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雙眸倏地睜大,呼吸不自禁的止住。
他怎麼知道她不是蘇清月?
看到她那震驚的樣子,蘇瑾衍卻是勾唇輕笑,那雙清亮眸子里哪還有半分熱情,絲絲縷縷全是冷凝無情。
「你,不是我小妹,我小妹沒有你這麼沉默,沒有你這麼冷靜的眼神,更沒有如此靈活的頭腦,可以無聲無息將話題轉移而不被人發現。」
他的樣子很冷靜,沒有半分激動神情,一字一句冷冽如冰,沒有半分猜測,每說一句話都是萬分篤定,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清月卻是越听越心驚,雙眸微微低垂,心思狂轉。
他現在到底是在試探,還是真的察覺了什麼?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見她低眸,蘇瑾衍唇角淡淡一勾,說道︰「回來的路上,我就听說小妹突然轉了性子,但我卻不信,一個人就是性情再如何大變,但本性也不可能消失的如此徹底,更不可能突然變得睿智,而你身上卻有我小妹絕不可能有的深思。」
蘇瑾衍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一手勾=捏住她的下顎,讓她的目光不得不與他對視,一字一頓的開口︰「說,你到底是誰?」
他的手如鐵鉗般緊緊扣著她的下顎,如野獸般眼楮一絲不錯的盯著她,仿佛只要她說錯一個字,就會馬上將她撕裂。
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蘇瑾衍,清月忽然冷靜了下來,眸間震驚退去,轉而對他嫣然一笑。
既然已被識破,她又何必做這些遮掩的無用之功?
只能開誠布公了。
蘇瑾衍被她這突然的一笑弄的一愣,還沒轉過神來卻見她雙腿突然一曲,火石乍現間,胸前立刻挨了一腳,下一瞬就已經被人狠狠踹下了床。
一腳將人踹飛,清月立刻就從站了起來,單手一伸一握間一顆藥丸已在掌心,緩緩步至床榻邊緣,居高臨下的冷眼眯著地上狼狽的男子,冷冽出聲。
「我就不是你小妹,怎麼著吧。」
死就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再說,還不定誰死呢。
蘇瑾衍被踹下來床也不急著爬起來,一個翻身就那麼坐在地上,抬眸靜靜盯著那個俯視著自己的女子,半晌,臉皮突然一扯再一笑,恢復了剛才的嬉皮笑臉。
「我不過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犯得著踹這麼狠麼?」
清月蓄勢待發的手瞬間僵住,眼中冷冽一滯,不由狐疑盯著坐在地上的男人,滿心警惕。
「哎哎,行了啊,還裝什麼裝啊,該變回原形了。」蘇瑾衍這麼嚷嚷著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這才捂著胸口揉了揉埋怨道︰「不過小妹啊,你這腳上功夫可是越來越厲害了,以後記得少使點兒勁兒啊,可踹死我了。」
裝?
他是說自己剛才是在裝嗎?
那麼剛才他那咄咄逼人的質問也是裝的?
看著眼前這瞬間變臉的男子,清月疑惑的眨眨眼,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到底剛才那個目光如狼的冷冽男子是真,還是眼前這個玩世不恭沒個正行的男子才是真?
「我說你還沒完了呀,裝的不累啊。」見她不語,蘇瑾衍有些不樂意了,一伸手就要去扯她,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抓的正好是她攥著藥丸的那只手。
清月被他的動作嚇得一驚,不等他踫到自己,連忙一閃身就退到了床里面,遠遠的避開了他。
在情況未明的時候,他可踫不得這藥丸,一不小心可是會釀成大禍的。
「干嘛?真生氣了?不會吧?」見她如此,蘇瑾衍大驚小怪的看看她,又討好的沖她一招手,「好了好了,別生氣了,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保準你看了就不會生氣了。」
這麼說著,蘇瑾衍已經不見外的再次蹦上了床,從懷中嘩啦啦掏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展現在她面前。
「這是東海蛤蜊殼,我特意挑了你喜歡的顏色,你看看喜不喜歡,這是鐵木制成的匕首,據說硬度比鋼鐵都厲害,防身用最好,這是琥珀,你不是天天嚷嚷著要這東西做項鏈嗎,改天我帶你到鋪子里挑個喜歡的樣式立刻做了去,還有這是……」
清月看著他一件一件的細數著這些東西的來路和產地,那樣子似乎樂此不疲,雙眼放光的架勢絕對是商人特有的神情。
是真?是假?
