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說怎麼那麼奇怪。花少爺年長小姐,如何會听小姐說教!那麼茗就茗告訴您好了……」
醉蝦大叔年輕時候是出了名的富甲商賈。他不僅是個生意好手,更是一名慈善家,那時候在鎮上口碑極好!不過,道路上總是有些天災人禍的。有一年淵野大旱,醉家花重金買米布施,趕在了朝庭前做好了準備。不幸運送的途中遭人打劫;不過實情卻是,有人故意燒毀了糧草,這明顯是什麼冤家對頭弄的鬼嘛!但是,偏偏內賊出賣了他,綁架了醉蝦大叔的家人,為了贖回她們、傾盡了所有。而醉夫人帶著他們的幼女回了娘家,老母親抱病在床,醉蝦大叔無心東山再起,現在就在家里釀釀酒,好賣給酒店里湊老母的藥錢。」
「他娘生病了?」
「是啊。花少爺雖耍弄了他,卻是真心在幫他。想來醉蝦大叔也是個重道義的人,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施舍。說真的,要是我,跟本對這樣的人無技可施,‘死要面子活受罪’!花少爺這樣做好像也是有道理的呢∼」
我想了想:依花錯的性子,做到這樣也算是難得!也好,既然連白痴花錯都看好你了,不如讓我真正的幫你一把!
「走,咱們找亦塵要醒酒藥去。」
經過亦塵的門外,蘇茗要了一顆醒酒丸。
原先亦塵以為是花錯喝多了,死活不肯給!說是︰‘藥材名貴,千金難求’!他小子有錢還這麼扣,活該了頭疼∼蘇茗一說是給別人的,這老家伙倒是給得爽快。真是不知道他們師徒倆是不是結了什麼仇。到了樓下,自是有人讓出一條道。我讓蘇茗倒了一杯茶,端到暈燻燻的醉蝦大叔面前。
「這是茶,不是酒。」
蘇茗看他那樣子,笑呵呵地看著他。看來醉蝦大叔開始對酒這種東西有陰影了吶∼
「姑娘,多謝。」
醉蝦大叔服下了醒酒丸清醒了很多,抱拳謝到。「呵呵,我既不是江湖中人,就不必如此多禮了。」醉蝦大叔隨意地笑笑︰「姑娘找我莫不是有什麼事?」
周圍的人散去,我們來到桌邊坐下,開始商量著正事。
「听說,大叔你以前經商?」
「是啊,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他眼神明亮地看著前方,不一會兒又黯淡下來︰「不過,醉某現在不做生意了。」他好像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不過沒什麼關系∼
「無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後盾。難道,你認為當年的事……真的只是單純的搶劫?我可以幫你,不過……」醉蝦大叔認真了起來︰「姑娘,有什麼要求盡管說吧,只要是我做得到的!」看吧,有的人有時候就是要刺激一下,不然就一直灰心喪氣的。
「再次經商,為我出力!」
明明是一個可愛又漂亮的孩子,笑得也這麼溫和,看上去卻……讓人心里一陣寒意!不僅是蘇茗,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拐騙人口的人販子。
「然而……我是一個失敗的商人,而且現在還有這麼多生活上的問題。即使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姐,看到在下窮困潦倒而好心接濟,但是我終歸是不能吃人白飯的啊!」
他的眉毛糾結在一起。醉蝦大叔擺著悶悶表情,立刻想要拒絕。
我打斷他︰「這是預支的月錢,你先安置一下你娘。想好了再來找我,不過可要快點,明天我就要回家了。」
醉蝦大叔斗膽一問︰「姑娘,我會考慮的。冒昧問一下,您是什麼府上的?」
「瀾都亦府。」旁人好心提醒道︰「她便是亦大人的女兒!」
「亦大人的女兒?」從未听說過。醉蝦大叔注視著手中的銀票,開始考慮這方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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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予滕回到房間,好讓它好好休息。猜測著花錯著位置便去找他了。
他靠在古樹高高的枝干上,懶懶地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也走出去,坐在他身邊。這客棧主人似乎對這古樹格外偏愛,在二樓的走廊設了一道‘門’,可以直接走到古樹粗壯的樹干上。乍一看,好似樹與人有著特別的柔情∼
「花錯,為什麼每次都藏在這麼顯眼的地方?」
我笑著坐到了他的身邊,歪著頭看他。
「…不為什麼。」
就是怕我找不到吧?花錯就是這樣的單純的可愛∼
「剛才的事,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是不是日出的原因呢?花錯的臉有些紅,「沒…關系的。我是太隨心所欲了。」
「不是啊…花錯。」我看著他,不自覺的微笑︰「在我眼里,你就像一個貪玩的孩子。雖然有時過于任性、獨斷專行;不過哦,你很善良很可愛,我喜歡∼」
「亂說∼」他臉上飄著兩片紅雲,別扭地扭開頭︰「人家不是小孩子了!」
「呵呵。」我湊過去笑他,這孩子害羞了是嗎?
