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物語 第七章 幫助

作者 ︰

「張洪,你跟去看看。」樓雨晴吩咐道。身後的張洪也早注意到了,他自己就是貧苦出身,受了多少累才安定了下來,不用小姐說他也會想幫這樣的少年。

張洪應了一聲就跟隨著出了客棧,樓雨晴走到掌櫃跟去問道︰「為什麼不听听他的話呢?難道你就認定他錯了嗎?」。認真的眉眼讓掌櫃的愣了一下。

估計是沒見過這樣對窮人感興趣的富家小姐吧,掌櫃的搖搖頭說道︰「不管誰是誰非,我只希望我的店里能好好的做生意。和氣方能生財。他做不來,那就走。如果是他對,那我就要把小二辭了嗎?以他的性子就真做的來店小二的工作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小姐您也看見了,他不缺骨氣,他只是需要好好磨礪一下自己的脾氣。窮人就該知道怎麼屈膝,而不是一味的堅持。」掌櫃的說完就去櫃台算自己的帳去了。

季晨看樓雨晴皺眉思索的樣子,無奈的想到,小姐這一出門就愛管閑事。世上無奈的,可憐的事多了去了,真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其實季晨還真是多慮了,樓雨晴向來不是個愛找麻煩的性子,事關自己的時候才上蹦下跳。只能說這次的事情,她只是有些不解,有些不忍,把麻煩攬上身可不是她的初衷。

「小姐,水好了,要不要先上樓休息下,廚房的飯菜一會就好,我已經吩咐他們一會送到房里去。」以冬剛從後院回來,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樓雨晴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就和以冬上樓去了。一番梳洗後就坐在客房的窗邊,看著這些老百姓們的生活,有叫賣首飾的,有擺攤的,有賣饅頭的。

這就是她生活的地方,她從沒想過的地方,以另外一種方式生活在這世上。他們的價值觀也和她不同,而她是個女人,在這里是個沒什麼說話權力的女人。

這個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統治者,而,不幸的是,那些都是男人。她沒辦法到處呼吁男女平等,再說男女天生就是不平等的,她又有什麼好去爭論的呢?

她只是湊巧重生到了一個算是富裕的人家,正好帶著算是多的錢財出來闖蕩。可是前路漫漫,她不知道未來到底是如何的。掌櫃的那番話一直在她腦里回蕩,窮人就該屈膝嗎?窮人有骨氣就是過錯嗎?那古人說的富貴不能婬,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又算什麼呢?

她還是不習慣自己也已經作古的事實,或許她該好好習慣這里的生活,或許她想的安逸生活其實離她很遠。她想讓自己的生活過的不錯,不算什麼難事。至少她現在是這麼想,前幾日出去買東西花的銀兩並不多,大概也能猜出這里的物價水平如何。

可她身邊的人呢?他們也需要生活,為什麼不讓他們也過的更好一點呢?賺錢,賺許多的錢,樓雨晴心里萌生了一個念頭。達者兼濟天下,這種情操她沒有,但是如果能賺許多的錢讓自己的生活,讓她關心的人生活的更好,何樂而不為呢?

在房里用完晚餐後,張洪就和季晨一起進來了。以冬正在旁邊添置茶水,小姐以前最愛喝她泡的茶,所以這次出來茶葉她也帶了不少。

「怎麼樣,那孩子的情況如何?」樓雨晴放下杯子看著不苟言笑的兩個手下,渾然忘了自己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叫那十來歲的少年孩子,那實在是……不過,這也不是重點啦!

「小姐,屬下跟著那個男孩到了一處院子就沒有再進去了。和周圍的鄰居打听過了,家里只有一個妹妹,小他兩歲,父母年前去世,他哥哥就一直到處做工養家糊口了。」張洪沉聲說道。南國經常發生這樣的事,至少他們還有院子可住,算是不錯了。

父母都離世了?唉,不過是個小孩,竟然都要開始養家了。樓雨晴沉默的樣子讓季晨眉頭一跳,小姐可別是要帶著他們啊,他們自己尚且不知去處,再帶著兩孩子,那成什麼樣了。

「小姐,如果您真憐憫他們,留點銀兩就是。如果帶著他們,恐怕多有不便。」季晨委婉的暗示道,他們準確的說算是在逃家吧,他一直這麼想。小姐如果不願搞得很困窘,那麼還是不要隨便發什麼善心,不然這錢財也遲早會揮霍完,那時他們可沒人來可憐。

樓雨晴撇撇唇,她又沒說要帶著他們,她,最多只是好奇罷了。再說,那男孩可不像是會隨便接受人善心的模樣。反正吃完飯也是閑著,不如去看看情況?