她現在已經有些分不清了。
半天,見他只是興致勃勃的從懷里往外掏東西,那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像裝的,反倒是自己,這麼謹慎的防備著倒顯得有些奇怪了。
半晌,清月這才小心翼翼的彎身湊到他跟前,目光不停在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和他清瘦的身體之間轉悠,一邊猜測著他剛才剎那的狠戾是真是假,一邊好奇這麼多東西他到底是藏在哪兒了。
終于,蘇瑾衍停下了掏東西的舉動,笑嘻嘻的抬頭一臉的期盼看她,可過了良久也不見她出聲,那笑容立刻僵了。
「怎麼?都不喜歡?」
听到他失望的詢問,清月遲疑的搖了搖頭,然後盯著他懷中輕聲開口︰「不是,沒有了嗎?」
看到她盯著自己胸膛的眼神,蘇瑾衍不禁呆了呆,毫無預警的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我你當我是百寶囊啊,永遠掏不空?」
這還是清月有生以來第一次的被人拍腦袋,當下臉色一黑,也不管剛才兩人之間的那些猜疑,一拳就飛到了他的俊臉上。
蘇瑾衍慘叫一聲,立刻被揍了個仰面朝天,要不是他趕緊抓住了床邊的帳幔,保證又會摔倒地下。
清月也沒想到自己這一拳會揍得這麼結實,呆呆的看看自己的拳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那個被她揍翻在床的男人,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只見,他那俊逸的臉上已經迅速浮現出一只熊貓眼,這速度簡直快太可怕。
「蘇清月,我們不是說好打人把打臉的嗎?」听到她的笑聲,蘇瑾衍一骨碌爬起來,憤怒的指著她大吼起來。
「有嗎?」清月很無辜的攢眉,反正她也不是蘇清月,當然不可能跟他有什麼約定。
「你……」蘇瑾衍聞言大吼一聲就要沖過來。
清月見事不好,手腳利落的一把將他剛才掏出來炫耀的東西抓在手上作砸人狀。
「你、你砸我?你用我買的東西砸我?」一看到她的動作,蘇瑾衍立刻剎住沖勢,咬牙切齒的指著她的鼻子不停顫抖,而清月則是沖他嘿嘿一笑,把他氣得差點腦門子著火,憤怒之下又向她靠了好幾靠,可都在清月那滿手武器的威脅下止步。
「別想我再給你買東西。」半晌,蘇瑾衍臉色鐵青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毫無威脅力話,就氣勢洶洶的翻下床榻走了。
就這麼走了?
看著他憤怒離去的背影,清月不禁有些傻眼,以剛才那架勢,她還以為蘇瑾衍會跟她干一架呢,結果沒想到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慢慢將手里的東西放了下來,清月望著滿床鋪稀奇古怪的東西若有所思。
沒錯,剛才與蘇瑾衍的打鬧全是她故意為之,目的當然是想窺探一下他真實的一面,可意外的是,她竟然一點也沒看出其中有任何的疑點。
究竟是他隱藏太深,還是這本就是最真實的他?
「呀,老虎?」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清月聞言一驚,連忙蹦下床榻朝外沖去。
那兩只祖宗可踫不得,外人貿然接近可是會倒霉的,可當她沖出門口的時候,警告還未出口就被眼前的一幕被驚住了。
只見蘇瑾衍正蹲在地上喜滋滋的逗弄著那兩只小老虎,說來也怪,這兩只小虎見到他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沖上去,反而只是的蹲在窩內的嗚咽咆哮,那謹慎懼怕的樣子到像是遇上了天敵一般。
「小妹,這只花虎歸我了啊。」
蘇瑾衍似乎完全忘了兩人剛才不愉快,滿面笑容的對她的說了一聲,也不待她回答,就徑自伸手去抓花紋小虎。
「你別踫。」
見他不知道死活竟然想抓小虎,清月連忙大吼一聲就沖了過去,剛才小虎不咬他,不代表被抓的還不張嘴啊。
蘇瑾衍見她竟然沖來了手腳卻是更快,不管不顧的一把抓住花紋小虎,就往外跑,那速度比兔子還快,讓隨後而至的清月只能望塵興嘆。
「嗷嗚……」
一見自己同伴被人帶走了,小白虎立刻從窩竄了出來咬著她的裙角往外拖,那樣子似乎是讓她去追。
清月見狀不禁好笑,蹲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知道要追了?剛才干什麼去了?」
仿佛听懂了的她的話,小白虎停下了撕扯她裙角的動作,焉焉的蹲在地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望著她,一派的楚楚可憐。
「又不是永遠見不到你兄弟,這樣干嘛?」看著它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清月安慰的拍拍它的小腦袋,鄭重其事說道︰「不過你要記得,再見到那個人可千萬別客氣,一定要狠狠咬他,要不然他會連你也搶走的。」
「唔……」小虎听完嗚了一聲,歪著頭兩只大眼看著她忽閃忽閃,似乎有些不懂她在說什麼。
「好了,就幫你一下吧。」實在抵擋不住小虎祈求的眼神,清月忍不住嘆息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哨子一般的東西,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一種無聲的信息立刻從這小院里蔓延出去。
此時,蘇瑾衍正抱著有些焦躁的花紋虎輕聲安撫著,見他好不容易有些安靜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傳說的訓虎之計還真是有點用,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訓練成傳說中的家虎。也不知道這丫頭是從哪里弄來的這兩只東西?
