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公英的淚 第二十二節 長怨

作者 ︰

蕭翔知道自己無力阻止父親「蠻橫」的想法,但是卻明白自己的心。對于佳雲,他不會放棄,更別說是讓人拆散、棒打鴛鴦。他憂心沖沖地無法想像父親下一步的舉動,但是他更擔心的是洛城這顆不「死」的心。有時候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對上一眼,他們就會彼此神會,特別是為了同一個女人。從佳雲的口中,他知道洛城升職了,是領導在新進的一批員工中破格提拔,讓人覺得後生可畏,似前程如錦。

蕭翔坐在諾大的辦公桌前發呆,突然電話想了,

「哥兒,天氣不錯,出來打球吧,這兩天老呆著不動,人都快沒‘氣’了。」

「我在上班呢,不好出去!」

老虎在電話里哈哈大笑,

「哈哈,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想離開還得讓秘書同意呢,行了,別這麼女人了,快出來吧,要不我來接你吧,別浪費時間了!」

蕭翔听著這句別浪費時間的話,心里覺得不舒服,他的工作就是在浪費時間嗎?他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別人都以為他不用干活白吃飯?洛城的工作才是工作?

「你說什麼呢,我說我在工作,有個很大的議項要我研究呢,你以為我很空啊!」

老虎听著覺得氣氛不對,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說你到底出不出來啊,我球場上的朋友還等著呢,那些美女們在等我呢!」

「我說了,我在工作,你听不懂啊,我,我馬上要開會了,不和你說了。」

老虎听著蕭翔急急地掛斷了電話,直呼不可思議,「吃錯藥了啊,什麼會議啊,這麼嚴肅!」

蕭翔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突然覺得天暮日悲,老大一無所成,視工作如兒戲,視生活如消遣,怪不得父親動不動就嘮叨他一無事成,成天游手好閑,根本不把公司的事放在心上,腦子里不知在想什麼。

他想起了過去上班的情形,除了剛上班那會兒他正襟革履,朝九晚五地準時上下班,其他的時間他都是在混時間,覺得公司悶的那會,他會直接開車去老虎那兒打會球,或者去會所泡個澡,再或者約個朋友喝杯茶。他覺得除了公司要他去應酬招待,他不得不去,幾乎沒為公司的什麼事什麼人上過心。

「蕭翔啊蕭翔,你到底在干什麼啊,難不成我真的連那個洛城都不如?難不成我真的要輸給他,……怎麼可能,他算什麼,我隨便簽個字都比他強,相和我爭,還差遠呢!」

兩種劇烈斗爭的聲音在蕭翔腦中盤旋,他不知道哪種才是他真正的心聲,他的心忽左忽右,一會兒想起贊揚洛城的佳雲,一會兒又想起在佳雲身邊纏繞的洛城,一會兒又會想到他們兩人在談笑風生,他不知道更討厭哪個,還是討厭此刻的自己。

佳雲說過即使蕭翔一無所有也會陪在他的身邊,蕭翔現在想起那句話,份外地覺得自己不自信。

「如果我不出生在蕭家,不受父母庇護,只是一個平凡的上班族,小雲,你會愛我依舊嗎?為什麼我這麼擔心嗎?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你到底怎麼想的呢?如果爸爸讓我在你和公司面前做出選擇,我選擇了你,但是會一無所有,你會呆在我的身邊不離不棄嗎,會嗎?」。

蕭翔想著這些自己從沒有想過的問題,不禁有些害怕,他想起了自己和小雲的山盟海誓,突然覺得這些誓言這麼蒼白,這麼渺小,這麼遙不可及。

「山無稜,天地合!真的可以嗎?」。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底氣不足,這麼心思被動,這一切緣于一個叫洛城的男人。他有些生氣,生自己的氣,生洛城的氣,甚至有一絲絲遷怒于佳雲,他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麼會這樣,生佳雲的氣?他覺得自己十分荒唐,甚至愚不可及。