「天色尚早,不如我們出去走走,順便去那院子看看吧。」樓雨晴看著外面有些黑的天色,睜大杏眼說道。也不管順便要走多久。

張洪是挺高興自家小姐這善行,季晨的臉倒是黑了不少。以冬是完全狀況外,服侍完小姐吃飯,就看見他們倆求見小姐。剛才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什麼了?什麼孩子呀?

四個人走出客棧,往那些繁華的商鋪走去,張洪在前面引路,季晨在後面跟著。說是繁華,在樓雨晴眼里那還是蠻蕭條的感覺。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些攤子那吃東西,商鋪里也沒見幾個人買東西。不過,這是古代,又是晚上,沒有宵禁禁止晚上出門都不錯了,還求什麼呢。

張洪帶著樓雨晴他們走了會拐到一個巷子里,沒有路燈的情況下,樓雨晴走了幾次都差點摔了。下次晚上出門一定帶著燈籠,不然這怎麼走路啊。

張洪帶著他們停在一個院子外,低矮的院牆,有些破舊的木門。從外面可以輕易的看見院里的情況,是個簡單的民房,院子里零星的放置著一些木凳,農具。沒有糊紙的窗戶可以看見里面有些微的燈光,估計是油燈吧,樓雨晴猜測著。

張洪他們等著樓雨晴的指示,她點點頭,季晨就上前敲了敲木門。雖然這門一推就進去了,但是他們的目的可不是這樣。看這里破落的樣子,小偷都不屑進來光顧吧。

听見敲門聲,在客棧里的那個少年很快就出來了,警戒的拿著把柴刀走到門口,看見門外站著兩男兩女,晚上雖然黑,但是依著月光他還是能認出,這其中的一名女子是今天住到賜福客棧的那家小姐。來找他又有什麼事?

「你們想做什麼?」尤大謹慎的開口,他是窮,但不代表他見了有錢人就要卑躬屈膝的。而且這女子他今天第一次見,一個富家小姐,找他這窮小子做什麼?

「你這小子好生無禮,見客人上門也不說請人進去,還這般態度。」張洪氣呼呼的開口嚷道,讓少年的臉立刻就紅了,他好像是小心過頭了。

「哥哥,是誰啊?」尤大沒有答話,屋里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走了出來。看見外面站了幾個人,也不像是債主的樣子,那站在自家門口是為了哪般?

「對不住,我只是以為你們是……」尤大立馬開了門解釋道,沒有說清為什麼,只是請人進屋。「家里簡陋,只有清水招待貴客了。」少年頗懂禮數的招呼人進屋,妹妹跟在後面,只是睜著那雙清水般明亮的眼看著他們,衣衫雖簡樸,但是那氣質卻很好。

四人進了屋里,視線倒是明亮了,只是屋里就只有兩個條凳,還挺破,這實在是。尤大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最近家具有些破損,拿去修了,所以才沒有椅子。」還沒听說過修家具連椅子都拿去修了,樓雨晴還是決定不追根究底的問了。

「沒有關系,我們坐一會就走。」面不改色的就坐了下去,那不修邊幅的坐法讓季晨兩人覺得這實在不像沈府出身的小姐,哪怕站著都比這樣坐著強吧。

「咳咳,那個,我們過來其實,唔。」樓雨晴坐了下來才有些後知後覺的想,他們是想幫忙沒錯,但是人家正主都沒開口,他們這樣是不是顯得有些雞婆了?

尤大看樓雨晴支支吾吾的樣子,想到今天不過第一次見面,他們就跑到自己的住處,不難聯想到他們的用意。「小姐不用為難,你是想說,看我挺可憐的,打算施舍點東西給我們,好讓我們過的好點嗎?」。尤大了然的口氣說的樓雨晴像是那種偽善的家伙似的。

樓雨晴皺眉,她的原意不是如此。尤大的妹妹看哥哥開口就很沖的樣子,有些著急的說道︰「哥哥不是那個意思,我們知道你們是好意,只是哥哥能自食其力養活我倆,你們的好心我們謝謝了。」似乎對眼前的情況很是了解。

以冬對眼前的情況算是了解了,小姐好意想幫人,這兩兄妹又明確的拒絕了他們。這該怎麼說呢,大家都沒錯,只是,小姐估計會很失望吧。

「我們無意拿錢羞辱你們,只是,看你們這狀況想幫幫你們而已。如果你覺得實在不妥,那我們就立刻走人,不為難你。」樓雨晴認真的看著尤大,算真格的,她還真沒多少惻隱之心。只是覺得他這狀況和自己挺像,都是努力求生存罷了,而他幸運的是還有個親人。她呢?在這陌生的古代,只有這幾個手下可依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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