然而,正在他低眸思索的時候,懷中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花紋虎卻忽的直起了身子,雙耳豎起專注的好像在听著什麼,在蘇瑾衍還未搞明白它在做什麼的時候,它卻突然再次掙扎了起來。
「嗷嗚……」
蘇瑾衍見狀剛想如剛才一般安撫一下它,誰知,花紋虎卻突然沖他大吼一聲,虎目圓睜,獠牙畢露,明顯已經不如剛才溫馴。而且還不停使勁兒往外掙,呲牙咧嘴的樣子,似乎他再不放就要咬人。
「小畜生,我還制服不了你嗎?」看到凶相畢露的花紋虎,蘇瑾衍眸中厲光一閃,單手一揮就拍向它的腦袋。
花紋虎見狀立刻一縮腦袋,那不算太大的身子眨眼就蜷在了他的胸前,蘇瑾衍見狀不禁啞然,揮出的手僵在半空,可就在他停手的剎那,花紋虎卻猛的抬頭,張嘴就沖著他胸膛咬去,只把蘇瑾衍驚得心頭一跳,下意識的一甩手就把它扔了出去。
令人意外的是,花紋虎並沒有被他真的摔了出去,反而在落地的剎那利落的凌空一翻,不但沒有狼狽摔倒還異常平穩的落了地,落地之後沖他狠狠一呲牙,就快速消失在他剛才過來的小路上。
看來這小老虎是早就被訓練過的。
蘇瑾衍望著花紋虎消失的影子,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她,到底是誰?潛在蘇家到底有什麼目的?
看著嗖的一下沖進院子小虎,清月微微勾起了唇角,一回身在院中大樹下的石桌旁坐下,靜等著某人而來。
試探,不是只有他才會,她同樣也會,既然他要試探,那就索性讓他試探個徹底。
一開始,她或許會信了蘇瑾衍確實是在跟她鬧著玩兒,但現在細細想來,其中的破綻雖然幾不可尋,但畢竟還是有跡可查。
只奇怪的是,她在院子坐了老半天,卻也不見蘇瑾衍去而復返,直至夕陽西落,月上柳梢,也沒有再見到他的影子。
莫非,真是她太多心了?
這個蘇瑾衍根本就沒有發現她與蘇清月的不同?
直到夜晚入夢時,她的腦子里還在想這個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清月與紅葉一趟劍法還未練完,蘇瑾衍就鑽進了她的院子,原本清月以為他是經過深思熟慮拷問她的,可奇怪的是,他卻連看都沒看自己,就直接沖著兩只小虎去了,蹲在虎窩旁邊毫不不理會小虎呲牙咧嘴的威脅,自顧自的絮絮叨叨半天又走了。
然後第二天又是這樣,第三天同樣如此,只把清月看得滿頭霧水,不知道他在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
除了蘇瑾衍的行為讓她有些模不著頭腦之外,就是白逸軒的事情了,白逸軒從護國寺回來了,可自他回來之後卻再也沒有了音訊,他沒有上丞相府賠禮道歉,更沒有再提退婚之事,就好像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不得不說,明無憂是個月復黑的家伙,一句話就能讓白逸軒名震京師,上至八十歲老嫗下至三歲兒童,全都能叫上白逸軒的名字,對他那不光彩的事也是朗朗上口,被百姓們當成教育子佷的不二典型事件。
白家一直沒有再提退婚的事情,讓清月很是郁悶,只好對蘇勁松提出要主動退婚的事,反正現在不管哪家提出都不會是相府丟臉,而蘇勁松也答應了,但不知為何,蘇勁松幾次上門,白家人卻都說白家主人不在,于是這件事也只好暫時不了了之。
白家沒了消息,清月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的在家里提高自己的功力,暗部沒有再傳來什麼重大消息,但這卻讓她更加坐立不安,她可不信什麼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以她掌控暗部多年的經驗來看,一般沒有消息的時候,大多都是風雲暗涌的時刻。
今早,一只突然而至小老鼠帶給她一個意料之中的消息,有人在探查暗部。
清月手中火石一現,那紙條立刻化作煙灰消失在空氣中。
隨著最近的努力,她的功力已經明顯提高不少,雖然依然算不上絕世高手,但對付幾個一般的殺手還是綽綽有余,若再加上她的毒藥相助,就絕世高手到了她的手里也未必能安然退出。
