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焚城 第八十八章 境界突破

作者 ︰ 愛染

更新時間︰2013-02-10

想要突破到煉氣巔峰,虎豹雷音是其必經過程。先由真氣高速游走全身經脈,產生一種特殊震動頻率,再將這震動傳遍全身,以此激發**潛能,改善體質。那個時候,全身會從內而外發出一種獨特聲音,如打雷之前的陣陣沉悶雷聲,又好似虎豹經常發出的呼嚕聲,虎豹雷音之名正是由此而來。

真氣在這一過程中也會產生質變,同時身體便能容納更多真氣,為將來突破先天打下基礎。虎豹雷音乃是一個改造全身的過程,有著一定的風險,在那生死關頭會產生一種微妙的體驗。這與先天第一道難關「心火雷劫」有些許相似之處。所以,虎豹雷音往往又被稱之為小雷劫。

陸俊升與侯絳壇兩人站在劍窟之外,各懷心事,沉默不語。侯絳壇雙眼已經止住流血,只是面色有些發白,想來無名劍僕的那道劍意著實傷他不輕。就在這時,劍窟之內似乎有動靜,兩人神色悄然變化。

劍窟中傳來一聲聲沉悶雷聲,仿佛那黑暗之中正有一場暴風雨在悄然醞釀。

「虎豹雷音!若燕焚城突破失敗,那豈不是要死在里面?這小子練氣大成時就像泥鰍般滑不留手,若讓他僥幸成功,之後豈不更難抓到?這麼短時間便能突破,難道這燕焚城的天份當真遠勝于我,否則又怎麼會讓封神嶺如此在意?」

陸俊升心中焦躁莫名,看著劍窟眉頭緊鎖。

「居然是小雷劫!」侯絳壇暗自想道︰「這小子幾個月前才是練氣小成,現在居然要突破到煉氣巔峰,這難道是我一手促成?煉氣巔峰倒也沒什麼,不過也的確證實了此人真有劍仙氣運庇佑,以後需要加倍小心才是。要想對付劍仙弟子,目前還是得靠這幫人。」

侯絳壇一雙細長眼楮微微轉移,視線落在陸俊升身上。

之前正是因為侯絳壇的意念干擾,逼得燕焚城身陷險境,真氣加速運轉,這才在進入下一關前觸發晉升。若侯絳壇沒有出手,只怕那真氣暴走會出現在燕焚城闖關的過程中,那時的危險程度可要遠勝現在。可以說,侯絳壇這橫插一手,無意間倒是幫了燕焚城一把。這其中的巧合之處,當真玄妙非常。氣運之說虛無縹緲,此時的種種微妙變化哪是常人能夠揣度。

侯絳壇明白現在正是燕焚城最為虛弱的時候,若他能夠再度偷襲,就是那劍窟中的高手也未必能全數接下。精神攻勢專門亂人心神,此時的燕焚城只要沾上一點,最少也是走火入魔武功全廢的下場。只可惜侯絳壇的雙目短時間內無法恢復,現在只能對著洞口干瞪眼了。

劍窟之中,燕焚城閉目端坐,全身升騰陣陣霧氣,霧氣被聲音波動影響,一圈圈四下蕩開,最終消失在黑暗中。無名劍僕坐在對面,體內真氣徐徐運轉,並指成劍定在燕焚城眉心前三寸位置。無名劍僕仿佛一尊石雕般一動不動,未看到任何異象在他身上出現。倒是燕焚城的體內此時正在經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就連那識海中的劍心亦再度有所成長。

識海中的劍胎正一步步接近成型長劍比例,更將覆蓋在表面的暗紅顏色漲裂出道道裂痕,內藏金光再次重見天日。暗紅痕跡試圖跟隨劍心一起成長,邊緣不斷蠕動,卻始終不能如願跟上劍心的增長,仿佛是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抑制住了生長。燕焚城知道,這是有無名劍僕在旁協助的原因,否則那暗紅的代表「邪神種子」的詭異物質便會徹底腐蝕劍心。

代表識海的虛空之中,劍心陡然一震,已經真正變成一柄完整的長劍。尚未看清其真貌便有無限光明從劍心中發出,甚至將暗紅痕跡蓋過,普照整片識海。燕焚城也仿佛听到陣陣清鳴,應和著虎豹雷音的震動頻率,交相輝映。劍心周圍尚有兩道純白劍光圍繞旋轉,歡呼雀躍般忽明忽暗,盤旋速度亦輕快靈動了幾分。

識海中全是劍心發出的光芒,這光芒仿佛無遠弗屆又不遺漏下任何陰影,就在光芒最為盛大之時,燕焚城突然產生一種奇妙的感應。他仿佛發現自己站立在一處高山絕頂,抬眼便能看到一片青天。天空中沒有日月雲彩,廣闊無垠,清澈純粹,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這就是經歷小雷劫時的神奇體驗,這一瞬間,渡劫者能夠感應到先天境界的存在,就像在山巔一般,天空就在眼前,卻又無法觸模。正是由此玄妙體驗,讓所有練氣巔峰武者視先天為畢生追求。只是突破先天境界豈是易事,符破川便曾感嘆道,「欲成先天,難于上青天」。

