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朵推開她的手,恨恨地盯了她一眼後,跑出了慈祥宮,朗朗蹌蹌地回了她的冷宮(強吻傾情︰俏皮公主駕到第一百三十五章程璃兒單身赴西北內容)。
走進屋內,卻見程璃兒正呆呆地坐在她的床沿。
「程貴妃,你來干什麼?」賀雲朵進去,冷冷地問。
程璃兒看著她臉上的指痕和血漬,淚痕,淡淡笑了笑,問︰「怎麼,她把一肚子氣都撒在你身上了嗎?」。
「這也不稀奇,她原本就該恨我,今天外面的狀況是怎麼回事?那妖女沒上鉤嗎?公主呢?」賀雲朵擦掉臉上的淚,問道。
「那妖女以及公主,蕭宰相一家,都被翼國皇帝救走了,我們都白忙乎了。」程璃兒嘆道。
賀雲朵頹然坐下,說道︰「她不死,你沒有出頭之日,我的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我們都完了(強吻傾情︰俏皮公主駕到135章節)。」
程璃兒 地站起來,雙手握緊了拳頭,冷冷地說︰「不,我不能完,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怎麼能就這樣完了,我要想辦法改變,一定要!」
「你能怎麼改變?皇上的心里只有那個女人,他們還有了孩子,你有什麼?如果不出我所料,你大概連皇上的邊都沒有沾上吧。」賀雲朵冷笑。
「我要去西北!」程璃兒語氣堅定。
「去西北?你瘋了?那是女人能去的地方嗎?爬山涉水不說,還要過一座很大的沙漠,你不怕還沒到皇上身邊,便白白送了小命嗎?」。賀雲朵驚訝地看著她。
程璃兒無奈的苦笑︰「不能在皇上身邊,我留著小命,毫無意義地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好歹我也要去博一下,是生是死,此生也無怨了。」
賀雲朵不禁被她的勇氣折服,她怔怔的看著她,說道︰「你終究還可以拼一把,而我卻只有死路一條了。」
「怎麼說呢?你生下孩子,到時求太後看在孩子的面上饒你一命,你淡泊些活下去吧。」程璃兒和她,此時竟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賀雲朵搖搖頭,兩行淚無聲流下,「沒有用了,太後剛才說了,孩子生下來,她就會賜死我,我死了也就算了,只可憐我的孩子,將來如何在這險惡的宮里生存,沒有人會疼愛他,沒有人會保護他——」賀雲朵說到這,已泣不成聲。
程璃兒看了她一會,沒有說什麼,默默地離開了冷宮,回到若芳殿。
她將身上華貴的貴妃裝扮月兌下來,換上了從宰相府帶出來的男裝,將頭發盤起,用一支碧玉簪簪成髻,然後打點包袱,寫了一封辭別的信給太後,便悄無聲息地從後門出了宮,在街上買了一柄劍,一匹馬,一個人冒著獵獵冷風,往西北而去(強吻傾情︰俏皮公主駕到135章節)。
賀雲朵在程璃兒走後,越想越絕望,終于,她咬著嘴唇,打開了化妝盒里一個小瓶,倒出一些藥粉,顫抖著手將藥粉全都倒入了口中。
「孩子,我對不起你,你原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你還是和娘一起走吧——」她模著肚子說完,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一團,一瞬間,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太後將賀雲朵罵走後,正躺在闊榻上閉目養神,恍恍惚惚間,她看到賀雲朵飄飄悠悠地到了她面前。
「你這賤人!你又過來做什麼?」太後想怒斥,想拿起拐杖打她,卻感覺動不了,喊不出。
「姑母,我帶著你的孫子走了,哈哈哈,你的皇孫,和我一起走了……」賀雲朵的臉上滿是血污,笑容淒厲可怖。
「去哪里?」太後兩腳一蹬,一聲驚呼,醒了過來,原來是夢魘了,她坐起來,剛捂著胸口想喘勻氣息,外面卻傳來慌慌張張的腳步聲和哭喊聲。
「太後!不好了!太後!」哭叫著進來的是賀雲朵帶過來的丫鬟,她們連滾帶爬的到了太後腳邊。
太後想起剛才的夢,心里一緊,站起來皺眉問︰「什麼不好了?」
「太後娘娘,我們淑妃娘娘服毒自殺了!」丫鬟哭道。
「啊?」太後臉色頓時煞白,一坐在了闊榻上,半天說不出話。
「太後娘娘,不好了!程貴妃不見了!」若芳殿的宮女匆匆跑過來稟報。
太後遲鈍地看著宮女,好像沒听見她說什麼。
「太後娘娘,程貴妃留下一封信,您看看(強吻傾情︰俏皮公主駕到第一百三十五章程璃兒單身赴西北內容)。」宮女見殿內氣氛不同尋常,戰戰兢兢地將信遞給太後。
太後接過信,看完後站起來,突然咆哮︰「胡鬧!都在胡鬧!」
「太後娘娘,我們淑妃娘娘怎麼辦?」賀雲朵的丫鬟跪在地上小聲哭問。
太後沉默了一會,眼里閃著寒光,咬牙切齒地說道︰「這賤人,竟敢毒殺哀家的皇孫,傳御醫,將她月復中的胎兒取出,厚葬皇陵,將她的尸首,用破席裹了,月兌去城外亂墳崗,挖個坑埋了就是!」
「太後——」丫鬟抬起淚眼,驚懼地看著她。
「就這麼定了!都滾出去!」太後一聲怒吼,丫鬟不敢再說,流著淚趕緊退出去了。
太後果然大張旗鼓地將這個成型的胎兒葬入了皇陵,喪事結束後,她呆立于先帝的陵墓前,潸然淚下,呼呼作響的北風吹起她兩鬢的白發,短短幾天,她仿佛蒼老了十歲。
「先帝啊,臣妾是不是很無能,臣妾一心為著軒轅,為什麼沒有一件稱心如意的事情?唉!臣妾別無所求,只願兩眼一閉,來會先帝的時候,軒轅國國泰民安,皇室子孫綿延,晨曦後繼有人啊——」她撲通跪下去,靠在墓碑上大哭了一場。
回宮後,天下起了雪,太後從游廊走過,看著暗沉的天,密密集集落下來的鵝毛大雪,不由又拄著拐杖發呆。解憂公主走了,程璃兒走了,晨曦在西北,連厭惡萬分的賀雲朵也死了,選秀的冊封的嬪妃們,每天也都只出來和她請個早安,便各自回寢宮,唯恐招惹是非,唯一的小公主,也在太妃的管教下,循規蹈矩,沒有一點靈氣,也從不和她親近。
一陣冷風吹過,她打了個寒顫,長嘆一聲回了慈祥宮,要所有的太監與宮女都團團圍住她,陪她烤火。只是,即便這樣,她還是驅散不了徹骨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