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鳳儀冷漠地低下臉,但下一秒,就被一指力給掰了起來(妃常攻略︰誓不承君寵22章節手打)。
「說,你是不是很痛,你很痛就求我,求我饒你!」壁天奕喝道,眼底有絲迫切的渴望,可,在看到那幅平靜的表情後,不由地惱道,「你到底會不會痛,說呀——」
沐鳳儀看著他憤怒的容顏,嘴角上輕蔑地劃過一個淡淡的笑。仿若是諷刺他的痴傻。
「我痛又怎樣,你還能放了我不成?」沐鳳儀淡而無味地嘲弄道。
「我不會放你!」壁天奕冷冷回道。
「那不就成了,我痛與不痛都無所謂,就算是死了殘了都無所謂,反正過著這種奴隸般的豬狗不如的生活,早就不知道什麼痛與不痛了。」沐鳳儀自嘲著,接著狹長的褐眸陰黯下來,繼續說著,「你不會殺我,也不會放我,只會折磨我,那麼就折磨我吧,反正我抗壓性很強的,只怕折磨一會也痛不了,你應該再加大些力度。」
壁天奕不可思議地藐著她,听著她自殘自賤的話,只覺得心髒壓抑得難受。
沐鳳儀沒有看他,眼光望向營賬的一個角落,面無表情地繼續,「你應該再使勁一些,把我的那只手也折斷,這樣可能會更過癮些,我不知道到時會不會痛!你可以試試~」
「不要啊~~主公,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這樣說!」如花的眼淚在眼眶里婆娑打轉。
沐鳳儀不以為然,臉龐浮出輕柔的光。
「你還真是不怕受虐!」壁天奕冷嗤著。瞧著那一臉平靜無波的臉,似乎無論怎樣的折磨都無法抹去那眉宇間隱匿的那股倔強。
沐鳳儀眼神仍然空洞,嘴角上不停地稀出血絲,掛在下巴上,點點滴滴蘸染了他的指,絲絲痛拉扯他的心。突然很想去擁抱她。可,卻又被她那嘴角上的嘲諷給深深地打擊住。
「呵,這世上還沒有讓我害怕的,再虐又能怎樣,不過是殘廢,你不是不會讓我死嗎?那就來折磨我吧,盡一切方法地來折磨我,你想不到,我都可以幫你想(妃常攻略︰誓不承君寵22章節手打)。廢了我的雙手,可我還能走路,你別忘了,只要有一口氣,我都會再逃離這里,所以你最好不要讓我有這個機會,很簡單的不是嗎,挑了我的腳筋,割了我的膝蓋骨就行了。」沐鳳儀淡淡地道,想到古時孫臏的所受的酷刑,或許這一切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吧。可,再怎樣的殘酷,孫臏不一樣重整旗鼓,創造了萬世景仰的《孫臏兵法》,打敗了龐涓,報仇雪恨。有這麼好的例子為什麼不借鑒呢?
「……」壁天奕怔得說不話來,沒想到她竟然……
沐鳳儀表情淡泊地,嘴角上仍然掛著血絲。仿佛正想象著未來那殘忍無比的嚴刑。
「呵,就算我殘廢了,我依然會想盡一切辦法離開的,我的腦,我的眼,我的五感仍是完好的,所以我會用我的智慧打開另一扇窗。」沐鳳儀緩緩地說著,語速平穩,未有絲毫異常,「想要繼續折磨我,就要摧毀我的一切,剝去我的雙目,刺聾我的雙耳,還有割去我的舌頭,這樣我就完全地成為廢人了,這樣才是真正的活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夠狠,完全可以再想更陰毒的招數…或者用一些毒蛇毒蟲來殘賤啃噬我的身體,這絕對比那男人骯髒的東西要更毒一百倍……」
驀然。
「夠了——」壁天奕大吼了一聲,俊顏板得難看。
沐鳳儀根本不與理會,自顧自地繼續說著,聲音如靜若的止水,更含著深蘊的諷喻。
「如果只拿你們的那些破爛玩意來蹂躪我的身體,那真是太仁慈了,呵呵呵呵呵……」
說著說著沐鳳儀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那一刻她竟笑得差點連淚都掉下來,那臉龐上印滿的淒愴悲涼卻是怎樣都遮都遮不住。
「主公,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說這些,你不可以這樣想,不可以這樣殘忍……」如花哭訴著,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掉下來。殘痛與難受充斥了心髒。
同樣難受的還有壁天奕,他是作夢也沒想到,沐鳳儀竟這般願意自殘,仿似乎迫切受死受虐。
他另一手輕拂上她的臉,拭去了她嘴角上再次溢出來的血跡,幽邃的深眸看入她眼底的悲愴。心有些糾疼。
「不要忍,想流淚就流下來……」話一出口,壁天奕自己都有些驚異。霎時,他強烈地意識到內心的震撼。他,他竟時時被這個狠毒無比的敵人牽動著情緒。
