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納夫 第四十六章︰無情

作者 ︰

「小宇又聰明又漂亮又乖巧又能干,為何你的家人卻都不喜歡你呢?」瞪大了清麗的眼楮,全是不解的困惑,而早對這一切習以為常冰冷的心近乎麻木的他,卻突然從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感受到了一絲的暖意……

「小宇不用怕,我會保護你。」一身狼狽的他對上她的固執認真,擦去嘴角的血,不禁搖頭苦笑……

「小宇,這個送給你,這塊琥珀項墜會代替我一直陪著你,如果你覺得冷清了,就對著它說說話,你看見里面的蝴蝶了嗎,那是我的信差,它可是會將你的話都告訴我哦!」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收到禮物,她幫他戴上,他便再也沒有摘下過……

「小宇,跟我走吧,跟我一起離開這個無情意的地方吧。」他靜默不語……「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跟我一起走?難道你對這里還會有留戀?!」他平靜地對著她,仍是不語……後來……「我不管!我不管!就算你不愛我,我這輩子也認定你了,我只要你……」

月影下,漂亮的長發隨著徐徐清風溫柔地舞動,干淨的衣擺隨著微涼的輕風翩翩然,只可惜,風過後,卻終究帶不走一星半點的幽怨和惆悵。「唉。」頹喪的嘆息,仿佛是唯一可以有的慰藉。

突然一物襲來,幾乎條件反射般用手抓住,然而將其握在手里卻是一愣,驚詫地望去,居然——是他的琥珀項墜。

「看來公主的病痊愈了對我們還是有些方便的,否則你我怎麼可能隨意地離開內院,來到外院透透氣。」

秋宇沒有理會前來的景陽,只是呆愣愣地看著手里的項墜,項墜失而復得,很少有情緒的他一時間竟百感交集。

「這里就是當年公主處死納蘭小姐的地方吧。」景陽完全不在意秋宇的沉默,接著說到,「這麼多年,你從沒有來過這里,來看看也好,有些事情終究是沒有辦法忘記的。」

「我是不是太無情了?」

「因為不愛她,所以覺得更加虧欠她,是嗎?」。

「也許我不應該選擇仇恨,這樣她就不會死。」

「這並不是你的錯,如果她能用愛化解你的仇恨,那麼她同樣也不會死。」

「看來你果然比我更無情。」

「不是我們無情,只是我們不能有情罷了。」

「那我們之間呢?」秋宇很想知道,在景陽的眼里,兩個彼此都自認是沒有感情的人,是否會真的有兄弟情義。

景陽一如既往,坦坦蕩蕩且平靜無波,「我們之間,也不過只是因為暫時需要彼此罷了。」秋宇心里苦笑,他這樣說,那便就是這樣吧。

「平日里你可不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景陽淡淡地說到。

秋宇再次低頭凝視著項墜,「或許是因為它,所以突然想更看清楚自己吧。」

「如果我是她,此時也該心滿意足了,能讓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記住自己,或許沒有比這更好的方式了。畢竟每個人早晚都會死,如果以無法避免的死亡為代價可以換來自己十分想要的東西,那麼即使是我,也會考慮的。

不過,如果死亡給活著的人帶來的傷害只是善意的失誤,那麼我為了死了的人,會好好地開心地活著;但倘若死亡不過是想給活著的人帶來愧疚的懲罰,那麼我同樣也會好好地開心地活著,為了不讓他得逞。」

秋宇仿佛頓悟般,再次握緊項墜,閉上了眼,如釋重負地長長吐出一口氣,「謝謝。」

突然又似是想起了什麼,「這個項墜……」他有些不確定,雖然他十分在意這個項墜,但卻不想景陽因為項墜而冒險。

「放心吧,是公主讓我交給你的。」

「公主?」怎麼可能?她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好心!

「剛才的那段話,也是公主說的。我只是代勞復述一遍而已。」

「什麼?你說剛才那段話,是公主說的?!」秋宇震驚,如果不是因為了解景陽的為人,他甚至開始懷疑他是否被公主給收買了!

「意外嗎?我也很意外。你說公主,她是個有情的人,還是個無情的人?」

「她的事,我沒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她為何會突然改了主意。」如果她不想為難他,又何必多此一舉贏走他的項墜。然而如果說剛才是難以置信,那麼現在的秋宇就是驚詫萬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你居然答應了她讓她去鬼竹林!!為什麼?你不是不知道她進去的後果,為何還要答應?!如果只是為了我的話,那這個項墜我大可以不要!」

「也許說不定這回會不一樣呢?」

「也許?你居然用我們六個人的命去賭一個可能的結果而且還是可能性極小的結果!我的命我不在乎,可是你的呢,他們的呢?」

「秋宇,你太激動了。我不過只是想求證一件事。」

「不是我激動,而是真的越來越不明白你。明明你可以阻止她出府,可你卻沒有。明明你可以跟著她限制她,可是你也沒有。你究竟在計算著什麼?」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結果會這樣。有許多事情,果然是沒有辦法全都算計在內的。」

「景陽!」秋宇發現自己幾乎是在用喊的,「這次如果歐陽俊晞沒有及時趕到,如果暗組同明組一起動手,如果你收到的消息再晚一點,那麼公主就真有可能被帶走或者被殺死,你知道那將是會是什麼結果嗎?不僅我們的命沒了,就連我們多年的苦心經營也全都沒了,就算這一切都不足夠引起你的重視,難道你那被軟禁在宮中的母親你也不在意嗎?」。秋宇走近景陽,雙手緊緊扣住他的肩膀,鎖定他的臉一動不動,強壓著怒氣轉而語重心長般,「景陽,難道你不覺得你自己最近很奇怪嗎?過去的你,可從來都不會這樣。」

「我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考慮這些?」秋宇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如果說自己這麼多年的固執是因為納蘭明蝶,那麼他的固執又到底是因為什麼,到底是因為誰!

「有,還是沒有。」景陽絲毫不為對方的情緒影響,仍是平平淡淡的語氣中,卻透著不容人拒絕的堅持。

「沒有。」秋宇無奈,他們兩個人,永遠都是他最後妥協。

「是嗎……」

「你究竟是怎麼了,」秋宇看不懂他這難得變化的表情究竟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當初你第一次見我時,問的也是這個問題,可是這麼多年,我也沒發覺你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沒事了。」

「唉——你這次又動用了七煞琴音吧,只要救了公主就好,那些人不過都是些小嘍,何必拼著自己內傷也要將其趕盡殺絕呢?」

「留著他們不也沒用不是,又不能利用他們搬到潔親王。」

「我說的不是這個……」

「好了,說正事吧,今晚怕是要你去侍寢了。」

「為什麼?公主不是只要你嗎?」。說完,自己又感覺有些不妥,然看向景陽時,見對方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不過他也的確很難有什麼別的反應。

「國公吩咐了,希望還可以向過去一樣,我們輪流照顧公主。」

「呵呵,國公大概是擔心公主會對你動情吧。不過國公倒的確是太高估他自己的女兒了。」

「但國公對過去的公主可沒有這樣的擔心。」

「……」秋宇不是沒有發覺,國公對現在的公主不僅比對過去的公主關心,而且還格外的憐惜。然還沒等秋宇想出個所以然來,卻听景陽接著說到,「如今府里我不行,子默自從公主出府後到現在就沒有回來,游紹航也不知偷偷跑去了哪里,承豪受傷,歐陽俊晞在照顧承豪,就只剩下你了。國公似乎對我們很不滿,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公主府里估計就要添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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