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殼森藍仰頭狂笑著,再而揮下衣袖,「真心?那麼我們就來看看你的真心到底有多重。」
甲殼森藍剛說畢,原本停留在榕樹上的藍色蝴蝶徐徐地飛向了答臘酷皓,在他面前丟下一刀刃。答臘酷皓听到「 當」一聲,看到落在自己面前的小刀,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如果你的心髒真如你所說那麼有重量,那麼我倒樂意來看看。」甲殼森蘭那火光十色般的雙眸真緊緊地盯著答臘酷皓。行動啊,讓我看看你對于朋友是否就如你所說的那麼真心,給我一個理由來相信,不是你故意害死姐姐的。甲殼森藍在心里如此想著。
答臘酷皓並沒听到她的心聲,他只當她是真的置他于死地。答臘酷皓一直覺得自從在靈台上看到那個在慌亂中忘記逃走的小女生,他的人生也跟隨著那一刻她注視自己的眼神而改變了。被抓為人質的他在尾隨著她們而去時,並不是沒有害怕的情緒,不經世事的過去讓他在面對著這樣的事情時,還是會顯得措手不及。但是,他卻鬼使神差地想去幫助她們離開,他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他只知道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或許這樣她便會沒事。
再年少不更事,也會懂得,當自己唯一的姐姐就死在自己的面前時,是一場怎樣的劫難。在為了救出自己最好朋友而努力的這些時間里,他也心心念念地想要再看到那個女生。
如今,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已不再是她。
答臘酷皓緩緩地將霪霂刀插回了刀鞘中,再而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小刀,緊緊地握在右手中。斯佘肜芮走上前來,「酷皓,不可以。別忘記我們進來之前,我和你們說過的話。」
答臘酷皓眼里滿是痛苦,他看了看身後的同伴,又再看了看在階梯之上的甲殼森藍和虛靨。他掙月兌開斯佘肜芮抓住他的手,走上前一步,對著甲殼森藍說道︰「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願意讓他們通過奪命綠森?」
「我只是願意看看你的真心到底有多重。」
「你要我的心髒,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讓他們安全離開奪命綠森。」
甲殼森藍看著有著幟熱神情的答臘酷皓,眼中忽而閃過當年蹲在甲殼金翎面前要幫助她們的那個男孩的眼神,繼而畫面又轉化到他們兩個坐在神木綠森的樹木上談天說笑的畫面。這些,都是讓她最心痛也是最珍貴的回憶。只是,眼前的這個男孩再也不是為了她而微笑著。「我可以考慮考慮。」甲殼森藍回答道。
答臘酷皓舉起右手中的小刀,便要刺向了自己的胸膛。刀尖刺進胸膛之上的衣物時,忽而有道沖光擊打在他手腕之上,小刀」 當「一聲便掉在了地上,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害。答臘酷皓還未完全明白,就听到甲殼森藍說道︰「如此簡單就讓你死了,豈不是便宜你了。你對同伴的真心,我算是看到了。」
答臘酷皓心中一陣歡喜,以為她就這麼放過自己了,正待開口請求她放行,卻听到她再次開口︰「你要死我偏不讓你死,倒該讓你看看在乎的人在你面前死去是什麼滋味。」
答臘酷皓心中一驚,卻也無法猜測出她的詭計。甲殼森藍側過身,走到了虛靨跟前,不知道是對著誰說道︰「這張臉長在你身上,看著真的很不舒服,你是我是該把她毀掉呢,還是忍受它繼續存在。」甲殼森藍說著用手指扭過虛靨的下巴,指甲嵌入了她的肌膚,顯出了點滴血絲。
頭發凌亂的虛靨雙瞳並不閃躲,直視著甲殼森藍,說了句︰「殺了我啊。我絕對不能允許你傷害肜芮主人和其他同伴的。」
甲殼森藍仰頭狂笑,臉上的嬌媚此時倒是顯得霸氣,一股傲氣也凌然而生。她挑著眉頭,松開了抓住虛靨下巴的手,用力地揮了下衣袖,「真實精彩啊。這場患難見真情的劇幕,還真是精彩絕倫啊。你們都那麼想死,我會成全你們的。那就一個一個來好了。」
甲殼森藍剛說完,原本旋飛于半空之中的鬼碟忽而飛到了虛靨頭頂,「撲哧」一展翅,變換成有著巨大雙翅的昆蟲。雖然仍舊是蝴蝶的模樣,但是卻顯然比原來大了千萬倍,只要它願意,它一卷起翅膀,便可將虛靨全面包裹。
眾人看到這情形,心中皆是一緊,深怕虛靨安危。但苦于不明甲殼森藍的用意,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干巴巴的站在原地看著甲殼森藍。甲殼森藍看著他們一個個心驚膽戰的模樣,就兀自笑了出來,「你們最好是不要妄想刷什麼詭計,鬼碟的毒粉可以讓她當場斃命。」
