一向是遵守規則的玩家,不喜歡和圈外的人有太多牽扯,他已經壞了一回規矩,斷不能有下一次的。
心情舒暢了些,疲憊就襲了上來,他快速沖了個澡,吹干頭發準備休息。這是他五年來第一次睡這張床,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暮雙的氣息,想到暮雙,他又睡不著了。這樣為一個女人輾轉反側,除了曹寧萱,她是第一個。陳曦煩躁起來,瞬間沒了睡意,看了看手機,凌晨兩點,正是不尷不尬的時間,也不打算再出去了,遂打開電腦,卻發現有封新的未讀郵件。
收件箱
來自曹寧萱的郵件
曹寧萱jennifer1014il.
發送至我
阿曦,下個月我回國,平安夜等我。
萱。
真是想到什麼來什麼,陳曦無言。
誰都知道,曹寧萱和楊越 已經分手快兩年了,五年前的訂婚像一場兒戲,認真的卻只有自己這個局外人。現在想想,也是他當時痴了,曹寧萱什麼人,怎麼可能輕易
心甘情願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他和曹寧萱從小一起長大,真正的青梅竹馬。剛讀書那會兒她最愛來自己家串門,那時候爺爺還健在,常被鬼靈精怪的小寧萱逗得合不攏嘴,差點就要給他們定下女圭女圭親。自己也是從小就把她當媳婦兒來疼,要什麼給什麼,寧萱性子愛鬧,闖了禍都是自己給擔著,鞭子挨得再多,只要一看到她無憂的笑,就覺得什麼都值得。哪怕千夏不喜歡她,找她岔子,他也是百般護著。他一直以為他們會這樣走下去,順順當當的戀愛、結婚、生孩子,寧萱有沒有工作都無所謂,他養她也挺好。
沒想到一切止于初中。那時的他是校草,寧萱雖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她就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一顰一笑都透著一股靈氣,特別討人喜歡。尤其是男生,都願意和這樣的女孩兒好。桌斗里的情書一摞挨著一摞,竟比他的還多,寧萱最大的愛好就是揀些漂亮的出來念,然後再折成紙飛機送他。
青春期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校園里已經開始出現早戀的苗頭,大家看他們在一起,也算是佳偶天成。可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哪知道什麼愛情,寧萱經常跟不同的男生廝混,樂得在那些若有似無的曖昧里徜徉。陳曦為此沒少揍人,也沒少跟她吵架,最後寧萱的脾氣上來,兩人一拍兩散。
分手後的兩人雖還是朋友,可他始終無法坦然面對。寧萱依舊換男友換得勤快,他也終于學會了在花間尋歡,只是不再投入感情。
如今,在美國賓大念mba的寧萱,下個月就要畢業歸國了。陳曦點一根煙,狠狠地抽了幾口。這麼多年,不是沒想過要放棄,巧的是每次剛下定決心的時候寧萱就會出現,擾亂他的心神,她就跟這煙霧一樣,飄渺虛幻,若即若離,抓不住避不開。寧萱是他心頭埋的一根刺,一不留神便扎得生疼。
把煙摁滅,他又想到了暮雙,想起她扎著五年前的清純的馬尾,那一臉素淨的模樣,心底升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