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錯︰戰國大夢 風起天闌定風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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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參見父皇。」納蘭瑞一襲白衣站在皇帝的床榻前,他身後卻是一身血污的蘇嵐和一身戎裝的玄汐。蘇嵐雖然已經猜到玄汐便是那最深的一枚棋子,可被證實之後,還是覺著隱隱的可怕。這個男子的深藏不漏和主君的不動聲色,都讓她的認知被顛覆。

這個時代的政治,是智者的博弈。她嘆著氣,現代的教育使她對于這樣的政治斗爭,還是陌生,盡管耳濡目染十七載。

「老三。」那皇帝氣若游絲,目光渾濁,「你這是做什麼?」

「父皇,大皇兄意圖謀反,妄圖逼供篡位,兒臣已將他制服,就地處死。」納蘭瑞一臉的微笑,說起兄長的死亡也是雲淡風輕一臉的平常,「兒臣特來護駕,保護父皇,免受其余孽侵擾。」

那皇帝顫了一顫,目光幽幽地投到玄汐的身上,問了一句︰「可是真的?」

「太子殿下意圖不軌,雖為太子,亦當誅之。」玄汐微微一笑,抱拳道。

「很好,很好。」那皇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半晌說不出話來。

「傳旨。」過了很久,那蒼老的聲音才幽幽響起,「皇長子圖謀不軌,謀奪篡逆皇位,幸得皇三子誅滅,包得朝廷無虞。皇長子業已伏誅,然國不可無儲君。皇三子,忠厚溫良,飽讀詩書,精于騎射,可堪重任,當加封為儲君。」

「兒臣遵旨。」納蘭瑞依舊是一臉的平靜,慢慢地跪下道,「父皇對于皇長子余黨的處置可有吩咐?」

「你看著辦吧。」他嘆了口氣,「朕近來身體欠安,無法理政,賜太子納蘭瑞監國之權,總理政事,不必報朕,自行裁決。」

一旁的中書舍人很快就寫好了旨意,交到皇帝的面前,他微微抬起手,蘇嵐便接過聖旨,他卻突然睜開雙眼,看向蘇嵐,竟笑了笑道︰「頗有乃父之風啊,可你比他運氣好。」

蘇嵐被這皇帝的話語駭住,卻還是接過聖旨,默默站在一旁。

「朕乏了,老三,你退下吧。」他轉過身去,不再看面前的人一眼。三爺滴水不漏的行了禮,才退出去。

蘇嵐和玄汐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他們所行的方向,正是皇帝日常理事的勤政殿。

三爺府的人,陸續來到殿中,皆是一夜未睡卻極是興奮地模樣。鄭彧和沈毅,尤其狼狽,一身的血污,卻在眾人之中成了頭等的功臣,大家聚在店里,興奮地交談著。

玄汐隨著納蘭瑞進殿的時候,交談的聲音一下子就全然斂去。除了少數人,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不明白玄汐為何出現。

玄汐一言不發地站在一側,另一邊正是蘇嵐,後者明媚的臉龐上更是血跡斑斑。

三爺慢慢地在御座上坐定,示意蘇嵐,蘇嵐便展開手中的聖旨,緩緩地念道。眾人听後,都是一臉的欣喜,跪下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辛苦了,都起來吧。」三爺微微一笑,笑著叫他們起來。

「阿彧,事情可辦好了?」他笑著問站在人前的鄭彧。

「回稟殿下,臣已請諸位大人入東內,現定國公正主持大局。」鄭彧恭謹地答道。

納蘭瑞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笑著說︰「那便請諸位隨本宮去上朝吧。」

「是。」

「玄汐,你往東內,請諸位大人。」納蘭瑞又笑著道,玄汐面無表情地說︰「是。」

朝會之上,一班老臣,見到這些似乎剛從修羅場上走下來的男子,便更是驚恐。納蘭瑞倒還是一臉的溫和,從容立于御座之下,站在御階之上,俯瞰著底下的臣子。

蘇晉接過蘇嵐手中的聖旨,代表百官宣旨,所有人又是跪倒,臣服在這個新任太子的腳下。

午後的勤政殿里,氣氛嚴肅。世家的家主,並上三爺府的核心成員,俱是坐于殿內,御座上高坐著大楚新任的太子,一場關于國家未來的討論,在這里開始。

一件件大事被慢慢敲定,蘇嵐的思緒飄得極遠,只覺得這和史書中的玄武門之變,如此的相似。

「陛下有旨。」門外響起內監的聲音,所有人都趕忙起身接旨。

「朕唯覺此病甚篤,無力理政,今太子足可擔當天下,朕當傳位于太子,退居東內安度晚年。欽此。」內侍說完,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

「兒臣不能接旨。」太子納蘭瑞跪的直直的,一臉的溫和,卻又堅決。

在他接下來監國的一個月內,這樣的一幕上演了三次,直到第三次,皇帝怒道︰「你若不接旨,便為不孝,你可忍心老父以殘軀操勞國事?」納蘭瑞才誠惶誠恐地接下旨意,當即敲定一月後,行登基大典。

當日納蘭瑞便下旨加封王妃王氏為後,側妃蘇氏為貴妃,側妃季氏為淑妃。

又加封蘇嵐南郡侯,鄭彧紹興侯,沈毅為東安侯。其余的參與者皆是賞賜不同。

對于太子的余黨,除去心月復幾人斬首,抄家,流放以外,其他人皆是采取了懷柔之政策,不予計較,此舉頓時便穩住了人心惶惶的朝廷。

對于玄汐,納蘭瑞稱玄汐忠勇有加,從三等候加封為一等侯,對于他的加封,知者皆是心領神會,畢竟,這個男子才是這盤棋上,最為重要的那一枚棋子,正是他,成全了所有的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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