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玉 第五章 誤入古墓

作者 ︰

原本崎嶇不平的山路在暴雨的洗禮下,愈發讓人寸步難行。走在許久不停的雨幕里,模著已經餓了很久的肚子,隨歌無奈的望天長嘆。渾身濕透的她現在只求能有一處暫時安身的地方,好緩解一下她全身的疲乏。听到背後傳來的響聲,她轉過頭對著已經跟在自己身後很久的一個小東西揮了揮手。那小東西通體土黃色,狀似蘑菇,不過卻長有著一雙可以行走大腳。大概是山精之類的生物吧。想想自己不過是路過老樹時,順手接住了被幾只鳥雀啄得從樹上掉下的小東西,卻被當成了救命恩人跟了一路,實在有些無奈。

「拜托你,我已經跟你說過好幾次了。我不是什麼你的救命恩人,只是順手接住你而已。不要一直纏著我好不好?」隨歌長嘆一聲,站在原地對那小東西道。「你不知道你長得跟食物一個樣,而我現在很餓嗎?不要再跟來,否則我烤了你填飽肚子。」

惡狠狠的威脅一通,那小東西似乎听懂了話中的含義。在原地頓了一下,接著搖晃了下全身。最後朝著旁邊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看著走遠的小東西,隨歌回過身繼續朝前走去。腳下路面濕滑腳,再加上這些日子跋山涉水體力有些不支。隨歌一個趔趄滑倒在地,將身上原本還不算太髒的濕衣服弄得一身泥污。

狼狽摔坐在地的隨歌惱怒不已,坐起身環顧四周。她現在只想盡快到達江城好好梳洗一番,吃頓飽飯。因為想要抄近路冒險走了條崎嶇的山路,卻誤闖這座山林,如果沒有找到陣眼,真不知道何時才能月兌身。正四下張望,就突見前方的岩壁上似乎有一個可以容人的小山洞。看雨還在下著,就決定到那里去躲一陣。

想到這,隨歌從地上爬起,隨便派了拍被雨泥弄髒的衣物,加快了腳步朝山洞走去。

到了山洞才發現,原來洞口周圍長滿了植物,原本她是不容易發現的。也許是運氣吧。她費勁地扒開周圍的藤蔓野草等,進入山洞躲雨。

一道閃電劃過,短暫的光讓隨歌看清山洞的全貌。與其說是山洞,倒不如說是一個人工開鑿的通道。似乎是被廢棄的礦洞。

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濕所帶來的寒意讓她有些受不了。她一邊往洞里走著,一邊伸手在洞壁上仔細的模索起來。如果真的是處廢棄的礦洞,也許能找到之前用來照明的油燈、火把之類的照明工具。

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在經過一番仔細的尋找後還真的讓她發現了原本采礦時專用的油燈。驚喜之余,她連忙從身上取出火石打火。

油燈里的油不算多,但這抹光亮足夠把人從置身黑暗的恐懼中拉出來,給疲憊的人一絲溫暖。隨歌月兌下又髒又濕的外衣,借著光將自己的東西稍做整理。此時的她除了石青所給的那個小玉瓶,一塊打火石,就只剩下幾枚原本帶在身上的銅錢。

還真是窮困潦倒啊!看著僅有的幾件東西,隨歌在心中暗嘆。算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現在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把為數不多的財產整理一番後,將濕掉的外衣擰干重新穿回身上。隨歌開始打量自己正置身的地方。原來她剛剛尋找油燈時一直往洞里走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離洞口挺遠的地方。此時她正在一條不算寬的過道上,這條路一直向里延伸,直通到了洞的深處。

隨歌將油燈從洞壁上取出,準備借著微弱的火光往前走去。突然聞到一股異香。那香味似美人溫柔的手,帶著誘惑的甜美。誘惑,雖然甜美,卻也會伴隨致命的毒素。細細地聞了一陣,發現香味的來源是礦洞的深處。

隨歌拿著衣服和油燈慢慢走著。寂靜的山洞里只有她的腳步聲,影子在洞壁上隨著不穩定的火苗有節奏的跳躍著。

走了一陣子,她走到了一個分岔路口。用油燈往回照,已經照不到來時的洞口,往前也只是無盡的黑暗。只有那相較方才更濃的香氣在鼻間縈繞。身體感到比剛才更冷的寒意。那似乎不只是雨水帶來的冰涼,而是好像從骨子里發出的寒意。

隨手從地上撿起幾顆小石子往兩個路分別扔去。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之處。暗嘆口氣,隨歌拿出一枚銅錢。

「正面的話就走右邊,反面的話走左邊。」做了決定,她把銅錢拋向空中。銅錢落地,指向了左邊。

「恩,干嘛要順應天意?」唇邊勾起一絲笑弧,隨歌彎腰撿起銅錢走了右邊的路口。

邁開步子慢慢朝前走著。她明白自己此時已經不在那礦洞了,而應該是沿著礦洞的礦道誤闖某座古墓了。周圍越來越明顯的鬼泣聲只有年代久遠的古墓才會有。也許這個墓道是被挖礦的人在開鑿時與礦道相連了?那礦洞的廢棄與墓有關?那香氣如此撩人,不會是個艷鬼所有吧?

