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初三便結束了封筆,這個新年宮中和朝廷都氣息沉沉,這個新年,就在壓抑的氛圍之中凝重地開始。
初六的清晨,長平城的早晨呵氣成冰。朝堂之上,御座上那一人的神色卻比殿外的北風還要冰冷。
「臣奏請陛下再次徹查太子之事,期間,應復太子尊位,用度皆應如常。若太子事為他人構陷,依律當斬。」中書令李氏家主李由站在眾人之外,慢慢地說著。李氏是太子一派,這眾人皆知。賢皇後便是李由的表妹,這樣的關系,李氏不得不出面保下太子。
「臣以為徹查此事可以。」戶部侍郎王鈺也出列道,三爺王妃正是他的胞妹,「只是,太子應當在此期間圈進于禁宮,以防有變。」
李由自然不肯,便極力反駁,王鈺也毫不退讓,朝堂之上兩人的爭辯越發激烈,可御座上那一人的神色卻越發的冰冷。
「汐請兩位大人莫于朝堂之上,陛下面前失儀。」玄汐笑著出列,三品的紫衣在身上穿著格外風姿卓絕。他如今剛剛改任禁軍都統,又兼了兵部侍郎,作為東宮之人不升反降,叫所有人都頗為疑惑。如今涉及東宮,他卻絲毫不避嫌疑,立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了過來。
玄汐微微一笑,如春之朝陽,道︰「臣以為,太子不當圈禁。一者,太子之罪尚未能確定,便行圈禁,恐實莊重。二者,太子為儲君,圈禁定是有損國體。」
「那,玄侍郎以為該如何?」那御座上的人開口問向下面如松竹獨立的少年。
「臣以為,當釋太子于東宮。但目前太子參知政事,可不予太子參知政事。可行走于宮禁,然不得擅自出宮。」玄汐微弓著腰道。
玄汐一語便是折中,既留了太子的面子,又奪了太子的權力,倒也合了雙方的要求。
皇帝隨著玄汐的話微微地點了頭,又嚴肅著問︰「尚書令,侍郎,你二人以為如何?」目光卻冰冷,慢慢地掃過那兩個人。只有玄汐還一派從容,猶自微微笑著,魅惑無雙。可李由和王鈺卻都底下了頭。
「臣以為,玄侍郎言之有理。」鄭鐸在接到蘇晉的暮光之後出列道。一旁納蘭瑞竟也跪下道︰「兒臣以為,圈禁皇兄,有辱皇兄。兒臣願為皇兄作保,請父皇放出皇兄。」
皇帝的目光如炬,看向納蘭瑞,納蘭瑞卻只是伏低了身子于地上。
「那便依玄汐所言。」
納蘭瑞緩緩站起身來,皇帝早已退朝離去。玄汐仍舊站在那里,默默地看著他。目光相對,納蘭瑞也微微一笑。玄汐卻只是行了禮,便悄然離去。
當晚,放在皇帝案頭的是一張字跡清雋的行書小箋,上面書了幾字︰臣于夜面見太子于東宮。
他的心驀地一沉,只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再讓自己失望。若是他當真想做些什麼事情,自己就再不能念及他死去多年的母親了。
那體弱的皇帝長長地嘆息著。太子無能,三子卻野心和才華兼具,他如何不知。只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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