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葉有著不羈的眼神和不服輸的心。
初晴眼中的秦小葉就是這樣,像極了孤寂的風。眼神里總是找不到焦距,好像沒有人可以跟上她的腳步。
熙甜卻人如其名,甜美的笑容,淺淺的梨渦,配上高挑修長的身形,在初晴眼里如同女神。
十二歲的柳月街,記錄著她們年少時的青春。
那時候,她們從不會考慮未來,也不會頭痛各種壓力。每天商量的問題也無外乎今天邂逅了那個帥帥的男生,今天有沒有收到情書。現在看起來無關痛癢的話題當時她們卻可以聊的不亦說乎。
初晴總是拽著她們兩個去她家里玩,幾個姑娘在初晴家的閣樓里便開始聊些私密的問題。
「媽的,今天劉輝這個渾蛋跟一個臭不要臉的女人摟在一塊了,真他媽惡心。」初晴狠狠抽了一口煙,眼楮快要噴出火來。
秦小葉只是鎮靜的看了初晴一眼,很無所謂的樣子。
而在熙甜的概念里,她還分不清女人和女孩的區別。而且她知道初晴特別生氣。
「他和那個女的一塊玩有什麼呀,他是你的男朋友,也是別人的男朋友啊。」熙甜仍然沒有搞懂男朋友和男生朋友的區別。
初晴瞬間被她的白痴無奈透頂了。
「算了算了,給你說你也不明白。反正就是那賤女人搶了我的東西。」初晴哼了一聲,繼續一字一頓說道,「我會讓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的。」
「秦小葉,你的作業好像還沒交吧。要不要借你一本抄抄啊?」秦小葉前腳走進教室,後腳就听見木錦帶著嘲諷的聲音。
秦小葉似乎早就習慣了,徑直越過她身邊,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木錦早就受不了她整天一副高傲的樣子,嘴里很不屑跟了一聲︰「靠,拽什麼拽。」
全班人的目光早就齊刷刷轉向了這邊,一副好戲開場的樣子。
秦小葉從書包里拿起作業本,隨手朝她扔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臉上,木錦的右臉立刻紅腫起來。
瞬間,周圍安靜極了。
木錦強撐著眼淚,死死咬住嘴唇,硬擠出一絲輕蔑的笑。
秦小葉,**的給我記住,這筆賬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秦小葉永遠是這樣冷漠,每天穿著松松的t恤,一件洗的略顯發白的牛仔褲。很少見她穿過新衣服。跟周圍的人總是一副隔著銀河般距離的樣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別人是死是活也跟她毫無關系。
即使是對熙甜和初晴,她也從來沒有掏心掏肺的和她們交流過,用熙甜的話說,秦小葉的心里封閉著一扇窗,關的太死了,以至于陽光根本就射不進去。
初晴和秦小葉更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秦小葉從來都是簡單的穿衣服,而初晴自十歲開始就學會了化妝。十三歲就顯得妖嬈嫵媚,有著賣弄不完了的風韻。
熙甜原來一直不懂初晴為什麼為一個男的流過淚,打過架,嘴里總是有罵不完的髒話。一直到她遇見于子期。
時至今日,于子期的名字蹦入她的腦子中時,她的心里仍然有種想要窒息的壓抑。時隔這麼久,她還是忘不了他身上的溫度。
初三一次考試之後,熙甜第一次邂逅了于子期。
那天,初三的學生都蜂擁到宣傳欄前看自己的成績。熙甜踮著腳,很努力的伸著頭往前探。內心忐忑不安,連續三次她都是年級第一,這一次,如果這一次她再得第一就可以中考額外加分了。激動加忐忑讓她迫不及待想看到榜首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哇,這次第一名是于子期哎。」
「于子期?真的是他嗎?好厲害!」
于——子——期?怎麼是于子期?怎麼不是熙甜?
