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走上前,看著底下的人,大喊著︰「這位便是高州的主將蘇嵐將軍,這位是副將鄭彧將軍。」
一語激起千層浪,底下的人終是開始議論,蘇嵐原來是這個樣子。蘇嵐知道自己的面相無論如何改變都太過柔美,與江源這種堅毅的長相相差太大。
果然,他們之中開始出現質疑的目光,與他們而言,蘇嵐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少年,憑著祖上的功勛,輕而易舉地便得到這個他們用鮮血都難以換來的位置。所以,這一遭,蘇嵐必須一鳴驚人。可是,誰能給他制造這個機會?
「諸位將士以後,要听憑蘇將軍的調度,與蘇將軍一同為大楚守邊!」江源又喊道。
沒有電視劇里氣吞山河的聲音,是鴉雀無聲,蘇嵐只看到一雙雙滿是問號的眼楮。他在心里嘆著氣,臨行前爺爺早已告誡過他,只是,挫敗感還是浮上心頭。
蘇嵐看向江源,他的唇邊笑容謙卑的刺眼,像是在他挑釁。鄭彧卻走到他的身邊輕拍著他的肩膀,蘇嵐看向他,他卻一下子扯開煙水藍色的袍子,蘇嵐詫異地看著他,他卻笑著對江源說︰「勞煩將軍為我們二人準備兩身普通士兵的衣衫。」
「這?」江源有些愣住了,鄭彧竟然釜底抽薪如此做,連蘇嵐都沒猜到。
「還愣著做什麼,這身袍子,如何能穿在軍營之中,城中我和蘇將軍是三品大員,這里,我們倒是要與將士同甘共苦的。」鄭彧笑著拍了拍江源的肩膀,他的衣襟微微地敞著,這個男人性感自信。
蘇嵐解開身上的大氅交給周品,慢慢地走過去,又笑著對王維安說︰「繼續操練吧。」
王維安一躬身退下,不多時,士兵們又四散著開始了操練。江源有些尷尬地看著我,蘇嵐卻擺了擺手「不礙事地,這身袍子,自然也是可以在軍中行走的。江將軍,咱們去主帳詳談吧。」
主帳里燃著炭火,邵徽未去演武場,卻坐在了主位邊上的位置。見蘇嵐進入,便引他坐到了主位,又問道︰「將軍怎的未穿裘衣,可莫要感了風寒。」
「不礙事的,我是習武之人,並不畏寒。」蘇嵐還是覺著有幾分冷,便湊近了火盆一些。江源在後面進來,看他早已坐了主位,鄭彧和邵徽又佔了兩個側位,面色已有了幾分不豫。
「將軍可能給蘇嵐講講高州的狀況?」蘇嵐起身,看到帷帳里掛著巨大的輿圖,便向那里走去。
江源隨著他走過去,輕笑著看他,用手一指圖上︰「這便是高州的十二州,中間是首府高陵,向南又一城,是高陵的副城沛安。之後向西有四城,分別是嘉陵,晉城,安原和鼎城。鼎城再向西便可到達斟國,向南走便是熙國和燕國。東有三城,分別是定遠,撫遠和慶遠,是臨著扎魯赫草原的。余下三城便是三疊關所在的城池,玉門,嘉關和雁門。出了雁門,便是雲關,雲關向北便是六百里平川,這四百里平川無險可據,所以周楚都一直沒有搶奪,只是,平川一向是戰場所在。我去了嘉關和雁門,周國有大軍來襲的跡象,雲關必須加強守衛。」
蘇嵐看著江源,若有所思地點頭,齊朗曾說的一句話詭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對于將軍,權力的斗爭是第二位,大敵當前,如何取勝才是第一位。只是,何人取勝卻很重要。」
蘇嵐又自嘲地笑笑,齊朗他是個好帝王,只是,為何不能取勝的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他為何會對自己這般,這個問題問了三年,卻始終沒有答案。
「周國是何人領兵?」他正出神,鄭彧的問話將他拉回現實。
「主將是睿王司徒岩若,而副將是周國的名將周衡。」江源笑著說,「對方的主帥也是第一次帶兵。」
「司徒岩若?」蘇嵐重復著他的名字,搖了搖頭,早知道是他,只是還是煩心,「你從未與他交過手吧。」
「是。」江源答道。
「司徒岩若的文治武功都是極好的,不過是出身太過于低微,否則,他在周國是很難有人與之相比的。」蘇嵐看著江源,語重心長地說。
江源卻笑出聲來,似乎是那般的鄙夷。蘇嵐搖了搖頭,這十年來,江源的戰績確實是好的,與周衡交手雖然也曾不敵,不過勝勢更多。這也是為何陛下只叫他帶兵而來,也是因為對江源的信任與信心。只是啊,這天下要變天了。
「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孩子,將軍說是嗎?」。江源又挑著眉看蘇嵐,這般的含沙射影指桑罵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