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公英的淚 第二十節 心偏

作者 ︰

這些天洛城快樂的心情還保持在與佳雲同吃晚餐的一晚,沒能緩過神來,同事們卻以為是他升職換了辦公室而春風滿面。洛城不想解釋,哪種選擇他都是開心的。洛城倚在窗邊,窗簾擋住了耀眼炫白的陽光,望著同事們送來的道喜鮮花,他覺得世間充滿著美好與友善,覺得成了上帝的寵兒。

那是一頓讓他重燃希望的晚餐,他早早地去訂了位置,買了鮮花,洗了車子,提早下班。在他心里,這是他第一次發起進攻的約會,不想遺漏所有的細節。

高檔的餐廳里,桌旁只有他和佳雲,沒有第三者,沒有了蕭翔,沒有了不合諧與糾心。桔黃的燭光下,優美的鋼琴聲中,端莊熱情的服務員,佳雲的相伴,他覺得此刻浪漫美妙,近乎完美,如果能留住這個夜晚,沒有明天他也甘願。

佳雲看著友善紳士,一步步都有節拍的洛城,原本在公司想好的想說的話突然不想說,她不想破壞洛城的精心安排,不想表現的自己很自私,不近人情。這間餐廳蕭翔帶她來過,她喜歡這里主廚的手藝,喜歡蕭翔曾經在這里帶給他的快樂,可是今晚對面坐著的卻是洛城,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洛城。

「好吃嗎,我看你沒多動叉子啊!要不要和我的對換啊,呵呵!」

「呵呵,挺好吃的,只是下午的時候,皓謙非得讓我品嘗下他女朋友的手藝,所以現在不是很餓!」佳雲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心虛,皓謙的女友昨天下午才來過。

「是嗎,他可真幸福,女友這麼疼人啊,你覺得我有這個福氣嗎?」。

「呃,你也很細心啊,我覺得有人將來做你的女友也很幸福。」

洛城知道他的提問讓佳雲有些吃力,他想問更多的自己想知道的事,但是心疼著佳雲,說不出口。

「我挺喜歡這里的,真的!听說這里訂位置很難,你一早就來了吧!」

听著這句話,洛城的心覺得暖暖的,想著只要佳雲有心,別說是訂個位置,哪怕訂下整間餐廳,他也樂意。

「呵呵,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只是多跑一趟,又不是趕飛機!」

「嗯,你說小君和琳達她們來過這里嗎,這里的環境她們一定喜歡!」

「是啊,那下次叫上她們好了,你安排啊!」

「好啊!」

……

煙雲嫣然賽吳越,洛郎痴痴盼玲瓏。春風不語百花路,多少空心過路人。蓬山情,楚荊並,昏鴉寒社寂寞鴻。莫提行雲行更遠,日暮華發鎖凝愁。(鷓鴣天)

佳雲不經意地看著桌上殷紅的玫瑰,心中思緒萬千,「玫瑰啊玫瑰,俘獲了多少人,刺痛了多少人!」

自從出現了蕭翔,洛城已很久沒感覺與佳雲這麼接近,這麼心靈契合,他不願去多想,去多問,因為一切還沒有結束,他把希望留給了自己,哪怕是渺小微弱的。他認為,相愛是一種從荒蕪到繁華的過程,沒有人能簡單的走到終點,他不想情的苦行僧,如果上天非要如此,加道險阻,他不會逃避。

「你听到了嗎,卡農,我很喜歡的曲子,很狂野,很渴望,很沖突。」

「呵呵,洛城,你對鋼琴曲也有研究啊,我真小看了你啊!」

「別這麼說,是一個朋友介紹听的,這是300多年前的德國作曲家帕得貝爾的作品,是卡農最為成功的作品,他思念他的亡妻,把對亡妻刻骨不忘的相思瘋狂天才般地融入創作中,旋律蕩氣往復,纏綿狂烈,讓人反復詠嘆,置身其中,穿透靈魂,雖死猶生,這個故事讓我很是感觸,這也是我的愛情信仰!雖然很寂寞,但是又覺得很幸福。」

佳雲看著洛城,默默無語,心情幽幽,只听得鋼琴聲時而錚錚發威,時而溫情詠嘆,似能體會創作者地孤獨與思念。

佳雲把手機放在了餐桌上,他想起蕭翔乘著中午的飛機去了外地工作,快一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有些牽掛,只是不想在洛城面前表現的這麼刻意。

「嗯,你出來他知道嗎?」。

「什麼啊,我還得讓他同意啊,他不會過問這麼多?」

「是嗎,你確定你很了解他嗎,他在想什麼你都知道嗎?小雲,你?」

「洛城,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但是蕭翔對我也很好,我希望你們能像朋友一樣。」

「呵呵,但願吧!總之,我希望你幸福!我敬你!」

「呵呵,我也希望你幸福!」

佳雲想起了和蕭翔第一次來這里用餐,蕭翔為了逗她開心,在安靜的西餐廳里跳起了機械舞,但是又跳得有些不倫不類。餐廳里其他客人有些人鼓掌贊美,有些人倒吹口哨,佳雲羞得想鑽地縫,又喜又怕,蕭翔倒是人來瘋,越跳越得意,最後佳雲想起身離開,他才停止了「賣弄風情。」

「小雲,你在想什麼呢,在笑啊!」

「啊,有嗎,我,我覺得這里不錯,我吃得很開心。」

「是真心話嗎?」。

「洛城!」

「吃完飯,我們去走走好嗎?我覺得我重了好幾磅呢!」

「我,」佳雲想早些回家去。

「怎麼,不是要他批準吧!」

「洛城,你們怎麼這麼看我的,我說了好幾回了,他給我很多自由的,不會過問我太多,我們只是喜歡溝通而已。」

洛城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份,

「小雲,對不起,如果你想回去,我送你吧!工作也辛苦吧!」

佳雲也覺得自己不該這麼說洛城,不能把對蕭翔沒打電話來的壞情緒轉嫁到他身上。

「洛城,我們江濱公園走走吧,我也想減肥呢!走吧!」

安靜昏暗的江濱公園有些安靜,只有附近的居民在閑庭散步。

「小雲,我送你的花你喜歡嗎?我是說,如果我早些時候送給你,你會更喜歡嗎?」。

佳雲有些難回答。

「你不說,就是我還有機會是嗎?」。

「洛城,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會很難受!」

「不,你不必難受,你知道嗎,正因為我怕你難受,所以我才沒早和你說,你知道嗎,如果,如果,也許就是不一樣了。」

「洛城,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如果我讓你痛苦,我可以離開。」

「不,小雲,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升職的好心情一點也沒有了,我會連工作的動力也沒有了,」洛城有些傷心,「別不理我好嗎?無論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就當我是小孩子想使使性子,好嗎?」。

佳雲望著江對岸的霓虹,璀璨熠熠,一時百轉千回,「洛城,你這麼有出息我很開心,從我高中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未來有明天,真的,你別浪費好嗎,別讓我想錯了好嗎?」。

洛城听到佳雲說起了彼此的高中時代,想起了曾經恰同學少年,不明白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傷感,

「呵呵,可能剛才的卡農讓我听得太傷感了,原諒我的胡言亂語,我啊,要走的路還長呢,你啊,一定看得到!我想,我一定能爭取到我想要的,只是時間問題,我能看清自己的心,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小雲,你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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