這神奇體驗如曇花一現,剛出現便自行消失,讓燕焚城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空虛。好在這個過程只是一瞬,並未影響到整個虎豹雷音的過程。而且,那神奇感應的出現,代表著虎豹雷音已經接近尾聲。識海中劍心光芒在盛大到極限後徐徐收斂,而真氣也已經完成蛻變,一股想要宣泄的沖動洋溢在燕焚城體內,不吐不快。

燕焚城清喝一聲,身上陡然發出炸響,一股澎湃氣浪沖向四周。氣浪緩緩消失,洞中再度恢復安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燕焚城緩緩睜眼,懾人精光從眼中射出,鋒芒畢露,宛如利劍。

三涂城外,枯圖鎮。

一處小院之中,正屋大門緊閉。

赤虎牢端坐正屋大門口,眼楮警惕望著四周,耳廓微微聳動,不知在听什麼。

烏戎興亦在一旁,不時望向牆外,又不時看向屋內,神情緊張無比。他不像赤虎牢,可以感應到地下室中的情況,不知其中進展的烏戎興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盡管如此,偏偏又不能打擾到赤虎牢,生怕讓對方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地下室中,陳平正在進行著極為重要的轉變。在補全《摩利支天拳》心法之前,陳平已停留在煉氣大成已有不少時日。如今他積累已然足夠,就在剛才,他終于再度往前進了一步,開始接受虎豹雷音的洗禮,借此突破到煉氣巔峰的一流高手境界。

眼看陳平藏身地下室中進行虎豹雷音,烏戎興是即喜且憂。喜的是陳平實力再進一步,他們逃離這里的希望又增加的幾分,但虎豹雷音存有風險,並不是所有人能成功度過,這不免讓烏戎興有些擔憂。不過烏戎興對陳平有信心,雖然著急,心中卻也相信他必能安然無恙完成晉升。烏戎興更擔憂的,還是他自己的實力。

每個人都在變強,只有烏戎興依舊實力不濟,難道真的要繼續拖累眾人麼!烏戎興自責的同時更心有不甘,那不甘漸漸轉化成憤怒。怒火燃燒至頂峰,烏戎興捏緊一雙鐵拳,狠狠砸向石板地面。在這一瞬間,烏戎興突然靈光一現,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心頭浮起。

赤虎牢也不由稍稍分開一下心神,看向烏戎興,眉頭微挑,眼中露出意外的神色。

拳頭砸在地面,沒有預料中石板碎裂的脆響,反像是一拳轟在沙子里般沉悶無聲。烏戎興抬起拳頭,看向落拳之處。石板地面遍布細密裂痕,烏戎興輕吹一口氣,被拳擊中的那處立時化作粉末散向四周。

「這是……暗勁!我終于練成了!」烏戎興顫抖著聲音道,眼中隱隱有晶瑩光芒。

烏戎興本已經是進入化氣之境,明勁功夫也有了些火候,之後得符破川傳授《崔巍萬壑勁》。他這幾個月的負重練習從未間斷,已經達到明勁巔峰的層次,直到剛才,他的心意與體內一縷真氣終于溝通,終于達到外家功夫中的暗勁級別。

就在這時,烏戎興突然感覺到腳下明顯震動,旋即又平靜下去。

「成了。」赤虎牢如釋重負道了一聲。

烏戎興轉頭,緊盯大門。片刻之後,大門洞開,現出陳平平靜的面容。

陳平看向周圍,問了一句︰「玉佛兒呢?」

燕焚城緩緩收斂心神,體內真氣已經徹底平伏下來,盡管是在黑暗中,燕焚城也覺得自己似乎能感應到更多的東西。凹凸不平的劍窟牆壁,地上的劍痕,還有穿過劍窟的微弱空氣流動。盡管如此卻仍無法感知到無名劍僕的存在,燕焚城暗暗咋舌,對方的實力該高到何種程度!

「多謝前輩相助,只是您冒著毒發危險為我耗費真氣,真讓燕焚城愧疚萬分。」燕焚城躬身對無名劍僕道。

無名劍僕說話聲有些虛弱,知道︰「這都是為大局著想,你不也將《歲寒劍法》透露給我了麼,作為交換,我冒點危險又算得什麼!其實,生死我已經看得淡了,只是還有最後一點心願未能完成。燕焚城,你答應我,若我不能走出劍窟,你就代我將這件事情完成。」

無名劍僕不再稱呼燕焚城為「小朋友」,意味著他已經開始正視燕焚城,給予他正式的尊重,而不再是單純地將看做晚輩。

燕焚城得到無名劍僕的尊重,心中卻未有絲毫得意。剛才那番話仿佛是臨終遺言,听得燕焚城心中不由揪起,緊記著無名劍僕剛才說過的話,他慎重地點了點頭。兩人至今還未見過彼此面貌,卻已經是可以相互托付生死的戰友。

無名劍僕得知最後心願有望完成,不由渾身一輕,身體雖然虛弱,他依舊豪爽大笑一聲道︰「現在已經成功解決掉一個難題,接下來就是繼續我們之前的破陣計劃了!來來來,趁你剛剛突破,我們一鼓作氣,一起走完這段行程。」

兩人站起身,共同面對前方劍氣大陣,胸臆間涌起豪情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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