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呃……還沒那麼嚴重,我就是起床稍稍晚了一點。這一天下雨,天陰沉沉的。我起床用了早膳去看絕,絕躺在床上,臉色還是很蒼白,似是剛睡下的樣子,房間里沒有其他人,我看向房梁,發現小雨在上面。我拍了下手,然後他下來了,我背對著絕摘下面具,小雨很驚訝,有些不敢相信,看他欲開口的樣子,我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下去休息吧,順便告訴他們不要來打擾。」
「是!」然後小雨出去了,並關好了門。
我拉出絕的手替他把了脈,脈像顯示絕的下半shen正在復蘇,而且藥在我的控制下也還沒有完全發作。將絕的手放入被中,蓋好被子,「你曾經救我一命,現在我救你一命,那我再不欠你什麼了……」,我有些漠然地看了眼那安然的神色,轉身之際,我卻看到有淚光在那長長的睫毛下面閃動,瞬間盈出了眼眶,在眼角與耳間滑下兩行淚痕。
「這是懺悔嗎?」。我沒有回頭,順便讓轉身這個動作徹底完成,我面向大門口。
「墨兒……我知道是你……你身上很香……」斷斷續續,聲音低啞哽咽。
「呃……你欠我一個解釋。」我不看他,徑直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看著外面的雨發呆。絕很久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想怎樣解釋。
「那天,你不見後,奔雷找到了我,我在天香閣里面找了你兩個時辰……我以為你被綁架了……李管家跌跌撞撞地跑來,說你拿了十萬兩銀票,和馬駿出府了……我回府看到了你的休書,我把它燒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出府,為什麼離開,我暗中派了很多人找你……武林大會,我想去找你……禮部侍郎怎麼也不說……我到武靳山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听到你在魔幻帝國的消息,我很高興,我想終于有你的消息了,我想去找你……我到邊界的時候接到消息,說你去南方了……回來,我見了禮部侍郎一面,然後就中了毒……」
我听得直打呵欠,說了那麼多竟然都沒有說到我最想听到的重點,「你和那誰誰誰的不清不楚的關系呢?」
「誰?」絕似乎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我起身準備回房繼續睡覺去。
「墨兒?」絕想起身下床結果因為雙腿功能目前還不全,摔倒在床下,我沒有回頭,「墨兒?」一邊向我這爬,一邊指天發誓,「墨兒,我對天發誓,我這兒和這兒都只有你,如果我說了假話,天打五雷轟!」我猜絕說的「這兒和這兒」是指他的心和和那因藥未解而仍然腫脹的東西。
我停下開門的手,偏頭看向滿臉淚痕的絕,面無表情,「那後面呢?」
「沒有。」沒有遲疑。絕這回倒是反映得快,看來是明白我為何為難他了。
我一揮衣袖,一股氣流出現,將絕托起放到床上,「那你繼續睡覺吧」,然後轉身不帶走一片雲彩。
門口小電小雨都怔怔地站著,見我出來,「公子,」我停步,「殿下他真的沒有對不起你……」我揮了揮手,「我的雕呢?」兩人沒想到我問的是這事,都愣了下,「在樓下大廳里歇著」。
我來到大廳,正看到在數十床棉被中呼呼大睡的雕小黑,我撫上小黑的羽毛,「公子,請你留下來……」大廳外跪倒了一片,我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不要吵醒我的小黑,但還是吵醒了。
「小黑,地上冷,去樓上睡吧」,小黑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樓梯,我轉頭,「你們都給我閉上眼」,于是我帶著變成了人形的小黑上了樓去了我昨夜睡的那個房間,然後他再變回毛狀在房間里呼呼大睡。鷹能變成人形,那是當然,蛇都能變成人形,而且是美人,只不過鷹的美和蛇的美不是一種類型,蛇偏向于黃種人的美,鷹則是西方人的美,眼楮深陷,鼻梁高高的,有點鷹勾鼻,身材健壯高大。這是我第二次看他變成人形。
