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物語 第十二章 比文招親

作者 ︰

路上的時間過的很快,一路上听听尤冉的地方趣聞,看看以冬對尤歡的教導,到達永安江的時候樓雨晴總算見識到了這個時代最繁華的盛會。

越接近永安江那人群就越密集,離永安江不足一個城鎮的距離時,樓雨晴發現這馬車的速度只能用龜速來形容。尤其是那些比他們大的馬車,護衛簇擁著,再對比他們,真不是一個寒酸能形容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比較凶神惡煞,不乖乖讓路,那可就不明智了。

「小姐,要不要找個客棧先歇息一晚。離永安江已經不遠了,慢點走也安全些。」馬車前面的季晨對著後面車廂里的樓雨晴問道,他們的馬車都被擠到馬路邊了。

樓雨晴一直在觀察外面的情況,不考慮下車走路的話,除了放慢速度也沒別的法子了。「那就找個客棧歇息一晚吧,一路上舟車勞頓,也該修整一下了。」

尤歡的眼睜得大大的,似乎對接下來的安排很是期待,那可愛的樣子讓坐車有些憂郁的樓雨晴樂了起來。她可不知道,古代出行有多麻煩,一般人都只是會固定的呆在一個城鎮,或許一輩子都那麼呆著,國都長什麼樣子他們都不知道。

相比那些人,尤歡覺得自己太幸福不過。這半個多月有吃有住,小姐脾氣也好好,從不隨意打罵她。自從爹娘去世之後,雖然哥哥一力承擔起養家的責任,但是吃不飽飯也是時常有的。

馬車順著人流停到了一個客棧,和他們這些日子住的客棧相比實在是好了不少。樓雨晴沒挑剔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周圍的男男女女都是一副盛裝的樣子。

唔,平時她看見的雖然還不至于都很樸素,但也不會夸張到,濃妝艷抹,明顯打扮過一番的樣子。這是有什麼集會嗎?她對這陌生的古代其實真的很不熟啊。

有兩個學子打扮的年輕男子從樓雨晴身邊走過,一邊走一邊說著︰「听說這次大比咱們南國可請了不少人參加,舞曲請的可都是雲煙閣的紅牌。」無限遐想的樣子。

「哈哈,你是想說雲煙閣的詩詩姑娘吧?我早打听了,這次她會和兵部尚書大人家的公子公孫煜一起在臨江閣住宿,到時想見面到那里就可以看見了。」

「公孫煜?詩詩姑娘不會是心儀他吧?之前她不是放出話來,只看文采選夫婿,不問高低貴賤嗎?」。公孫煜的爹可實在太強悍了些。

「話是這麼說,但那公孫煜不管是文采,長相,家世,世上可沒幾個女子不選他的。不過,公孫煜的家世反而讓詩詩姑娘不能進去他的家門,即使是做妾,怕也有些難。」

「唉,罷罷罷,詩詩姑娘還是和咱有些遠,幸好咱這地界還有個頭牌要選夫了,不快點怕是要被人佔去好位置了。」說著拉著旁邊的人緊走幾步沖向前。

在旁邊听壁腳听了有一會的樓雨晴聳聳肩,算是了解街上的人潮為什麼那麼多了。只是,現在妓院的什麼頭牌選夫不論男女都有這麼大的興致,實在是奇怪。

又想到剛才听見的,公孫煜,哼,那個負心漢。雖然她代正主徹底給了他難堪,還是讓她很不爽。現在又和什麼煙花之地的女子勾搭到一起,想都知道這人品性有問題。

才一轉頭就看見自己的婢女和兩個屬下,兩個少男少女,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她。她才想到她現在可不是獨自一人,那,他們就這麼看著她听人家八卦?

以冬沒有取笑,只是擔心的看著她勸道︰「小姐,公孫少爺和那女子肯定不是那兩人說的那般。你可千萬別亂想哪。」即使小姐說不喜歡公孫少爺了,但她之前可是為了他做了多少事情哪。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了呢?

樓雨晴一臉黑線,她只是听听人家說什麼,至于扯到這里嗎?雖然季晨和張洪沒多說什麼,但是那神情絕對是同情居多,搞什麼嘛,她不是那個被甩的啦!

「夠了,這個話題不用再繼續了。我累了,想休息了。」她已經放棄爭辯了,再說也是浪費口水,還是用時間來證明她的態度吧。

殊不知她這口氣听在旁人耳里那就是不否認剛才的說法,尤冉的眉皺的緊緊的,緊握的拳頭也不知道是為樓雨晴氣憤還是怎的。最終大家也沒在多說什麼一起進了客棧歇息。

六個人自然要睡的大間點才行,這臨江客棧上下三層,桌椅擦得極亮,擺設的也整齊。看樓雨晴他們一行人男男女女的,就直接給了兩個套房,就是一個房間加一個客廳。

屋里也分主臥和丫鬟歇息的床鋪,挺適合有丫鬟守夜的。這些日子尤歡都是和以冬一起睡了,總不能這麼大了還叫她和哥哥睡吧?該有的男女之防總該有的。

和以冬尤歡一起回到房間,坐在床鋪邊上的樓雨晴正想著一會要不要出門轉轉。還沒到中午都已經找了客棧休息,那剩下的時間難道就這麼一直窩在房間了不成?