(喂!小亦,你注意一點!你這樣很像小妹妹調戲大哥哥哎∼)
(小亦︰知道啦,作者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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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煙鎮還沒玩夠,多少有些遺憾。不過宮里來了信,說是皇上大人十分掛念蘇王爺。
醉蝦大叔一早就坐在了樓下,等我們下樓就笑著迎了上來。「小姐,我想好了。」
「是嗎?那你準備好了沒有?」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昨夜內人回來探望老母,听我說了這事十分支持。老母親交給她照顧,可以放心地隨您去瀾都。」
「哦?原來你的妻子與你還有往來。」
醉蝦大叔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家里條件不好,我女兒月兒想要上學,我丈人又是位私塾先生,就隨她娘回家去了。」
「那你家遠嗎?」。
「不遠,小姐這是?」
我走出門去,回頭叫他︰「走,我們去你家玩玩。」
醉蝦大叔‘哎?’了一聲,看著我身後溫雅的亦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的住處並不大,看樣子以前是給佣人住的,有些佣人房的結構。由于年久失修,一些窗子已經破敗,被風吹得吱 響。不過地面還是干淨的,看來還是有人會打掃。這不,屋子里有一位中年女子在掃著地,二十有幾的樣貌,看上去溫婉可人。衣著樸素,一定是勤勞賢惠溫柔體貼的女子,想不到醉蝦大叔竟有這般好福氣!不過听說她和蘇茗是一個類型的,女人 ,不可貌相~
見到我們,她以為是討債的又上門來了,頓時氣得扔掉了掃帚,把剛才給我們的溫婉形象徹底破滅,而且那表情……亦塵,我想回家…………
「好呀!你個死性不改的家伙,是不是喝酒輸錢了!」
醉蝦大叔皺著眉頭努力解釋道︰「不是的,晦兒,你听我說……」
眼見著她快哭了出來,急了︰「還說什麼!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嗚嗚嗚……虧我對你放心不下,特意大老遠的跑回來看你。可是你呢?你這個無賴,昨天才答應了什麼?」
她一把推開醉蝦大叔,嗚咽到︰「幸而月兒沒有跟著一起回來,我還和她說爹爹變好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叫我們母女倆怎麼辦!」
蘇茗上前勸道︰「大嬸兒,別哭了。我家小姐可是他未來的主子,是‘金主’可不是‘債主’。」
醉蝦大叔的夫人狐疑地問道︰「果真?」
我點了點頭。
「那,您就是軒小姐吧!真是失態了。」林晦兒擦掉了眼淚,眉眼立刻放晴。她拉著醉蝦大叔跪了下來,我們攔都攔不住︰「軒小姐,我在這兒謝過您的再遇之恩,給了我家大蝦一個重新振作的機會。大蝦是個好商人,頭腦也靈光;我們不求別的,只是希望小姐能夠重用他,相信對您一定大有幫助。」
「起來吧,這本是我要交給他的事,大嫂不必擔憂。還要看看你們的母親,我爹也許幫得上忙。」
二人重歸于好,自然神色輕松了許多。在一間光線不錯的屋子里,亦塵替老女乃女乃把了脈。(中醫真是奇怪,一看那脈象便能知道病人的病癥,不靠精良的儀器就能把病人治得活蹦亂跳。這本領,也真令人佩服!)
開了藥方子,林晦兒依依不舍得送我們出門。這一去,不知又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