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的大雪把a市包裹了起來,積滿了皚皚白雪的建築隨處可見,別有一番蒼茫的美感俏佳人情擄冷總裁09章節。聖誕前夕,到處都彌漫著濃厚的節日氣息,張燈結彩煞是好看,在洋文化盛行的今天,洋節似乎比傳統節日更加得人歡心。
暮雙在茶樓里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今天alice的老板約了她談事情。為了顯得自己莊重成熟一點兒,她特意把頭發綰起,盤成一個妥帖的髻。身上穿的是一件chanel藍灰色羊毛縐綢外套,配上一條同款直截裙和一雙黑色水牛皮短靴,十分標準的ol範兒。
她來得早,已經點了一壺祁紅,裊裊茶香升起,暮雙聞了聞,不錯,是正宗的祁門香。早些年家里最多的就是祁紅,那是媽媽最愛的茶,暮雙品茶別的不行,但對祁紅的鑒賞功夫卻是一等一的。
正走著神,門口進來一位中年貴婦,一襲灰色皮草大衣倍顯雍容,茶樓里的人不多,她一眼就看到了暮雙,便徑直走來。
「你好,請問是暮雙小姐嗎?」。溫和的聲音傳來,貴婦站在暮雙眼前和藹地笑著,說不出的優雅從容。
暮雙亦微笑地站起來回答,「是我,您就是黃女士吧,快請坐。」
從茶樓出來是一個休閑廣場,造成公園的樣式,樓台亭榭與假山綴著積雪,頗有幾分蘇州林園的清雅。今天格外冷,本來熱鬧的廣場顯得有些蕭條,廣場中央有一個很大的人工湖,因為天冷結了一層薄冰。
暮雙走在湖邊的長廊里,腦海里重現的是剛才在茶樓里的談話。盤下alice至少需要五百萬,暮雙撇嘴,雖然知道這已經是極大的便宜了,可是這筆錢對于她來說還是有些困難的。千夏待她不薄,給的薪水很足,可全都被她在周游列國的時候揮霍一空,幾乎沒剩下多少,chasel的存款倒是都放在她這兒,但還是差了快一百來萬。一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她也沒有時間慢慢去湊,黃女士下個月就要出國了,要趕在那之前準備好才行。
停了許久的雪又下了起來,一片一片豐厚如鵝毛,蓋在廣袤的湖面上。暮雙想了半天還是理不出頭緒,索性停下思考,倚著畫廊里的梁柱看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
突然想起這首詩,月兌口就念了出來。
「好詩,倒真是應景。」
暮雙轉頭,正見肖譽笑吟吟地站在身後。
看出來暮雙的驚詫,肖譽調笑著說,「怎麼,這份美景你觀賞得,我就觀賞不得了?」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好興致。」
「天寒地凍才有好雪景嘛,」肖譽說,「好不容易得了假,出來透透氣。」
「你是軍校生?」暮雙說出了心里的猜想。
「差不多,我一般待在部隊。」
暮雙點點頭,從初次見面她就感覺的到肖譽身上的兵氣,那股氣勢沒幾年也練不出來。
兩人繞著廣場走了一會兒,天南海北地侃,竟是那樣契合,有雪落在他們身上,肖譽便很體貼地為暮雙拂去頭上的雪,不讓它們融進發絲里。暮雙很喜歡和肖譽在一起的感覺,輕松又溫暖。她一向是很挑感覺的人,所以除了千夏以外幾乎沒什麼朋友。她雖然待人溫和,但一直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絕不深交。可肖譽不同,肖譽的性格有點像chasel和千夏的綜合體,直爽熱情又有良好的風度,剛好是暮雙喜歡的類型。
天色漸晚,肖譽提議一起吃晚飯,暮雙便欣然答應。
正是傍晚六點多的光景,肖譽開車帶著暮雙在周邊兜了一圈,好一點的餐廳都被訂光了,就連最普通的家常菜館也是人聲鼎沸,生意紅火的很,根本找不到位置坐下來。肖譽也有點小尷尬,「我忘了今天是平安夜,餐廳沒有預訂是沒有座位的。」
「其實隨便吃點就好了,路邊攤也是可以的,就怕你不習慣。」暮雙體貼地說。
「別,這算是我第一次請你吃飯,還是得鄭重點兒。」肖譽說,「這樣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味道不錯,但是有點遠。」
「沒關系,有飯吃就好。」暮雙笑說。
車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停下來,肖譽下了車,走到暮雙那一側為她打開車門。暮雙一下車便看到眼前的西餐廳,店面不大卻極為考究,坐落在這樣偏僻的地段仍絲毫不掩貴氣,真真低調的奢華。
陳曦坐在餐桌前,對面的寧萱正在點餐。兩年未見,她頭發長了很多,染成栗色又卷成嫵媚的外翻卷,看起來知性而優雅。等她點完,陳曦對服務生說,「我還是老樣子。」
曹寧萱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吃了這麼多年的紅酒山雞也不嫌膩俏佳人情擄冷總裁09章節。」
「我這叫專一,哪像你,一天換一個花樣兒。」
「你陳大少爺會專一?少開玩笑了。」曹寧萱揶揄他,「我怎麼記得你當初換女人的速度比我換菜譜的速度還快呢。」
陳曦低頭解開袖口,「哎哎,別提那少不更事的年代了行麼,都多少年過去了。」
「哦,你最近轉性了?別不是為了給我接風洗塵,特地禁欲一個多月吧。」