隨歌一邊天馬行空的想著,一邊朝前方緩緩邁步。或許答案近在眼前,只等自己去揭開。此時強烈的好奇心成了她前進的動力。

幽暗陰深的墓道讓人產生置身幽冥的錯覺。它仿佛把人一步步引向死亡身邊。帶著絕望孤獨的意味。

路到了盡頭,轉化成向下延伸的階梯。每向下一點,就像接近地獄一分。這是個只有死人可以到達的地方,活的人似乎也只是為尋死而來。不斷出現的渾身是箭的尸骨就像在證明這點,眾多的尸骨凌亂的倒在地上。

隨歌舉著油燈照著牆壁。她剛剛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墓壁上開始繪有壁畫。畫的線條十分粗獷,是刻畫戰斗場景的。那些戰馬的氣勢和兵器的刻畫讓人感受到戰場的冷血無情。

她帶著審視的眼光看著壁畫。這應該是描繪墓主生平事跡的畫。這墓的主人應該是個頗有戰績的人物。其冷血無情的本性在畫上就能反映一二。墓的佔地很廣,大概是頗有戰功的將軍侯爺之流。

隨著她向前的步伐,壁畫漸漸由一開始豪邁的戰爭場景變成皇帝封賞的榮耀場面。又漸漸變換風格,畫風開始變得古樸大方。到最後,竟出現了蓮花的圖案。嬌艷的蓮花,是佛教的圖騰,還是鐵漢柔情?看著畫,隨歌不禁覺得墓主滑稽好笑。這與前面壁畫風格迥異的圖案讓她覺得很諷刺。一個手上沾滿鮮血,踏著尸體贏得榮耀的人居然篤信佛教,就如同屠夫不食肉一般詭異好笑。

她並沒有朝耳室走去,雖然那里面可能放置要價不菲的物品。將軍的陪葬難免覆蓋血污,即使那污垢肉眼看不見。

隨歌徑直通過甬道來到主墓室。進入主墓室需要通過一扇紅木制成的墓門。墓門並不能夠推開。隨歌舉著油燈看看周圍的牆壁,發現不遠處有個地方,上面的壁畫圖案凌亂而不協調,走近一看卻原來是牆上嵌著幾塊與牆壁壁畫顏色相近的木板。看見幾塊木板間有一處空隙,隨歌不禁失笑。居然是個拼圖機關。不過仔細一看,卻並不是個十分困難的機關。

將油燈找好位置放好,隨歌開始專心拼圖。木板在她白皙修長的手指的控制下活動起來,不多久就漸漸現出原來的圖案。是一個手執蓮花的嫻靜女子。

墓門吱的一聲自動開啟了,隨歌取了油燈轉身徑直走了過去。在角落看到了幾個裝滿了燈油的大缸,想必是所謂的萬年燈,隨歌上前就將它們一一點著。墓室的全貌隨著油燈的點亮變得清晰起來。只見在主室壁上部有一影作梁,繪有雙龍紋飾,赭色襯底,墨色作龍,雙龍回首相對,交頸、弓身、曲尾、張爪,形態活月兌。墓室的石床上放著墓主的棺槨。棺旁竟然靜靜地跪坐著一個白衣女子。

隨歌清楚墓室不會有活著的人,因為活人不會獨自在深山中守著棺材。走近女尸,隨歌想仔細探查是否有異樣。只見那女尸身著一件白色壽衣,一頭秀發如瀑布般垂在身後。她的容顏白皙,皮膚吹彈可破。並不像是死人,而像是靜靜沉睡的少女,面貌安詳。正是剛剛圖上手執蓮花的女子!

好奇的用手在女鬼身上輕拍了一下,隨歌頓時感到脖頸傳來奇異的酥麻,身上力氣快速流失。呼吸漸漸沉重,眼皮也不自主的往下掉。努力轉過身,見到個有些半透明的女鬼飄在自己身後,正對著她吹氣。那股異香濃烈撲鼻。

一陣天旋地轉後,隨歌只感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周圍起先是白霧彌漫,但香風吹過後,霧緩緩散去,只見皎潔的月光照在一片湖上。湖面反射出清冷的光輝。湖邊的涼亭中對坐著兩人。一個身材顯得單薄,是個女子;另一個氣質沉穩似乎是成熟的青年男子。雖然四周的景物都能借著月光看得清楚,但是這兩人的面貌卻像隔著薄紗,顯得模糊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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