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兩百個游戲幣折騰完以後,暮雙已經精疲力竭了俏佳人情擄冷總裁章節。
狙擊槍、籃球機、跳舞機、手動鍵盤機,肖譽這個過度活躍癥患者拉著她樂此不疲地玩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差點沒跪地討饒。她毫不懷疑只要再跳一次跳舞機,這雙腿一定三天下不了地。
肖譽整晚都處于極度開心的興奮狀態,認識他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瘋癲的樣子,就像養在身體里的另一個小人,此時終于耐不住寂寞跑了出來。
「出點汗就是舒服,」肖譽不自覺做了幾個伸展,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啊,這幾天在家悶壞了,沒嚇著你吧?」
暮雙擺擺手,雖然累是很累,但不可否認的是,心里真的暢快了許多,仿佛壓在心頭的那塊大石從未出現過。
吃過晚飯,依舊是由肖譽開車送暮雙回家。到了樓下,暮雙解開安全帶,正準備道別,肖譽搶先一步道了歉,「今晚辛苦你了,陪我瘋鬧那麼久,一定很累吧。」臨行前千夏千般囑咐他一定不要high過頭把暮雙嚇到,沒想到還是被他搞砸了。
暮雙搖搖頭,「但是我很開心啊,有什麼比開心更重要呢。」
肖譽笑了,露出嶄齊的牙齒,「嗯,我也很開心。」
「那我先上去咯,你小心開車。」暮雙一只手模上車門,準備下車。跟肖譽熟了以後也沒那麼多客套,禮貌什麼的對自己人並不適用。
「等等,」肖譽叫住她,「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能來送送我嗎?」。
「去哪里?」暮雙停下動作,詫異地看著他。
肖譽一臉驕傲,「南京。跟家里做了那麼久的斗爭,總算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暮雙點點頭,這些天每天都能見他悠閑地不務正業,她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出。「告訴我時間和地址,我會去的。」事發突然,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不過宴席終要散,早晚都一樣。少接觸對兩人反而更好。
「到了那邊,我會好好想想你說的話,」肖譽轉了話題,認真地說,「如果真如你所說,愛情那麼傷人的話,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比起擁有你,我還是更希望你開開心心的。」這是他思索了很久的話,也是唯一一句出自他內心沒有受千夏「培訓」的話。他不太懂怎麼討女孩子歡心,他只有自己的一腔熱情。
暮雙心頭一暖,「謝謝你。」
下了車,暮雙繞過車頭走到肖譽窗前,「早點回去吧,不用等我亮燈了。咱們明天見。」
肖譽朝她勾勾手指,「有個秘密告訴你。」
「什麼?」暮雙依言側耳過去,臉頰不小心被偷香一口。
肖譽調皮地沖她眨眨眼,「送行是騙你的,等你醒來,我人早就在部隊了。」
暮雙呆立在原地,看著揚塵而去的車,不自覺揉了揉微紅的臉頰。
「怎麼,舍不得?」低沉的男聲自身後破空而來,仿佛平地里炸響的一道雷。
是她熟悉的聲音。暮雙一驚,緩緩轉過身,如願看到了熟悉的人。
不遠處的樓梯口,陳曦正環胸望著她,眼神鋒利如刀。暮雙只覺他眼里的嘲諷刺眼得很,也不再看他,一臉淡漠地從他身邊走過去,似乎並不識得此人俏佳人情擄冷總裁45章節。
暮雙走得很急,每一步都膽戰心驚。好像再慢一秒,她就會被過去的陰霾吞沒。陳曦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他到底看到了什麼,他又會對她做些什麼,這些都是她不敢去想的事情。她就像在一張網里奔跑,不管多麼拼盡全力,還是逃離不了被束縛得越來越逼仄的空間。
終于到了家門前,暮雙掏出鑰匙開了門,剛跨進門口,便被人從身後拉住了。
暮雙嚇了一大跳,她轉過身,顫抖地看著一臉陰沉的陳曦,只覺得他形如鬼魅。在她身後跟了那麼久,卻一點聲響也無,不是鬼魅是什麼。
陳曦的臉很臭,自己就那麼不招她待見麼,前一秒還笑靨如花,見到他就跟見了鬼一樣,連臉色都變了。虧他還特意提早結束了歐洲的行程,按道理,作為總裁,今晚歐洲部的宴會他不得缺席,要見一下幾個新上位的總監和經理。如此重要的事,可他還是推了,只身回了國,只因想念一抹笑。沒想到才不過兩個星期,這抹笑就開始為別人而綻,卻沒了他的份。