沐鳳儀沒有閃過神,直視他的眼,那翦水的瞳仁里浮動著不明的物質,秀逸蒼白的臉龐上映著淺薄的笑,那是同一種感覺,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感覺,嘲諷嘲弄,她竟又一次地把他燃起的深情狠狠地掐滅。這種眼神就是一把刀割了他的心髒。痛,在心里,虐,想更絕的懲罰,不過,更多的是壓抑。
「流淚干什麼,眼淚都是些沒有用的東西,要流就流血吧!血流多了,我就會沒有感覺了……再也不會關心這些復不復國的使命了。」沐鳳儀淡淡地道。嘴角揚溢著絕然地笑,「這樣你就滿足了吧,你的敵人,那個可惡的敵人終于死了,也好讓你那無數炸死在燕都皇城的……南邦軍的鬼魂安息。」
「主公,不要說死,你不是說過任何時候都要活著嗎?為什麼現在要放棄,死人是不會說話和做事,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就算是忍侮負重,至少我們都有命在呀!難道這些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嗎?」。如花悲泣地說著。看著沐鳳儀的狀態,讓她心痛不已。
「我還想做什麼事,我不想去做事了,活著太累不如死了的好,死了我也能解月兌了。不再去想那些宏圖大志以及那些整日的強壓與蟄辱!」沐鳳儀眼神空泛無光,透出的傷看不見,卻是隱匿著最深的傷痛。壁天奕明白,那是至死也不肯暴露的儒弱與悲哀。
「太子呢?太子殿下呢?主公,你不能不去想晟羽殿下呀~~他還盼望著你回去(妃常攻略︰誓不承君寵22章節手打)!」如花顫聲說著。她根本看不到沐鳳儀求生的信念。
原以為沐鳳儀對生命會有絲眷念。豈料。
「呵,一個將死的人還管得了別人嗎?他的燕國,他的天下,他自己想辦法去奪回吧,我管不了,我很累,累得只想睡下就不想醒來,累得只想入土為安……」沐鳳儀說著,閉上了雙瞼,不願再睜開眼楮。
這就是她的願望嗎?看不見的光印潤在深邃的鷹眸里。
「你真的想死?」壁天奕不死心地問道。
「是死是折磨都好。」沐鳳儀暗啞的聲音透了過來。
忽而,他放開了她,一手輕拂著她那只被綁縛的斷手,輕輕地解開繩索,讓它能更好的擱置。
「好好養傷,不想以後成為殘廢就不要亂動,你好了,就有機會再殺朕,復你的國!沐鳳儀,朕不怕你,朕等著你再次的狂傲起來,那個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燕王才是你,才是朕的男妃!」壁天奕說罷,不再看她,匆匆地轉身離開。
他心情很糟粕,在听了她那麼多自殘自賤的話,讓他很神傷,很郁悶。所以,他不能再呆在那里。他怕他控制不住,真會被她所激得做出殘害她的事情。
他絕不想用她所說的那麼殘毒的方法去對付她。他只想她能听話,只想她能老實地呆在他身邊,那樣就好。雖然他對自己的這一驚變也有些吃驚。
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敵我雙方的立場,不可改變……
……
壁天奕走後,這片營帳又安靜了下來,篝火焰影著人影。更映透了那秀逸的面容,那抹蒼白緩緩地褪卻,火光星彩漸漸凝聚在褐色的眼底,幽怡而詭異的笑蕩漾在嘴角。
沐鳳儀緩緩地抬起頭來,望著那片帳蓬前的火光,仿佛那熊熊燃燒的內心根本就不可能熄滅一樣,眼底更是透出堅韌的狠光。臉上柔軟噠啦的線條隨著表情的變化逐漸變得剛毅。
看到沐鳳儀篤然的變化,如花是疑惑地藐著她。
「主公,你?」
「趕快抓緊時間離開這里。」沐鳳儀壓低聲音。接著,彎曲著手臂,費勁地抬起那未被綁縛的斷手,緩緩地去解繩索。
「主公,不要,你的手…不能用勁的,這樣會殘掉的!」如花眼底滿是擔憂。
「廢話~」沐鳳儀惱道。
接著不再理她,繼續用那斷手緩緩地去解繩,每動一下,她都痛得額上直冒冷汗,咬緊牙關繼續解。終于,辛苦不白費,那斷手竟也解開了那個疙瘩,同時那再次溢出的血也染紅了繩索,但,沐鳳儀顧不了那麼多,左右掙動身體,快速地把那繩索都繃開。
一得解月兌,她趕快兩下就抽出那兵服上的匕手,左手兩下就割斷了如花身上的繩索。
「主公,現在我們是繼續逃嗎?」。如花問得有些傻。她實在是有些擔心沐鳳儀,剛才的她的那樣不像是裝的呀!可,為什麼,這一會的工夫,她就像變回了以前……
「哼!」沐鳳儀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秀逸的臉龐上滿是噬冷,「不逃還留下任人宰割嗎?本宮可沒有那麼儒弱和愚昧!!」
「那剛才您都是……」如花有些恍然大悟。想著那些話,那樣的表情,天啊!她演的戲太逼真了。連自己都騙過了。
沐鳳儀沖著她狡獪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