「花虎,過來。」
院子中又傳來蘇瑾衍那清亮討好的聲音,經過他這些日子不厭其煩的拍須溜馬,兩只小老虎雖然已經不至于對他呲牙咧嘴了,但卻一直很有骨氣的理都不理他。
「過來一下,就一下,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蘇瑾衍拿著手里的雞腿,鍥而不舍繼續引(和諧)誘,而兩只小老虎的眼皮抬也不抬,繼續趴在那里裝睡。
看到這一幕,清月不由暗自好笑,帶著兩個丫頭越過他徑自朝外走去。
「小妹,你要去哪兒?」她剛剛走到院門口,蹲在虎窩邊的蘇瑾衍突然開了口。
「上街轉轉。」清月淡淡回了一聲,便徑自走了出去。
「等等我,一起走。」听到她的話,蘇瑾衍也顧不得逗弄小老虎了,起身就追了出去。
一起?他這是在監視她嗎?
听到身後脊椎而來的腳步聲,清月突然停了下來,讓緊跟而來蘇瑾衍差點撞到她身上。
這幾天的她不出門,他也不出門,每天一大早就跑到這里來,除了逗弄小虎也不說什麼,但她一出門,他立馬上就跟了過來。
「怎麼了?走啊。」蘇瑾衍在她身前剎住腳步,一臉狐疑的看著她。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清月看著他,淡淡問著。
「跟就是跟啊,哪有什麼為什麼?走吧,這幾天都快要憋死我了。」蘇瑾衍聞言權當不懂她的話,嬉皮笑臉的笑著直接拉著她就走。
蘇瑾衍剛拉著她走開,身後葉落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少爺這次能堅持多久呢,也不過如此嘛?」「臭丫頭,欠打啊你。」蘇瑾衍聞言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徑自拉著清月快速朝外走去,那急迫樣子就好想剛放出鳥籠的鳥兒一樣。
看著他有些孩子起的動作,清月不禁有些疑惑,將心里的疑惑壓了下去,听兩人剛才的話音,這樣的事情以前似乎也發生不少,
看來是她太多疑了,只是,這次出門倒是不好再做其他的事了。
一路,蘇瑾衍一反常態,不停的在她耳邊叨叨著,他在外面這些日子做了什麼,踫到過什麼有趣的事,倒是讓好說話的葉落沒了用武之地。
「走,去嘗嘗我說的那個小吃,保準你會喜歡。」
在街上逛了半天,蘇瑾衍就拉著她進了一家酒樓,清月這才知道,這間聞名京城的酒樓竟是自家小哥的手筆,索性也不能做什麼,也就隨著他走了進去。
酒樓二層,清月剛剛踏上階梯就差點與迎面走來的一個人撞到,當下連忙扶住扶手穩住身體,一側身打算相讓,卻不想迎接她的卻是一道譏諷的聲音。
「呦,這不是蘇家大小姐嗎?這些日子一直沒見到你,還以為你沒臉出門了呢?」
清月聞言禁不住一皺眉,這聲音太熟悉了,想她想忘都忘不了,當下相讓的身子立刻恢復原樣,不緊不慢的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望著對面滿身香氣的女人淡淡一笑。
「諸小姐說笑了,我再沒有臉,也比你這個公然搶人家未婚夫的女人有臉多了,你都敢出門了,我又有什麼不敢的呢?」
沒錯,這個差點與她相撞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諸鳳蓮。
「你……。」諸鳳蓮一听這話頓時惱羞成怒,一雙鳳眼狠狠的瞪著她,眼中滿是狠戾。
要不是這個賤人,她也不會被那麼多人嘲笑,更不會承受那麼多指指點點,天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有多憋屈,所有大家閨秀都不再與她來往。本以為就算失去了那麼多,最起碼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白逸軒,可誰想白逸軒現在的名聲比她還臭,前途那就更不用說了,這樣的男人她如何再嫁?可別家的男子也沒誰肯娶她為正妻,以至于她現在除了嫁人為妾之外,就只有嫁給庶子這一條路了,可偏偏那些庶子都不拿睜眼瞧她,這讓她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