熙甜剎那間如同霜打的茄子。
「于子期誰啊?敢跟我搶第一。」
熙甜只覺得憤憤不平,不小心隨口說了出來。
「你找我有事嗎?小姐。」慵懶的聲音傳過來,聲音不大,卻听得熙甜心驚肉跳的。
尷尬的轉身,熙甜嘴角突然就不敢動了。
人群中的于子期很干淨的笑著,帥氣的面龐充溢著陽光,高高的個子更讓他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花樣美男……這是熙甜第一個想到的詞語。而且,這是用到他身上最合適的詞。
「我,我,那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這里。」熙甜的臉瞬間紅透了。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那你是說我要不在這里你就會這樣說了」。于子期不以為然的笑著。
「不是,這個……沒有了,我不是故意的」。
一直到于子期走遠,她還在低著頭,嘴里小聲的嘀咕著。
等她抬起頭時才發現周圍都沒有人了。
熙甜心里滿滿的竟是失落。
中考很快就過去了,初晴選擇了不再上學,對她來講,上學不上學都一個樣。
不久就傳出了初晴的丑聞,一瞬間被傳得沸沸揚揚。
當熙甜和秦小葉趕去酒吧找她時,熙甜發現了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初晴。
初晴坐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大腿上,喝的醉醺醺的,還不是說著挑逗的話語。而那個男人的手正不安分的伸向初晴。
秦小葉一反常態,沖過去把初晴一把從那個男人懷里拉出來,拿起酒杯狠狠潑向那個男人。
然後反手打了初晴一巴掌。
熙甜在一旁看呆了,傻愣著,不知該怎麼辦。
走啊。秦小葉喊了一聲。
熙甜這才回過神來。匆匆趕了上去。
秦小葉半拖半拽著初晴從酒吧一步一步挪出來,初晴開始不停地抽泣。
好不容易到了初晴住的地方,秦小葉把初晴扔到床上。
熙甜弱弱的問道,她沒事吧,小葉。
沒事,發過瘋去就消停了。
「你憑什麼不要我了,你以為你是誰啊,」初晴一邊哭著一邊絕望的說,「你把我當什麼了,招之即來,揮之則去嗎?你算個什麼東西啊。」
熙甜受不了她現在的樣子,心疼而無奈。
「初晴,過去了就算了,咱不想了行不」。熙甜拍著初晴的背輕輕說道。
熙甜這下哭的更加大聲了。
「劉輝你就是個混蛋,你混蛋,你最好給我滾遠點,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還有那個賤女人。下次再讓我看見,我剁了你們。」
秦小葉冷冷的看著初晴。
「行了,你在這鬧有用嗎?有本事就剁了他們了。少在這喝酒買醉了,沒人理你這一套」。
「秦小葉,別以為你把我帶回來我就欠你,我不稀罕你的激將法。你省省吧。我也不需要你可憐」。初晴此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可沒有可憐你,最好你自己別露出讓人可憐的樣子」。
這是什麼情況?自己人吵起來了。熙甜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
劉輝不要初晴了,事實上,劉輝都沒喜歡過初晴。
也許吧,一直是初晴一廂情願而已。
不愛你的人,就算你哭的死去活來,就算你卑微的乞求,就算你為了他可以放棄你的一切,他對你沒有感覺確實不爭的事實。
初晴是愛錯了人,愛了一個稱為人渣的人。
若是以前,熙甜根本不會理解初晴怎麼會如此喜歡一個人,直到她喜歡上那個叫于子期的男生,然後,她的心里,眼里滿滿的都是他。
直到他離開于子期的那天,她才明白心被掏空的感覺。
那是一種哀到極致卻掉不下一滴眼淚的感覺。
哀,莫大于心死。
高一開學的那天,熙甜又一次見到了于子期。
緣分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啊。熙甜在心里欣喜的想到。
熙甜目送著于子期走向教室,他的教室和她的教室中間隔著一個班。
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是大約七十步。
熙甜于是就想到明天會不會是六十九步,後天會不會是六十八步……
這樣算下去在等六十九天他兩個之間的距離就變成了一步。
那時就會有一步之遙了。
想想心里就變得興奮。
秦小葉在听了熙甜的邏輯後很無語。她實在想不出她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麼。又不想打擊她,便只能閉口表示默認。
熙甜不知道什麼時候秦小葉可以試著去接受一份愛情。
她覺得這會時間很久遠的事情,因為秦小葉似乎從來都不會像她那樣偷偷喜歡上一個人。
有時候他都懷疑,秦小葉是不是個冷血動物。她總是漠視著這一切。
熙甜開始留意于子期的一舉一動。偷偷地計算著他的作息時間。上課的時候還在想于子期在認真听課嗎,有沒有留意到她。
連熙甜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了,她何時會做這樣讓自己看起來都愚蠢的舉動。
可是,她還是不停地在想在想,喜歡到快要瘋狂的地步。
她總會及時的出現在于子期經常經過的地方,假裝不輕易的停留,只要于子期一出現,她就會飛快的低下頭,假裝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擦肩而過的時候,熙甜就會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終于在第六十一次擦肩而過的時候,于子期看到了她。
「美女,是你哦」。
短短的一句話在熙甜听起來就如同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