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粱的話語響遍了整個別院,更轟鳴了明月公主的耳膜,望著那前方跪倒在地的長發男子,久久不語(穿越之明月傾城內容)。
年輕的帝王此刻的耐心似乎特別的好,揮手阻止了季粱試圖的催促,眼神充滿玩味的看著前方的明月公主,看著她那苦澀的臉龐,如同得到了極大了滿足一般。
盞茶時間後,死寂的別院被明月的苦笑所打破︰「季粱將軍的意思是,明月要麼殺了此人?要麼,干脆認輸?」明月苦笑,望向了夜清寒。
年輕的帝王傲慢的點頭︰「然也!若你勝出賭局,便要為此人償命,若你自此認輸,就取淨水衍人頭,朕給你半柱香時間考慮清楚(穿越之明月傾城內容)。」
年輕的帝王面沉如水,轉首淡然而道︰「季粱。」
季粱再躬身︰「公主,計時開始。」
「難道,天要亡我?」明月望著遞到面前的長劍,苦笑而迷茫。
是生,亦或者死?在這一刻,這兩者似乎已經沒有了區別,若非要分個區別,那也定是前後的時間問題罷了,可是作為新一代穿越者的西門月,而今的明月公主,她不甘心!
似乎,在這死局當中,依舊有著一絲的紕漏,可,那紕漏究竟是在哪里?
為何她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紕漏究竟在哪里?在哪里?!
香已經被無情的點燃,緩慢的燃燒著,可是在明月的眼前,卻如同那昔日眼前的鞭炮所點燃的火線,快的讓人感覺不可思議,年輕的帝王靜靜的品著杯中的香茗,望著明月那焦急的神情,眼中的笑意卻是越來越重。
當朕再一次擊敗你以後,當朕讓你親手割掉淨水衍的項上人頭時,明月,朕更期待那一刻的到來,夜清寒的笑,越來越讓人無法琢磨。
明月已經竭盡腦汁的尋找著穿越前後兩個龐大腦海中的記憶,找到那讓自己感覺有著一絲翻盤機會的記憶!可是,那記憶究竟在哪里?望著越燒越短的香,明月的心漸漸開始慌亂起來,哪怕她一直警告著自己,冷靜!
「明月。」向來沉默寡言的帝王,罕見地多話,他放下手中的茶盞,開始循循善誘︰「從小到大,公主你還未嘗試過殺人的樂趣吧?朕給了你這個機會,未嘗不是好事!哈哈哈哈!」
「更或者說,朕對你不薄吧?亡國公主,朕依舊滿足你人生難得體驗的樂趣,不過你放心,朕不會立刻殺了你的,待朕抓住淨水衍後,朕會讓你親手割下他的頭顱(穿越之明月傾城內容)!」
年輕的帝王冷酷的笑著,眼中的寒芒卻是越來越刺眼,就連身旁的季粱,也在不經意間,不適應的退後了半步身子。
明月並未接話,手握著那柄鋒利的長劍,思維卻在識海中飛速的飄蕩。
隨著季粱漸漸有些不忍的神情。
隨著香漸漸燃燒,越漸越短的支體。
隨著年輕的帝王越來越冰冷的笑容。
明月漸漸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那萬中無一的紕漏,手中的長劍漸漸舉起,對視著夜清寒冰冷的眼神,明月接起了先前帝王的話語︰「寫過陛下的好意!」
明月反手握住了長劍,眼神,一分一分的堅定了下來,夜清寒的‘用心良苦’,既然逼她就犯,那麼,她便犯吧!‘——只希望那該死的教科書沒有亂寫…’
眾目睽睽之下,明月手持利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長發男子的身前,咬牙切齒道︰「要怪,就只能怪你生不逢時!」
言語間,手腕翻轉,劍鋒向男子頸間所斬去!
長發男子顫抖著,被塞住的口中不斷‘嗚嗚’地叫著,瘋狂的求饒!
然而,明月的臉色冰冷,長劍,也一分一分的接近…
若不斬你,便是我死!所以,這一劍,必須斬!
在場的所有人愣住了,季粱愣住了,夜清寒也愣住了,然後,在下一秒,年輕的帝王,望著霎時冷光四射的女子,唇角,浮出一抹鋒利的笑(穿越之明月傾城內容)。
其實,這一局,也是個試局,若明月求饒示弱,他倒真不介意放她一命。畢竟,欠他的,是淨水衍,而並非淨水明月,整個國家,都已傾覆,那樣的女子,生存于否,都不在他關心之列。
但她若真的痛下殺手,雙手沾上血腥,他便,再不能留她。
當斷則斷,當殺則殺,這是指一個帝王該有的心態,也是指一個作為奴僕所不該存在的心態!