「肜芮主人,不要管我。•••啊•••」虛靨看著大家滿臉嚴肅,便開口想提醒他們,不料剛說一般,甲殼森藍一揮袖就打在了她的臉龐之上。
緊接著,甲殼森藍又再揮起衣袖,一道沖光便向著答臘酷皓而去。答臘酷皓原本就解除了防護罩,這一攻擊他也沒有想要躲開,就正面地被沖光疾射而中。他的身體頃刻間便往後飛去,撞到了身後的硬物。身體被攔阻下來,身上瞬間被數條樹藤捆綁住。答臘酷皓低下頭才看清,這是不知什麼時候從地面上衍生而出的木架,現在的他和虛靨一般被捆綁住,無法動彈。
古單譙於看到答臘酷皓被困,奔跑向前,想要幫助他,卻不料木架之後,長出了千百條樹藤,不斷向著他鞭打而來。他根本無法靠近答臘酷皓。忽而,地板之下串出了很多木架,木架之上的藤條不斷地對著其他人發出了攻勢。古單譙於本想召喚出幻虛境,豈料還未念訣,右手便被飛馳而來的藤條所困,任他死命針扎也無法逃月兌,不下片刻,他便被木架所捆綁。
寧祿靡銀見其他人用力掙扎也無法拜托樹藤的攻擊,腦中沖過某個思想。他對著魔延焰雒大聲叫喊著︰「焰雒,用你的玄烈真火燒了藤條。」魔延焰雒還在樹藤之中搏斗著,听到寧祿靡銀的聲音轉過身去,對著欒諶新覺大叫道︰「新覺,利用‘濾水咒’吸收藤條的掌控異能。
甲殼森藍像是早有預料似的,听到他們這番話語,對著身邊的婢女點點頭。十幾個婢女同時一躍而起,飛到了答臘酷皓和古單譙於的身邊。婢女們以他們為中心點,在他們的周圍旋飛成一個圓圈。她們的飛行速度越來越快,只片刻的時間,便見她們幻化成千百萬條書樹藤在他們兩人周圍圈出了一個高大的樹藤圍牆,宛如一座密不透風的古鐘蓋住了他們兩人。
寧祿靡銀和斯佘肜芮相視點頭,飛身而起,便要沖入那「古鐘城牆」里。于此同時,原本地上的灰暗在頭頂的燈光之下顯得更加暗淡,原本的黑影像是得到什麼指示般,忽而團團聚集而起,順著樹藤圍牆往上爬去。不下一會兒,樹藤圍牆的表面就被黑色的影子全數覆蓋,任由寧祿靡銀和斯佘肜芮怎麼進攻,也無法攻擊而去。
而另外一邊,在婢女們飛躍而出的同時,原本架設在地板之上的木架,伸長出千萬條樹藤,在魔延焰雒和欒諶新覺周圍圈起了另一堵高強。欒諶新覺早已拔出了斬魂劍,不停地看在了樹藤之上,卻全然沒有效果。魔延焰雒見狀,也緊叩食指念訣而起,腰間的烈焰鞭騰飛而起。它每一次打在藤條之上,便噴射而出一團玄烈真火。真火附在藤條之上,由下往上地燃燒著,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凶猛,樹藤卻仍舊沒有被燒斷的趨勢。
再如此下去,我們自己會被燒死的。欒諶新覺這麼想著,轉頭看了看魔延焰雒,她早已呆滯在原地,不知所措。欒諶新覺握劍念訣,揮劍一指,對著玄烈真火喚出了「濾水咒」。劍尖噴射而出的水柱,打在了凶猛的烈火之上,覆蓋而過的地方,火勢慢慢淡下來,但是火燒仍在繼續。魔延焰雒轉過頭對著欒諶新覺︰「新覺,怎麼辦,這樣我們自己會被燒死的。」對于魔延家族來說,他們的異能便是掌控火屬性,但是對于接觸火的噴發,卻並沒有太多研究。剛剛她只一心想著,要將這藤條燒毀,卻沒想到它們竟如此堅固。
周圍的火勢越演越烈,火光映在了魔延焰雒的臉上,使得她的臉看起來一片火紅,好不可愛。欒諶新覺伸手,將魔延焰雒攬到懷中,「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還沒有對你說那些你要听的話。」
魔延焰雒還來及繼續詢問,便覺身體被輕輕拋起,再次看清,才知道自己已經在欒諶新覺的身體之上。欒諶新覺將斬魂劍拋擲上空,口中念著口訣,斬魂劍翻著淡藍色光芒在半空之中平躺旋轉著。欒諶新覺跳躍而起,兩人便駕馭在了斬魂劍之上。欒諶新覺口中仍舊念念有詞地說著口訣,只見口訣在他口中變換成藍色的水柱,一字字地往外冒出。斬魂劍也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能量,帶著欒諶新覺和魔延焰雒在原地開始旋轉而起。于此同時,周圍開始冒出了淡藍色的水波,向著四周噴射而去,水波越來凶猛。
水波開始注滿了被樹藤圍牆圍繞起來的空間,水位從下網上極速增容。
魔延焰雒可以感覺到欒諶新覺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著,也感覺周圍的空氣漸漸地變得稀薄,原本清晰的空間,瞬間變成了有著厚重感的水世界。
她睜開眼楮,便看到了轉過身來抱住自己的欒諶新覺。他在對著自己笑著,而他的背後,那片水洋里冒著一大片紅色霞光,竟有種美麗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