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公英的淚 第五十三節 雨夜

作者 ︰

傍晚的雨非常磅礡,一陣陣,那略帶寒冷的雨氣,在立秋之後讓人覺得有點冷。下班族們都用著各種避雨的形式回家,有打車的,有自己開車的,有讓朋友來接送的。蕭翔亦是如此。

他在佳雲的辦公大樓門口等了很久,她還是沒有出現,有些焦急。

「我晚上要加班,你早些走吧,我自己打車回去,或者乘同事的車。」

好冷的語調,蕭翔覺得異常,換作平常,佳雲不會如此。他想等,等等看,會有什麼樣的異常。

8點半了,佳雲還是在工作,可是雨還是在持續,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蕭翔覺得肚子有些餓,可是又怕走開之後,她會正好離開。

遠遠地望去樓上,她的辦公室關燈了,他覺得開心,這種漫長饑餓的等待不好受,更何況也許今天發生了不一樣的事情。

「雲」,蕭翔從車里出來,走到了佳雲面前,他希望能給她驚喜。

「你,你怎麼沒走啊,不是和你說了嗎,你等我做什麼?」

「我當然來接你啊,你看,雨那麼大,別說了,趕快上車吧!」

佳雲扯過要拿包的蕭翔,「你走吧,我還在等人。」

「等人,誰?你在等誰?」

「我在等誰,一定要告訴你嗎,就像你,和誰在一起,我一定都知道嗎?」。

蕭翔有些模不著頭腦,「我和誰在一起啊,還不是和你嗎?」。

「撒謊,我都看見了,你還想騙我,為什麼,現在下著大雨,你又好心的來接我,這是為什麼啊,你心里裝著幾個女人!還是每一個你都很愛?」

「嘟!」

「不好意思,我等的人來了!」

蕭翔看到了打著燈光的車,不用細看,明顯是洛城。

洛城撐著雨傘來接佳雲。

在辦公大樓的門前,二個男人一個女人對峙著。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接我的女朋友了,佳雲,你什麼意思!」

洛城望了望蕭翔,轉向佳雲,「雲,我們走吧!這場雨要下很久呢,雨水都打在你身上了!」

「洛城,好久不見啊,你怎麼這麼關心我的女朋友。」

蕭翔趕緊把手搭在佳雲肩上,他要他明白,誰才是她的男朋友。

佳雲利索地拂去了蕭翔的手,一捋長發,「洛城,我們走吧。」

「佳雲,你瘋了嗎?」。

「洛城是我的朋友,我也有選擇我朋友的權利。」

蕭翔不敢相信,片刻間,佳雲竟然上了情敵的車。他覺得冷,雨水飄打在身上,他不知道是心冷還是身體更冷。

「怎麼可能呢!」

蕭翔的心覺得在受傷害,怔怔在站著,這兩天忙著工作,沒有和佳雲在一起,怎麼會發生這麼難以置信的事。

「朋友之間不應該相互信任嗎,雲,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點上了煙,想為自己吹走一絲寒氣,無力地坐在了階梯上。打在地上的雨滴反彈在了他的身上,他渾然不知。

一支煙,二支煙,一包煙,才發現身上沒煙了。

雨水惡作劇地吻著他的頭發,他的眉,他的臉,這些都不算什麼,除非他把問題的答案找到,不然他不想離開這里,離開這里,他又能去哪里。

……

「雲,為什麼,你是在利用我對嗎?」。

「洛城,我,我不想這樣的。」

「沒什麼,我心甘情願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啊。」

「洛城,」佳雲有些難受,「我看到他們在一起,在百貨公司的三樓,他陪她在買衣服,正好讓我撞見,你說,他為什麼要騙我。他說過,他不想再見到她的。」

佳雲傷心的哭了。

「好了,佳雲,別哭了,還有我呢,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洛城心疼的抹去佳雲眼角的淚。

這溫暖的舉動,讓佳雲想到了蕭翔。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剛才他的樣子,為什麼,我還是想著他呢,他對我的傷害還不夠嗎?」。

「你還在想他嗎?」。

「沒有,沒有,可是,城,我有樣東西落在辦公室了,我想回去拿。」

「明天去不行嗎,一定要現在嗎?……好吧,我說過,我都會支持你,希望你找到你要的東西,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擔心。」

汽車內,佳雲的心已經心疼地在想著蕭翔,她氣自己不應該這麼對他,至少她看到的不是全部,至少這個男人在這個大雨天,一直等到她下班,也許,他還在等她吃飯.

