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沐鳳儀嘆了一聲,「你慕靈哥哥無論怎樣都逃不過一死的,打從他被你父王拉進這場宮闈斗爭中來就是這樣。」
「是旗風殺了他……」旗嫣眼底透著濃濃的恨意,不過她的話還未說完。
「不,是你父王事先就下了毒,無論慕靈是倒向何方,他都會死!」沐鳳儀的話剛說完。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旗嫣吼道,情緒有些失控,無法再去听些什麼,她捂住自己的雙耳,大聲道,「沐鳳儀,我恨你,我恨你!我父王,我慕靈哥都已經死了,你還要這樣栽髒他們,你真是太壞了!太壞了!」
「旗嫣!你冷靜點,听我說完好不好。」沐鳳儀沖上前去,一把將她的手硬是拉了下來。
「不,我不听,我不听!!」旗嫣倔強地搖著頭。
啪~~地一把掌甩了過去。這一打扇在旗嫣的臉龐,也瞬間驚住了她的腦。沐鳳儀抬起手臂,驚異地看著她,一時也不知所措。她竟打了她,不不,她是不忍心這樣做的。
「鳳儀姐,我恨你,我恨你!!!」旗嫣眼瞳里都含著淚,單側臉頰被摑紅了。
「不,嫣兒,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無意的,原諒鳳儀姐好不好?」沐鳳儀有些驚慌失措,從來不知道會弄成這樣。一時間,狹長的翦水眸子里透著幾縷痛楚。
「你走開!!」旗嫣說著,大掌將她推開。沐鳳儀毫無反抗地被推到了地方。眼底有著絲絲錯敗。
「沐鳳儀,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永遠不想看見你!!」旗嫣說著,探身一把從她手中奪回人皮面具,扭過頭去快速地淚奔而去。
看著那瞬間消逝在黑幕里的倩影,沐鳳儀忽而覺得心底好空蕩,一縷隱痛在腦澗拉扯著。
「旗嫣……」嚼著這個名字,攤開那只打過她的手,那份紅潤在清晰地布在上面。可見這巴掌打得是多麼重。
「該死地,我為什麼要打她……」沐鳳儀也迷惘了,本來是想來勸慰她回歸正途,卻沒想到竟會適得其反。這一刻,她真正有種想撞牆的沖動。
……
夜闌人靜,華燈早已湮滅,沐鳳儀失魂落魄地回到那皇廟之時,意外地卻看到那抹銀發的身影。即刻,她剛預備踏入房門的腳又縮了回來,剛扭過頭去,想奪步而走時。
對方已然發現了她,「鳳儀,你回來了?」旗風悠揚低沉的聲音透在空氣中。
「鳳儀不知皇上駕臨,還望皇上恕罪!」沐鳳儀見躲不過,只得躬身道。
「免禮。」旗風走上前去,一把扶住對方的身體時,不意外地她靈巧地退了開去。旗風顯得有些尷尬,沒話找話說,「朕不是說過了嗎,只有我們倆人時,不必行禮。」
「可是尊卑有別,皇上就是皇上,草民就是草民,鳳儀又怎能褻瀆了君主?」沐鳳儀藐著他,一字一句地答道,語氣清晰明了,心無旁騖。
「鳳儀,你何必……」旗風的話還未說完。
沐鳳儀的臉龐上已現不耐,「皇上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恕鳳儀先行告退了。」在擦著對方的肩膀而過時,卻被他給扯住了胳膊肘兒。
沐鳳儀扯了下,迅速地隔開他的距離,「陛下,請回吧!」
「鳳儀,朕只想跟你說說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鳳儀,難道朕的這個僅僅的請求,你都不能滿足嗎?」。旗風俊逸謫仙的臉龐上顯得有些痛苦。
沐鳳儀心底一緊,想起白天茹秀跟她說的話,這時何嘗不是個機會呢?想到這,沐鳳儀平靜的臉龐上倏地莞然一笑。
「陛下,以後可以經常來。」
「真的嗎?鳳儀……」旗風的臉龐上立即顯出悅色。
「嗯。相信在陛下煩憂時,听听這皇廟的鐘聲會清醒很多的。」沐鳳儀淡而無味地答道。
「鳳儀,朕真的好開心,你能放開心結,跟朕說這些話。」旗風情難自禁地說著。上前一把欲握住她的手,卻不意外再次被她給躲開。
「陛下,夜已深,還請回吧。」沐鳳儀也不再說其它。冥冥地心底已經有了主意。
旗風緊緊了手心,每次面對她的明顯的拒意,都讓他的心底有些抓狂,可,這次好像有點點不同,她已經同意他可以經常來看她,這樣是不是證明她已被他感動,從心底開始漸漸接受他了?好吧,好事多磨,他願意等,等到她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鳳儀,你今天精神不太好,那朕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旗風說罷,縮回伸出去的手。扭過頭,帶著一陣銀色華美的飄逸,腳步沉沉地退了出去。
等旗風走後,沐鳳儀才卸下那身緊崩。嘴角里泛起一陣苦笑。
「你這是何苦?」沐鳳儀淡淡地自語道,想到那茹秀的話,想到旗嫣的痛心,更想到這皇室的紛爭,到底這份痛楚何時是個盡頭?
