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晨一直握著梅照影的手,靜靜地陪在她的身邊,一刻也未離開,只是她卻一直處于昏迷中。直至天空破曉之時,梅照影的手才微微地動了一下。林天晨大喜,連忙輕輕地喊道︰「丫頭……」誰這這時,才剛剛有醒過來的梅照影卻突然大叫了一聲,便發起狂來,用雙手狠狠地在自己身上的每個部分拼命的抓,仿佛體內有什麼東西在咬她,恨不得將它抓出來一樣。才一下的功夫,梅照影身體在外的地方一下就被抓出了數條血痕。
臉色頓時煞白的林天晨緊緊地抓住照影的手,用微顫地聲音不住地問道︰「影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雙手不得動彈的照影用哭喊的聲音對著林天晨大叫︰「放開我!快放開我!我身上好痛啊!」
只見她的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在拼命地掙扎著,頭胡亂地往東西上撞,雙腳極力地在車上各處摩擦著,似乎這樣能讓她好受一些。襪子被掙掉了,在外的腳果一下子竟已血肉模糊了!
看著因痛苦而扭曲變得有些猙獰的梅照影的臉,林天晨的心都碎了,他不知道父親都說了沒大礙的梅照影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有些無措的他只能盡力地抱住她的身體,盡量不讓她做出傷害她自己的動作,同時沖著車外大聲喊道︰「爹,爹,李飛,你們快來!」
听到喊聲的林揚與李飛已趕了過來。
林揚快速探身進馬車,看到照影的樣子竟是大吃了一驚,伸手一掌將其打暈,並又迅速將她扶起,為她運功。
片刻之後,林揚示意林天晨扶她躺下。
心底窒痛的林天晨不知眼前這突發的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緊張地問林揚︰「爹,慕容姑娘這是怎麼了?」
林揚看了林天晨一眼,示意其出來談話。
「爹!難道?」林天晨跟著父親出來,看到林揚的表情,以為中梅照影的傷勢未好,可能要危及生命,一時大為惶恐,一出來便緊張地問道,「爹,您一定要救救慕容姑娘啊!」
看著從來都是風度翩翩沉穩有加的兒子今日竟一再為一個女子情緒失控,林揚也心痛起兒子來。他一把握住兒子的手沉聲說︰「晨兒,不要慌亂。依為父看,這位慕容姑娘之所以會有眼前的癥狀,而是因為她體內中的毒,這受的一掌並不是主要原因,但卻是導致她體內毒素提前發作的誘因。換句話說,就算她沒中這一掌,在一個月以後,她體內的毒也同樣會發作。」
「中毒?怎麼會中毒呢?中的是什麼毒?」林天晨一听中毒竟一時雲里霧里,臉色不安的問父親。
「晨兒,我先問你,你是在哪里認得這位姑娘的?」林揚問。
「孩兒是在星星谷偶然認得這位姑娘的。那天星星谷往開源鎮的路被石頭堵住,我們不得通行,只好先停下,恰好遇到這位姑娘受壞人欺負,我便將她救下。她說她父母雙亡,要去井賢城投親,又是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我看她一個姑娘家,反正我們是順路,便讓她隨我們一道前去了。只是爹,這與她中毒有關嗎?」。林天晨將與梅照影相遇的過程簡要地與父親訴說了下,說完又問到梅照影的情況,每一字一句都透出他對梅照影的無限關愛。
「晨兒,這倒是奇怪了。」
「爹,哪里奇怪?」
「晨兒,這位慕容姑娘中的竟然是無心丹之毒!要知道這無心丹可是澄湖玉女陳鳳嬌的獨門毒藥!但她十幾年來幾乎是足不出戶的,一心在家相夫教子。這位沒有武功又從到過井賢城的年輕姑娘怎麼會中無心丹之毒呢?」
「無心丹之毒?怎麼會中無心丹之毒呢?」林天晨听到父親這樣講,大感意外,雖然他從未見過中無心丹毒的人的癥狀,但對無心丹卻是早有耳聞。
據說凡是中無心丹之毒的人,每隔二個月便會毒發一次,每次毒發時全身都會劇痛,如同有成千上萬的毒蟲在體內咬噬,讓人生不如死。如果在第二次發作前能拿到解藥應該還沒什麼問題,到第三次發作時便是臨死之期了。
林揚猛然一轉身,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馬上沖進馬車,將梅照影臉上的亂發撥開,竟是怔住了,口里喃喃自語道︰「真是她!真是她!長得和她娘一模一樣!怪不得她會中陳鳳嬌的無心丹毒!」
這時林天晨也探進身子來,迷惑地問父親︰「爹,您說什麼呢?她是誰?」
林揚轉過身很激動地拉著兒子的手說︰「晨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慕容照影姑娘應該就是你若雪姑姑與無極門前門主梅頊陽的女兒!」
原來昨晚因為天黑,而今日又因為梅照影亂發逢面,林揚竟一時沒有注意這個受傷的姑娘的面膜什麼樣子。
「若雪姑姑的女兒?怪不得她說自己姓慕容呢,想必她是怕別人知道她的身份也加害于她吧!」
知道了梅照影的身份,林天晨一點也不介意她騙他,反而是知道了這一層關系而高興起來。只是想到她中的毒,又憂心起來,「爹,無心丹的毒是不是只有藍伯母才能解?怎麼樣才能讓她肯救照影呢?」
林揚略一沉思,緩緩地說到︰「這是第一次毒發,離第二次毒發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們可以先把她送到井賢城,讓師弟去想辦法救她。如果師弟知道若雪的女兒沒有死的話,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
「嗯,那我們即刻啟程,爭取早一點找到藍伯父,替照影解毒。我不想再一次看到她這樣痛苦。」林天晨看著梅照影身上那些血痕模糊的地方,心痛至極,拿來傷藥來替她輕輕地一點一點涂抹上去。
看著林天晨對梅照影的這一番細心的動作,林揚的心也不禁沉重起來,兒子大了,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了,只希望兒子不要赴上師弟當年的後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