「心疼了!」

「什麼?我只是想到一文件落在辦公室了,晚上要看呢!」

「呵呵,對我還保密嗎?如果你想問,應該問清楚,想離開,也要把事情問清楚不是嗎?」。

洛城安慰著佳雲,他希望她安心,可是自己的心卻很痛。

「始終還是愛著他,始終。」

洛城的車快靠近公司大樓了,他停了下來,他們都看到了不遠處的蕭翔。

佳雲的心糾結地望著蕭翔,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衣服,他孤單地坐在階梯口,雙手在胸著交叉著,他在發抖。

「翔,你到底在干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不離開。」

洛城討厭看到這樣的畫面,他覺得自己成了法海,拆散著這對苦命鴛鴦一般。

「如果,你想去,就去吧!」

「我不去。他活該。」

「呵,死撐有用嗎?我說過,我愛你,會幫你,但是希望是最後一次。以後,佳雲,別讓我這麼傻了。」

洛城用力的按了按車喇叭,遠光燈強烈著交替著。

「洛城,你干什麼。」

「你不想他見到你嗎,雲,請記著,我也愛你。」

「城!」

蕭翔抬起了頭,望向燈光處,那是一縷希望的燈光。他想站起來,可是身體已經有些僵硬,差一點失去平衡摔跤。

佳雲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她想下車?可是又擔心被洛城說中。

雨水讓人睜不開眼楮,蕭翔顧不得自己,沖向了佳雲,他的心又復蘇了,他要找到他活著的氧氣。

佳雲推開了車門。

一把雨傘下,佳雲一手撐著,一手攙扶著將在滑倒的男人。

「你瘋了嗎,怎麼還在這里,你什麼意思啊,苦肉計啊,讓人同情啊!」

「如果,你愛我,你會來,如果我愛你,我一定要等你。」

「那麼,你為什麼會陪江如念在百貨大樓里,你不是說,你在工作嗎?你為什麼要騙我。」

「就是因為這個嗎?」。

蕭翔有些激動,原來謎底就是這個。

「我,我!」蕭翔有些哆嗦地說不出話來。

佳雲覺得又可氣,又心疼。

……

佳雲跟著蕭翔的車走了。洛城覺得自己很愚蠢、可笑、可憐。

「淋雨的人是我,你會這麼心疼嗎?」。

……

賓館里,佳雲幫蕭翔整理著完全淋濕的衣服。

「佳雲,你的身上也濕了,快擦一下,感冒了不好。」

「我沒事,你快洗吧,你才要當心感冒呢!你的關節不是很好,還要淋雨,你瘋了嗎?」。

「我沒事呢,你別擔心。就是肚子餓,頭有些暈。」

「嗯,我已經讓服務生去做碗面了。」

蕭翔一邊狼吞著面條,一邊看著佳雲,這種感覺簡直是從地上飛到了天上。

「你呢,吃了嗎?」。

「嗯,公司里吃的。」

「其實我,我只是陪她買件衣服,沒什麼的,我在她公司踫見她了,她邀我去的,你知道,我不好意思拒絕,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真的是怕你擔心,才說在做事的,你啊,生這麼大的氣,嚇死我了。」

「你的解釋總是這麼輕描淡寫,是啊,她強迫你去的,我看你還挺樂意的。」

「哪有?」

「哎呀,你看,面條都噴在我的衣服上了,惡不惡心啊!」

「對不起。」

蕭翔趕緊用紙巾擦著佳雲的衣服,順勢一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你的手好冷啊。都是我不好。」

「你心疼嗎?」。

「嗯,你別生氣了,這樣好了,無論下次發生什麼事,只要是和江如念有關,我都向你匯報,好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翔,你和她是同事,見面是正常的事,但是你不應該騙我,不應該讓我這麼擔心,你明白嗎?我真不明白,你還要和她共事多久,陪她逛街也是工作嗎。」

「當然不是啦,這樣好了,如果以後她要我逛街呢,我要你來救場好不好!」

「救場,你以為拍電影啊!」

「當然得來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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