秀逸的臉龐上掠過一陣淡淡的傷感,她回到自己的臥房里,散開那青絲後的束帶,緩慢地撫模著那或長或短的三千絲,心底掠過一陣莫名的淡泊和寧靜……
「壁天奕……你這個混蛋yin君……」沐鳳儀想著那些甚是飄渺的美好,想象著他還在她身邊時候的樣子,不時不刻地都掛著那份玩世不恭的痞氣。可正是這份邪氣,竟讓她陷入了靈魂,跌入了身心,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拔得出來。無論在哪里,無論入不入佛門,這份心都無法寧靜。
「……寧願為了你,只為你封鎖住身心……」沐鳳儀閉上了雙瞼,秀逸的臉龐上掠過絕世的光華,嘴角上含著無盡的笑意,緩緩地斜臥在床榻上,不一會,便沉沉地睡去。在夢中,听著那熟悉的金戈鐵馬的噠噠聲,還有看見那騎著馬兒,英姿颯爽的他,他們並肩馳騁在廣袤的大草原上,翱翔在自由天空中,永遠地不再有悲傷和痛苦……
……
美麗的月華墜在天邊,相思的人兒索著幾許惆悵。
明茹宮內,一片祥和。久未來到的君王今天坐榻此處,讓宮殿內的都顯得格外興奮。
「皇上,茹秀迎接聖駕,皇上萬歲萬萬歲!」一襲錦繡華袍的妙人兒跪拜于地。偽裝成侍女小玲兒的旗嫣也跪拜在旁邊,偷偷抬頭看著那旗風,心底就狠得牙癢癢地。
「免禮。」旗風藐著跪拜的人,她封妃多時,一直儀態萬方,端莊典雅,他心底也甚是安慰。就算心底對她沒有愛意,可,也算了卻了對方的相思。一直處于這種狀態的旗風當然很能體會相思的痛苦,所以才會試著去體諒對方。
「其余人都退下吧!」旗風平靜地說著。
「是,奴婢們告退!」旗嫣等人行了禮後便退了出去。走時,旗嫣眼中閃爍著灼灼的光芒,想著這個機會是否合適……
華美的寢宮內,到處富貴得讓人不敢奪視,不起眼的一角都被裝飾得金壁輝煌,這皇家的風采在明茹宮里顯露無一。
「臣妾替皇上寬衣吧。」茹秀笑著美若妍花,炫得人移不開眼。
「不忙。」旗風看著她,在宮殿里來回走了兩圈,清逸俊美的臉龐上映著些惑慮。
「皇上日理萬機,定是為國事煩心了,到了臣妾這里,就先放下心情,好好地休息下。」茹秀體貼入微地說著。
說昨旗風心底一窘,要是真為傷神還倒沒這麼煩惱了。關鍵是……
「朕有事跟你商量。」旗風說著,在一旁的錦台旁坐了下來。
茹秀听了,心底敏感地一觸動,不動聲色地道,「不知皇上所說何事?」
「茹秀,這些日子來,朕也很少到這邊來,真是苦了你了。」旗風看著對方,並未直奔主題,繞著彎子說著。
「臣妾不覺得苦,能在陛邊侍奉陛下,就是臣妾最大的幸福了。」茹秀笑容可掬地道。鳳眸子里流光異彩,勾魂攝魄。
旗風藐著她,俊逸的臉龐上映上舒心的笑,「朕就是知道你識大體,不愧為西明的一世皇妃,茹秀,你跟在朕身邊,朕也心感安慰。」
「茹秀謝陛下夸贊。」茹秀走到他身邊,輕柔地將一只葇荑放在他的肩膀上。
旗風伸手按住她的手背,反手一勾,美人順勢倒在他的懷里……
旗風抱著精致完美的她,感覺著這份心觸瞬間的感覺,眼眸動了動,她用靈巧的手指勾勒著他華美的銀發,眼瞼半閉含媚,樣子更是秀媚可餐。
「皇上,這些日子,可讓臣妾日夜的思念的苦啊!」茹秀笑了笑,倒在他懷里,輕柔地摩挲著。
「讓愛妃受苦了。」旗風淡淡地言道,抬起她精致絕美的臉龐,仔細地看著,腦子里竟想著另一張清倫無雙的臉……
陡然一下,他別過神去。
「陛下……」
「茹秀,朕有一心願未了,你可願幫朕實現?」旗風壓低話語。
茹秀忽而含羞帶澀地道,「陛下,你急什麼呀!臣妾這……」
「茹秀,朕的心願你一直都很了解,朕和鳳儀……」旗風說到這里頓了頓,瞅著她,清晰地說著,「如今鳳儀來到西明宮已久,朕有意納她,茹秀,朕希望你們倆人都能幫著朕管理好這個大攤子。」
一席話讓對方人兒的心底跌落到了谷度,原來他竟還是為了她而來。茹秀的心狠得牙癢癢,可表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