看著鷹睡下,我出了房關好門,去了絕那,絕還在傷心,一見我,那高興勁跟個孩子似的。我掀開被子,他自覺地往里挪,不過雙腿還用不上的關系,半天沒挪動,看他挪得麻煩就自己從另一邊上了床,月兌了衣服摘下面具爬進暖暖的被窩睡覺。
絕一直看我,好像要把我看透似的,我被他看得心慌,真怕自己忍不住一下子把他吃了,于是點了他的睡穴。午飯的時候皇後來了,一看床上躺的是兩個人,有一個還是我,高興得直掉眼淚。說要把這消息趕緊地告訴皇帝,讓皇帝也高興高興,過幾天再來看我們了。我跟皇後說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因為還有帳沒有算呢。皇後很高興地答應了,就她本人來說,那人敢暗算她兒子,她也不會讓那人好過的。
下午我叫來小電、小雨,詢問了一下這次中毒經過,總感覺那某某侍郎根本就是個幌子,那侍郎背後的那人才是真凶,絕當然也這麼想,但苦于一直找不到證據,對那侍郎也只能監視,無法收監,那侍郎又什麼都不肯說。鑒于我實在沒有繪畫天賦,我讓小電去給我找了個畫像的師傅來,按照我的要求畫了幅美人圖,問絕可有印象,絕思來想去說似乎見過但具體是誰不清楚,在哪見過也想不起來。
絕想不起來那就沒辦法了,于是繼續睡覺。想讓絕死的人實在太多了,不過想來想去,都是反/太子派嫌疑最大,但若是他們做的,那也用不著下藥啊!下藥的人應該也不會如此無知,連那藥是和藥綁定在一起的也不知?那一定另有其人,但也不排除是反/太子派所為,不管怎樣,我決定先從各個皇子查起。
晚飯後,我出去了一趟,同一幅畫,我先扔大皇子府,結果一猜就中,大皇子果然認識畫中之人。于是我在府中東轉轉,西轉轉,沒有找到那畫中之人,再回去找大皇子,給他下了點小毒,告訴他將畫中人的事都說出來,否則不給解藥。結果這大皇子不吃這一套,呃,那再等等吧,你還沒有收到那藥的效果,當然這麼說,呵呵,我回去繼續睡覺去。
回去的時候,發現絕還沒睡,雖然沒說是在等我,但看得出來是那樣的。我枕著他明顯瘦了一圈的胳膊,抱了他,說睡覺。絕則將我手拉到他那仍然挺立的東西上去,「那個……先把你養胖了再說。」絕明顯有些失望的樣子,我知道我們分開快兩年了,絕二十我十七了,但要解那藥絕現在還沒那個體力,而且會受傷。我不看絕,只是點了他的睡穴,第二天絕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哀怨了。
我裝著什麼也沒看見,照顧他吃飯,上廁所,然後點他睡穴。看到這樣的絕,那兩位皇子知道他們的五哥好了,都能想著那啥了,都偷偷地笑。知道絕好了,只是身體虛,而且又總是睡,于是兩位各自回了府,隔一段時間會來看一下絕,確認狀況。
到傍晚的時候,奔雷、疾風、馬駿等回來了,三人都非常的疲憊,知道太子無事後,都一頭栽倒睡過去了。現在想來,那什麼馬拉松估計也沒馬駿跑的兩千公里遠,那整個國家的直徑也沒兩千公里啊……馬駿相較于一月半前我進西南樹海的時候有些瘦了,但個體很大,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弄到大廳,給他洗了熱水澡,蓋上被子,準備了水和食物放在旁邊。奔雷和疾風稍作休息後自己洗了洗吃了些東西就又睡過去了。
第三天,絕簡直成了個怨婦,那眼神看著直讓人發毛,侍女侍衛送飯送洗澡水都腳步匆匆,頭也不敢抬。第四天,絕快瘋了,因為現在不是藥在起作用,而是他想要……我盡量忽略他,因為剛才接到一封拜貼,是大皇子的拜貼,說他將在午時三刻前來太子府拜會鬼醫聖手。我讓李管家屆時把人領到落雨樓來,問話的時候絕也好听一下。
這幾天的天氣總不好,陰沉沉的,太陽總是躺在雲層後面,只在灰色的雲彩後面露出光芒,給雲彩的邊緣染上光亮的輪廓。窗外微風,但很冷,我看了看天色,感覺快下雪的樣子。這個地方,上次下的雪還沒化呢,如今又要下雪了嗎?
小黑第一次來人類世界,對人類的很多習慣像刷牙、化妝等都非常的感興趣,整天跟在那些侍女、士兵後面跑著,還跟李管家上過街。不過听說小黑要上街,我可是驚了一下,然後讓他變成人,給他易了容再親自帶他出去的,我不敢想像當小黑像變了個人一樣回去,小白會不會為難我,這兩個打架打出來的友誼那可是固若金湯。而且要是小黑在外面遇到了壞人,被人拐走或者被人騙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