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眨巴眨巴眼,一臉的疑惑。
睿王?
他不在大殿里呆著,跑這里干嘛?
她不回話,睿王也沒再開口,就只是那靜靜的看著她,一動不動。
花叢中,兩人就那麼注視著對方,女子微微皺眉滿臉疑惑,一派天真懵懂不諧世事的模樣,男子面容嚴峻,眉如刀刻,一派肅穆之氣讓人不敢小覷,一陣清風拂過,帶起花香卷起兩人的發絲隨風飛揚,瞬間,明明是兩個處在不同極端的人,在一刻卻意外那麼和諧,那麼唯美。
丫的,你就不會放句屁嗎?
對視半晌,清月心中不禁暗咒,她這里裝傻裝的臉都快僵住了,他卻一動不動的就那麼冷冰冰的盯著人看,就算她是塊石頭也會被盯出窟窿的好吧?
又過了一會兒,清月見他還是不出聲,泄氣的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收起自己有些白痴的模樣,定定神繼續朝前走去,只不過這次的腳步明顯已經沒有那麼輕松了。
她這里腳步一抬,君凌睿那邊亦邁步向前,步子不急不緩正好與她並肩而行。
身邊有這麼個存在感超強的人跟著,清月是渾身不自在,特別是有了他那句話莫名其妙的話,更是有些提心吊膽。
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不過轉念一想,發現了又怎樣?他有證據嗎?那藥物是她用一種特殊物質做的,入體即化,藥性本就很短,現在估計也早已揮發完了,想要尋證據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想到這里,清月步子又再次輕松起來,甚至臉上都不知不覺悄悄溢出一抹成竹在胸的微笑。
「小人得逞,都是這樣笑的。」
清月竊喜的微笑剛剛溢出,耳邊立刻就傳來一道風輕雲淡總結詞,驚得她臉部肌肉差點抽筋,好在她反應夠快,穩了穩心神若無其事的回了一句︰「莫名其妙?」便繼續朝前走去。
「別以為你的小動作沒人知道,今天事出突然沒人發現,不代表他們永遠想不到。」仿佛早就料定了她會這樣,君凌睿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一派淡然的繼續說道。
「不懂你在說什麼。」清月繼續裝傻充愣,就是不回應他話中的問題。
管他說什麼呢,反正今天她是什麼都不會承認的,怎麼著吧。
「難道非要我把事情說出來,你才承認?」君凌睿驀地沉下了臉,就連聲音也下降了不少溫度,瞬間將這花繁葉茂的園子變成了凜冽寒冬。
這要是一般人,早在他沉下臉的那一刻怕是就已經嚇得跪地求饒了,可惜,清月不是一般人,她曾經上過戰場殺過敵、經歷過腥風血雨,對于這種氣勢上的較量,她一開始或許會因為心虛而氣勢略弱,但一旦靜下心來,還真沒誰能夠讓她方寸大亂。
「承認?」清月索性也不再跟他打太極了,從容的對他微微一笑︰「承認什麼?別說我不知道你所謂的事情是什麼,就算我知道,也確實是我做的,您有證據嗎?有,就馬上拿來,只要確定是我做的,那我二話不說立馬承認,要是沒有,那您這話就是無的放矢,是栽贓、是陷害,您堂堂一個王爺,做這等宵小之事不覺得有失您高貴的身份嗎?。」
她知道這個人可能察覺到了什麼,可想讓她就這麼多承認,那也太小看她了。別說他現在沒有證據,就算是有,她死不承認他又能怎麼樣?
「牙尖嘴利。」出乎意料的,君凌睿意外的挑了挑眉,仿佛明了她心中所想一般點點頭,說道︰「死不承認倒也是個辦法,不過,最好你這牙口永遠這麼鋒利,要不然,小心有一天被人撬了去。」
牙口?
清月聞言立刻黑了一張臉,可還沒等她反駁,君凌睿突然一抬腳走了,那步履從容的樣子,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在這里停留過一樣。
死死盯著他的後背,清月上下牙咯吱一踫,磨牙霍霍。
誰想,君凌睿就好像身後長了眼似的,她這剛發出一點聲音,一道流光立刻從他手上飛出,帶著凜冽風聲直奔她而來,清月眼疾腳快連忙一個閃身,這才險險的躲開了暗器的襲擊。
小人,竟然趁人不備出手。清月心中暗自咒罵,那邊又傳來了君凌睿毫無起伏的冰冷聲音。
「陰謀的最佳境界是借刀殺人,像這種打人的力氣活,只有腦子不夠用的人才會使。」
腦子不夠用?
清月先是一怔,繼而臉色刷的一沉,死死盯著君凌睿越來越遠的身影,恨不得將他撕了。
自打出生以來,她還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當下只覺的一口氣悶在胸口,憋得她直難受。
算了算了,好女不跟賤男斗,就權當是狗吠了。
清月心下寬慰著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平息心中不忿。
要不是他的身份擺在這兒,要不是現在身處皇宮在他的地盤上,她絕不會這樣就放了他。
眼角余光瞄到身後女子壓制怒氣的動作,君凌睿無聲的勾勒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將他滿身的冷硬氣息沖淡了不少。
有趣的女人。
半晌,清月經過幾個深呼吸這才覺得胸口暢快了些,正要離開卻一腳踩在了地上的一個凸起上,低頭一看竟是一個精致的瓷瓶,撿起來拔開塞子一股清香的藥氣里立刻盈滿鼻間。
這是……傷藥?
清月認真再嗅了嗅,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確實是傷藥,而且是消腫止痛活血化瘀的上好傷藥。
可是這種上好的傷藥怎麼出現在這里?該不會是……
清月看看自己因為揍人而變的紅彤彤、麻酥酥的掌心,想起剛剛躲過的暗器,可這念頭一起又被生生她壓了下去,堅決否定那個可能。
那麼一個眼高于頂口舌歹毒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好心?騙鬼鬼都不信。
清月來到安置轎子的地方時,葉落早已等在那兒了,又等了不一會兒,蘇家父子也很快趕來了,一行人相視一笑,什麼也沒說就這麼浩浩蕩蕩的提前離開了這讓人憋氣的皇宮。
一夜無聲,清月早已習慣了早起,幾趟劍法練下來,額角滲出細微汗珠,但卻讓人格外暢快。
「小姐,小姐,白家來人了。」
小院中,清月和紅葉的劍勢剛收,葉落就急匆匆的跑進來了,那呼呼直喘的樣子顯然是一路疾奔過來的,緋紅的臉龐一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