看著小姐眼楮滴溜溜的在轉,以冬就覺得肯定在打什麼主意了。自從離開沈府之後小姐不再那麼冰冷冷的樣子,人也開朗愛笑了,或許離府對小姐來說真的很重要吧。

「我決定了,吃過午飯咱也出門去看熱鬧去。這次出門本來就是要到處走走的,總呆在客棧還有什麼意思啊。」樓雨晴站了起來突然說道,那豪氣沖天的模樣,真是。

「小姐,不管怎麼樣,先梳洗過再說吧。」唉,苦命的丫鬟只在乎小姐的儀容如何,衣服得體與否。出門在外也不能弱了氣勢,丟了沈府的體面。

尤歡听以冬這麼說就出房門去問小二要熱水去了,這段時間這些瑣事基本上都是她來做了,而且還頗熟練的樣子,儼然一副以冬的小助手的樣子。

等樓雨晴換了意見紫色衣衫出現在一樓大廳時,明顯感覺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同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要出門游玩還是因為有休息那麼一會,樓雨晴的杏眼一直含笑,很是期待。

「季晨,一會你和張洪陪我們出去吧。來到這里咱就先游玩幾天,反正離永安江也不遠了嘛。」樓雨晴這段時間早已習慣吃飯大家坐兩個桌子了,對著鄰桌的季晨說道。

季晨和張洪還有尤冉坐一桌,桌上點的是兩菜一湯,三碗米飯。樓雨晴的待遇倒是好些,多了兩盤葷菜,就只是這樣簡單的菜色,兩桌加起來還是要費一兩百文,這物價倒是越接近永安江越貴,南國也就這時候才能讓文人雅客多掏些銀錢住宿到這里了。

季晨點點頭表示知道,他家小姐他算是比較知道脾氣了。一有什麼熱鬧雖然沒吵著要去,但是光用那雙眼默默的看著你,要是說反對的話好像顯得不近人情,做了壞事似的。

除了順從,他可不想干什麼違背主人家意願的事。對他來說,保護小姐的安全就是,其他的,隨她去吧。這熱鬧也總有看完的時候,而他也有預感,小姐這自在日子估計也不會太久了。

要出門的時候尤冉和尤歡走在後面,尤冉從袖子里掏出自己私藏的幾文錢給了妹妹,沒有多余的話語,只是用行動來證明著愛護之意。尤歡輕輕點了點頭握緊手里的幾文錢,這是哥哥存下的,她又怎麼能亂用呢,還是收好吧。

樓雨晴回頭找尤歡時就看見了兩人的小動作,皺了皺眉就松開了,唉,她真不是刻薄的人啦。偷偷的藏錢做什麼,想買什麼就說唄,她又不會攔著。

街上人潮涌動,雖然比不上現代街頭的那種肩踫肩的狀況,不過也所差無幾。簡單挽了個發髻的樓雨晴頭上別著同色的珠子發釵,服飾雖也簡單,但是卻很亮眼。這是在沈府時,沈弈特意吩咐彩衣紡的師傅做的,衣服上繁復的刺繡是朵朵的花,像是雲彩一般浮現著。

不用樓雨晴特意去找,順著人潮聲浪最大的地方,樓雨晴一眼就看見了那高高的樓台。周身是用木頭搭建而成的,底下是個大大的台子,和比武招親的樣子有些像,只是,那上面站的兩人可文雅的多,坐在木椅上伏在桌子上揮動著毛筆在寫些什麼。

「走,我們到前面看看。」樓雨晴對季晨吩咐道,她這麼說可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只是這人也太擠了些,不找人給她開道怎麼行。

季晨對張洪比了個手勢,他在後面護著幾人,張洪那體型看著挺壯碩,動作倒是很靈敏,就那麼一轉一扭的就整出一個空處來,一路往前不過幾分鐘就接近了台子。

接近了樓雨晴才注意到台子前還掛著一個紅色條幅,上面寫著比文招親,旁邊有文房四寶,不遠處也坐著幾個像是裁判一樣的人。三四十的年紀可想而知應該是頗具一些文名的人。

樓雨晴暗想,這是什麼頭牌這麼牛,估計是什麼才貌雙絕的女子吧,不然能引得這麼大的場面?台上的兩人現在比得不是作詩,而是在作畫,以一炷香的時間來考驗畫技,其實算是很緊迫了。尤其題目是以牡丹來考,千百年來都被考爛的試題,想創新實在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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