「……」陳曦囧了,他還不太習慣曹寧萱的尺度,他也不是開不起葷段子的人,但是這樣剛見面還沒說幾句話就來句**果地挑逗,擱誰都吃不消。況且在他心里曹寧萱一直還是十多年前的小姑娘,怎麼也不該是如此放肆的。
見他不說話,曹寧萱再接再勵,「被我說中了?我說阿曦,人吶,要活在當下啊。」
這樣的話他早已听慣了,只是此時在曹寧萱的嘴里變得分外諷刺,陳曦有點不悅,剛一抬頭,見服務生領著肖譽和暮雙走了進來。
陳曦看向暮雙,和以往幾次見她時有所不同,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成熟,頭發盤得一絲不苟,還畫了點淡妝,看起來比平時要大上幾歲,可依舊漂亮得驚艷,她剛一落座,毫無意外地引來一片流連忘返的目光。
她和肖老二一齊出現他並不詫異,自從上次黎之寅提過以後,他便對暮雙的行蹤有所掌握,因為暮雙的出現的確是巧,巧到他也無法忽視。他們之所以比別人在這個圈子里站得更穩,憑的就是一份警惕。
再看暮雙,他便帶了另一種情緒,又是歡喜又是懷疑,復雜得很。
曹寧萱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曹寧萱說,「不高興了?怎麼都不講話。」
陳曦又看了暮雙一眼,她正在對肖譽說著什麼,眼里滿是笑意,這種笑和她平時的笑完全不同,沒了那股疏離,只剩下滿滿的親密。他突然有點嫉妒,為什麼暮雙待誰都挺好,獨獨對他是避之如蠅。
「沒什麼,只是想起我的女朋友,她不在家,我還得再憋幾天。」
「你們竟然住一起!」曹寧萱很驚訝,「你不是最無法忍受跟人同居的嗎。」就連當初他們剛在一起時,陳曦也不喜歡時時刻刻黏著,他是一個極注重私人空間的人,所以初中畢業就早早搬出去一個人住。
「此一時彼一時。」陳曦淡淡地說,心里依舊掛著暮雙的影子。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肖譽點得很全,從頭盤到甜品都征求了暮雙的意見,很是豐盛,暮雙也很滿意,她之前在國外吃過不少大餐,知道這家的味道是難得的醇正。
飯後兩人在周圍散了散步,只可惜積雪的路實在不好走,暮雙又穿著高跟鞋,肖譽只好開車送暮雙回家。
chasel的家在康山別苑,從這里過去有一條捷徑,車開在光禿禿的林蔭小道里,四周靜得有些陰森。肖譽跟暮雙講他們部隊里的笑話,逗得她咯咯直笑。
車開到一半,突然有兩道強光迎面射來,逼得人睜不開眼楮。肖譽眼一眯,隨手打開遠光,看清了對方的車牌後,他緩了緩神色。可是來人並沒有讓道的意思,就這樣直挺挺地沖過來,肖譽方向盤一打,一個漂亮的回旋,兩部車同時剎住,只留了不到一米的距離。
陳曦從車里下來,徑直走到肖譽副駕駛的那一側,打開門一把把暮雙拽了出來。暮雙一頭霧水,剛想掙扎就看見陳曦那比天色還黑的臉,瞬間就僵住了,見陳曦這件事對她來說是需要做心理準備的。
肖譽見狀趕緊下車走過來,「曦哥,怎麼回事?先把人放開。」
「阿譽,你先回去,我送她。」傻子都听得出這是要支開他,肖譽很為難,陳曦是他哥的兄弟,也是他的朋友,兩人交情不算淺。他知道陳曦對女人的風度,不會太為難暮雙。可是他們倆又是怎麼認識的?況且這樣的陳曦實在少見,冷得跟冰一樣,都快趕上他哥了。想起他哥,肖譽心里就沒由來地一顫。
夜風迎面吹來,沾染了一絲酒香,和陳曦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肖譽說,「曦哥,你喝多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暮雙今天也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陳曦沒有搭腔,直勾勾地看著暮雙,「你說呢,嗯?」
暮雙被他看得心里發毛,知道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三人都很尷尬,她只好擠出一個微笑,故作輕松地對肖譽說,「我差點忘了,我和陳總還有事要談,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為了凸顯自己這話的真實性,她特意說了陳總,給人一種公事公辦的錯覺。
肖譽還是有點不放心,只是這樣的局面,當事人都發了話,他也無可奈何,「好吧,你當心點。」
「嗯,路上小心。」暮雙朝他揮揮手。
看著肖譽漸遠的車影,暮雙的心開始慢慢提起,她一直保持著送別時那唯一一個不用直面陳曦的姿勢。沒辦法,此時的氣氛著實僵硬,哪怕淡定如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陳曦見暮雙一直看著肖譽離去的方向,心底更是一火,「怎麼,舍不得?」
語氣里的嘲諷意味太過明顯,暮雙也很不爽,陳曦這個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挑起她的脾氣,她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找我什麼事,說吧。」
「我可沒這麼說,說有事的人是你。」
暮雙瞪他一眼,扭頭就要走,陳曦走過去一把攔住她,「你真喜歡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