他更想緊緊地抓牢佳雲的心,不想一念之差,

「小雲,是我,你看到外面炙熱的太陽嗎,這是我愛你炎熱的心啊!」

佳雲听到了蕭翔的電話很開心,這陣子她覺得小翔很忙,電話比以前少了,

「是嗎,外面太陽有很大嗎?我怎麼感覺不到!你是在工作還是在偷懶啊!」

「誰說工作就不能偷個懶啊,我啊,快累死了,你來看一下呢,就知道我忙不忙了,小雲,抱歉,工作太忙了,我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飯看電影了!」

佳雲有些掃興,本來她想把她那件新買的衣服穿給蕭翔看,

「這樣啊,那算了,你最近好忙啊,我都見不到你了,我回家吃飯吧!」

「別啊,你的語氣有些不一樣哦,這樣吧,你約小君和琳達吧,算我請客啊,免得她們又說我是‘霸佔’你了,我擔當不起,呃,要不然,你可以約洛城嘛,我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他也是你的朋友,朋友嘛總要聚聚!」

「對哦,今天小君和琳達應該沒空,我想洛城可能有空,既然你這麼說,我想也不錯,不知現在約還來得及嗎?」。

蕭翔听著有些火大,其實他今晚不忙,只是想試試佳雲的心。听到從她口中說出的洛城,他十分不舒服。

「你真的要約他?」

佳雲覺得好笑,明明是自己主動堤及,

「是你說的嘛,我按你的話去做,你應該很開心吧!你不是又不同意了吧!」

「得,你愛和誰就和誰,我管不著,我啊,就是會望著月亮的命?」

佳雲听著小翔酸溜溜的話,覺得自己的男朋友什麼都好,除了偶爾耍耍少年性子外,就是會吃干醋。

蕭翔听到了佳雲在電話里頭偷笑,「喂,你笑什麼啊,和他去吃飯,你就這麼開心啊,我還是你男朋友哎,你想把我晾在一邊啊!」

「是你說你今晚沒空陪我嘛,是你說讓我約人吃飯的嘛,後悔了啊!怎麼不出聲了啊!要後悔啊還來得急!反正啊我電話還沒打呢!」

「你什麼意思啊!」

「我想啊,約某個人吃飯啊,如果他真的沒空呢,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如果某個人說有空呢,我就來接他好了,這面子夠不夠大啊!」

蕭翔心花怒放,又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那某個人,某個人又突然覺得有空了呢!」

「哦,他剛才說他很忙啊,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呢,我啊,都快等了他一天呢!」

「不忙!」

「確定?」

「十分確定,他剛才肯定把秘書的時間搞錯了,那個時間秘書也要下班的嘛,再說工作永遠也做不完的,你說是不是?」

「那我要不要來接他啊!」

「不用,既然他不開會了,我就讓他來接你!滿意了吧,妖精?」

「呵呵,小翔,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吃餐飯也這麼折騰啊!」

「我,我,那我們下班見嘍!我有好多話想說啊,byebye!」

「傻瓜啊!」

「小雲啊,誰的電話啊,這麼春風得意的,不就是去吃餐飯嗎,要聊這麼久嗎?累不累啊!」

「皓謙,你又偷听人家講話,你?」

「佳雲啊,你那如花的表情啊,如果我不是有了女朋友啊,我也想請你吃飯了!」

「皓謙,你在諷刺我呢,什麼如花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哈哈,快看看資料吧,別又弄錯了!」

下班的時候,蕭翔早已在辦公樓前等著佳雲。

佳雲披著秀發,穿著一件肩頭帶著流蘇,碧綠又點綴著小花的連衣裙出現在蕭翔面前,這是他最喜歡的顏色,望著急急走來的佳雲,他覺得上天對他不薄,疼愛如舊。她就如一朵水蓮花不同世俗的脂粉,不同世俗的媚態,在清風中婀娜徐徐,在微雨中冉冉婆娑。試問有心人,誰不想采之?試問多情人,誰不曾停足?春風易老,安能不廢,悠悠郎情,小心翼翼。

「小雲啊小雲,你讓我情何以堪,我多想時時地把你留在身邊,和你挽手夕陽,醉入紅塵,神仙美眷啊,可能嗎,可以嗎?我要怎麼按捺不去懷疑的心呢?我要怎樣越是深愛越是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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