秋水般的銀芒,劃過長空,刺痛了所有人的眼楮。明月的眸中,閃過如電的光芒,低喝了一聲劈波斬浪。
季粱的眼里,滿是惋惜,那個玉石俱焚的女子,在他眼里,忽然有了戰的決絕。那,不是她該有的風采,也不是她該做的事。
只听一聲音響,長劍掠過頭頂。貼著男子的頭皮,夾雜著那滿頭的長發,飛過。「啪」的一聲落在地方。明月急退,雙手捂住臉,仿佛不忍再看,只不停地叫︰「我殺了人了,我殺了人了,要知道辦?」
別院內再一度的寂靜,呆住的不僅是周邊的士兵,也不僅是季粱,也包括了年輕的帝王。
季粱呆呆望著頭發被削卻一片的男子,許久之後,終于忍住笑,上前勸道︰「公主,你是殺了人了,但……」
「季粱將軍……」明月驀地放下雙手,直視著季粱︰「若季粱將軍說我殺了人,我,是不是就算勝了?」
「嘎……」再也料不到,自己原來上了明月的惡當,季粱啞口無言。
「那你殺死他了嗎?」。看到明月的神情,夜清寒微微一哂,開口︰「還是公主確定,自己已經殺死他了?」
「陛下也只要流月殺人,並無說,一定要殺死啊,更何況,賭場之上,裁判為大,所以,明月已經勝了(穿越之明月傾城5章節)。」明月轉身,不亢不卑地望著夜清寒,眼光熠熠地開口。
仿佛被那樣的眼神怔住,夜清寒微微一滯,隨即開口︰「想來公主,還不知道什麼叫殺人吧,未見血,刀劍不入體內,又算是殺?」
听了那樣的話,流月狡黠一笑︰「陛下,此言差矣,要知道,殺人有多種,比如毒藥,就是刃不見血,至于有無進入體內,陛下請看……」流月上前,拈起削落的發絲,望著夜清寒︰「身體發膚,同受之父母,一如所出,一如所是。怎能說未進入體內?」
夜清寒又是一怔,才要反駁,明月又再開口︰「常言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此人頭上物什,已被流月削卻一半,怎能說,明月沒有殺人?」
听著明月的反唇相譏,夜清寒又再冷笑,他望向了季粱︰「那麼季粱,你也認為他殺了人嗎?」。
不等季粱說話,明月又再開口︰「陛下,季粱將軍已經說過,陛下也是親耳听到,如今陛下又再質問,是否對自己所選裁判並無信心,也可以說是出爾反爾呢?」
「放肆!」
夜清寒一聲厲喝,令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全部跪倒在地。然而明月長袖一拂︰「陛下若要賜明月一死,明月同樣並無怨言,但,悠悠之口,乍有公斷。」
有風從身邊掠過,拂動夜清寒的鬢發,他傲然而立,神色陰晴不定。
明月直直地望著他,毫不畏懼。
面面相覷之下,夜清寒的神色忽然變了,他衣袖一拂,重新端坐在錦凳之上,淡淡地說了句︰「淨水明月,听封。」
都說夏天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明月怎麼覺得,這帝王的臉,真比翻書還快(穿越之明月傾城內容)。她望著夜清寒唇角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再次反駁︰「陛下曾答應明月,若流月一局勝出,陛下當對明月,不聞不問。」
不聞不問,這四字,明月更是特意咬牙說道。
「哦?」夜清寒淡淡地笑︰「朕只要你听封,有說過,不放過你嗎?」。
听著那樣的謬論,明月暗中嘀咕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但王命在上,不得不從,無奈之下,明月跪于塵埃之下︰「明月在此。」
「朕封淨水明月為丑妃,長居冷宮,欽此。」夜清寒,一字一句地說完,絲毫未變的冷酷眼神望著明月,嘴角浮現出了一絲輕浮的笑容,靜靜的等待著明月的反應。
誰知明月先是道謝,然後拍拍膝蓋的土,站起身來︰「若沒有別的事,明月告退。」說完,也不顧年輕帝王有些措手不及的神情,轉身就走。
「今日起,你應該,自稱‘臣妾’。」數步,明月的身後,夜清寒的聲音,淡淡的在其耳邊響起。
離開了讓人難以承受的冰冷的別院,回到了昨夜所住的小院內。
「去你的臣妾。」明月暗咒一聲,發泄似地向前面的樹根踢去,誰知︰「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她再定楮一看,這哪是樹根啊,分明是石頭做的石台,石凳之類。
小腿火辣辣的疼痛,不過最讓明月郁悶的是,想不到,自己還是栽在了夜清寒的手里,還什麼丑妃,她很丑嗎?想起夜清寒那玩味的笑容,明月頓時為之氣結,這個夜清寒,還真的是欺人太甚!
但,偏安一隅,在何時,何地,又有什麼分別?雖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但能平安度日,也就夠了!
這樣一想,她又釋然,在石凳上坐了半晌,這才緩緩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