兩人僵持在門口,冷風一陣一陣地往屋里灌。「有什麼話進來說吧。」暮雙無奈地嘆了口氣,任命地把他領進門。她不想跟陳曦在樓道里爭執,可是進了這門,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來。每一次遇見陳曦,都是她倒霉的開端,這麼多年,就像遭了詛咒一般,從未失靈。
陳曦沒說話,手松了力跟著暮雙進屋。
暮雙的家不大,兩室一廳,一個人獨居剛剛好。裝潢還算不錯,沒有大手筆,僅憑柔和的線條和暖色調的家居用品呈現出淡淡的溫馨感,倒是比他那兒多了絲人氣。
暮雙連大衣也沒心思月兌,換了鞋直接走到沙發前坐好,一句話也沒多說。事發突然,她腦子里現在還是空白一片,素淨的臉如同一張白紙,只等主人為它畫上表情。
「怎麼,如今連杯水都不肯打發了?讓客人這麼干等著,是你的待客之道?」陳曦靠著門,挑眉看著她,似在嘲笑她這般見不得世面的小家子氣。
暮雙看他一眼,有些遲鈍地走過去翻出一雙拖鞋扔在他腳邊,又去廚房洗手倒了杯水端過去。彼時陳曦已在沙發上坐好,翹著二郎腿,閑適的樣子仿佛他才是這屋的主人,而她不過是個拘謹的客人罷了。
水遞到陳曦面前,卻被他連手一把握住。熟悉的溫度覆在手背上,暮雙差點一個不穩把水灑出來。她眉一緊,用力抽出手。前緣已盡的兩個人,有什麼資格再搞曖昧,又有什麼資格再留戀。
柔軟的凝脂從手心滑開,只剩溫熱卻生硬的瓷杯。陳曦心里驀地一空,他反復摩擦著胖乎乎的馬克杯,這是暮雙喝水專用杯,她最喜歡這種長相奇特的圓滾滾的大肚子杯,曾經家里有整整一套。
那個被她征來專門晾杯子的消毒櫃,如今已是空空如也。陳曦喝了一口水,不再說話。
時鐘靜靜地爬過了大半圈,兩人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兩頭,像一部被按了暫停的影片。因為太過安靜,牆上掛鐘的報時聲格外響亮。不輕不重的十一聲鐘響過後,暮雙才恍然回過神來,「陳先生,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我需要休息,恕不遠送。」
陳先生,這樣刺耳的稱呼她也叫得出口?還是她真的天真到,以為憑這三個字便可以將過去的一切都抹掉?陳曦幾不可見地咬了咬牙,抬眼看著她,「誰說我要走?」
暮雙一愣,隨即掛起招牌式寒暄微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委實不合禮數。」
「何必故作清高,兩個禮拜前,你還未下我的床呢。」陳曦嘴角一挑,似在回憶。
暮雙有點撐不下去了,笑得極為勉強,「都是過去的事了,陳先生何必耿耿于懷。」
「你再叫一句陳先生試試。」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暮雙卻沒由來一寒。是的,陳曦的確生氣了,他捏得泛白的骨節作證,他真的生氣了。他不喜歡這種拉開距離的稱呼,好像回到了那個記憶里沒有彼此的時候,回到了那個空空落落的過往,如他這次不太圓滿的歐洲之行。
暮雙一臉無辜,「錯了嗎,難道不該這樣叫您嗎?」。
「新歡吧,是因為有了新歡,才對我如此避之不及麼?」陳曦想到了肖譽留在她臉頰的那個刺眼的吻,攥緊的手又緊了幾分。如果她說是,他說不定會掐死她。她明明是屬于他的,是他的小貓,是他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此刻卻站在與他相對的地方,妄想輕描淡寫地將他們之間的關系解除。笑話,誰給她的權利?誰給她的膽子?誰來告訴她,他才是游戲的主宰者這個道理。
「我有沒有新歡,跟你有什麼關系?」暮雙簡直要笑出聲來,現在來關系這個問題,有任何意義麼。況且,他又有什麼資格來關心?「你這樣,會讓我想起吃醋的妒婦。」
陳曦走到她跟前,近乎粗暴地托起她的下巴,用力擦去左頰上那個早已不存在的痕跡。「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我只是不喜歡別人隨便來踫我的東西。」
他的力道很重,粗礪的指尖磨得暮雙生痛,細女敕的臉上很快紅了一片。暮雙惱了,憤怒地推開他,「不管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東西,我都不屬于你。既然我已經離開你了,那麼久干脆一點,不要再見面了,也沒有見的必要了。」說罷一指關得嚴實的大門,「慢走不送。」
陳曦輕笑出聲,「激動什麼,我幾時允許你離開了?」
「你!」暮雙猛地瞪大了眼楮,一臉的不可置信。她怎麼也沒想到陳曦竟會翻臉不認賬,奸商果然是奸商,「你給我玩兒這一手!?」
「阿譽那小子大概還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才這麼無法無天。」陳曦的笑越來越溫柔,像一支散著暗香的煙,「我想,是時候支會他一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