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祝家莊一役梁山大勝,宋江下令揮師進莊——于祝家莊祝朝奉宅內大擺慶功宴。
楊林一直覺得奇怪,自己看到了‘仇人’。卻莫名其妙的昏了過去。現在問其眾人,皆答沒有。怎麼回事啊,包庇敵軍?
這時,慶功宴最重要的一項上場——現場封賞或者刑罰。
「各位兄弟!」宋江喝了一聲,所有人靜了下來,看向他。
「承蒙各位兄弟厚愛,生死相交!與宋某沖鋒陷陣,才換的打破祝家莊!當然,軍師勞苦功高,若無軍師良策,恐現在依舊破不了那朱家小兒的莊戶!諸位兄弟也披肝瀝膽,現在,祝家莊城池大破。宋某人在此想,是該慶功,行賞罰了!」
見此,所有人滿臉興奮的看著宋江身後的戰利品,以及滿臉崇拜的看著宋江吳用二人。楊林見此,也只好放棄了尋找仇敵的想法,靜靜的等待下文。
「豹子頭——林沖,沖鋒陷陣,一往無前。一等功!賞軍士兩千名,及俘虜軍士三百人。以充馬軍!金銀……待回梁山大寨,一次分配。」隨行的一個記功軍士大聲道。
「好!林教頭理應得頭功!」宋江喊了一聲,眾人也開始向林沖慶賀,林沖被圍在中間,不是向眾人抱拳示意。
「小李廣——花榮……」
慶功會進行到一半,記功軍士的一句話讓昏昏欲睡的楊林一陣詫異,隨後看到那人,一個機靈。
「女後羿——花羽。于祝家莊內誤陷了楊林頭領。後將功補過,與梁山眾人里應外合,又射掉敵軍中軍旗。功過相抵!」
「好!」阮小七性子最快,又剛得了賞賜,大喝了一聲。隨後眾人也隨著慶賀。
林沖道︰「師妹可真是化險為夷啊。」
花榮笑了一下,似乎如釋負重。
花羽笑道︰「多虧了各位哥哥的鼎力相助,不然僅憑小妹一己之力,怎可破那祝家城池?也仰仗軍師高策啊。」
眾人听了,又是一番贊揚吳用的計策。
然而,眾人忽略了一個人,讓花羽功過相抵的至關重要的家伙……
「原來你就是女後羿!」楊林撥開眾人,咬牙切齒道。被自己人坑了,簡直是他莫大的恥辱!
「兄弟,不可沖動!」一旁張順拉住他,卻不知楊林哪兒來的力道,一把甩開了他。
「你一個女子卻居著這頭領之位!俺不服!我就不信你這小女娃能有多大本事!老子要和你單挑!」
楊林說這句話時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暴跳如雷啊!(眾︰這是五個字!)
楊林氣沖沖的沖她吼了一通,轉身沖了出去。
花羽被女子居頭領之位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正要沖出去與她比個高下時,在大帳邊靜靜立著的吳用輕輕拽住了花羽的袖子,然後沖她搖了搖頭。
花羽收到他的眼神後要出帳篷,花榮也投來一記眼神。後來與吳用宋江二人一對視,干脆走到這邊,低聲道︰「小小,假敗。」
她不情不願的點了下頭。說不上為什麼,狠狠地瞪了眼吳用,轉身沖出了帳篷。
就算花羽再生氣,長兄如父,她只能遵從。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必須遵守的一項。
比武場上。
楊林在憤怒的驅使下,狠狠地攻擊花羽。惹得她差點跳起來狠狠的反擊。
她知道,楊林不是他的對手。可這麼躲下去任誰都會有紕漏啊。她居然只能破綻百出的攻擊!一切都拜哪個好軍師所賜啊!
她心中有火卻發不出,又因為吳用是第一個向他示意的,所以心里特別的窩火,對吳用的好感由以前下降的位置又下降到了不可思議的低!
一直打到傍晚,楊林才看出是她在刻意克制自己,讓著他,覺得自尊心受到了侮辱。怒氣滔天的頻頻下殺手。
花羽被逼得一直後退,身上在不經意下有被劃出了道口。宋江等人在外面看得焦急,中途正準備讓花榮射箭分開二人,卻被吳用止住了,只能心不在焉的繼續觀戰。
見花羽頻頻受傷卻不敢反擊,外圈知道花羽戰斗力的好漢們都覺得窩火,也覺得她忒小家子氣了,居然不敢反擊。不由得散了場。不再看著讓人窩火的爭斗。
終于,花榮不顧吳用宋江的勸阻,張弓持箭射開了正如火如茶的打斗兩人。
楊林一個趔趄,被射退了十步之余。又要沖上去後花榮手持弓箭怒道︰「楊林兄弟,莫欺人太甚!」
楊林愕然,想了想後道︰「楊林慚愧。」爾後抱拳退去。
花羽大口喘著氣,死死地盯著楊林的背影,隨後身形一墜,昏了過去。
她現在衣服被楊林的配劍劃的破破爛爛的。有的還透出點點血跡。似乎受了不小的傷,但想到兩人實力懸殊,她應該只是皮外傷。
「快請郎中!」林沖叫道。
「花榮兄弟,小妹怎麼了??!!」宋江焦急地問。
「小弟也不知道怎生是好啊!」
「花榮兄弟莫慌,先將她抬進進帳篷,待郎中來了再說吧。」吳用看兩人焦急的樣子,不由得出聲道。
……
叫郎中號了脈,知道無甚大礙。眾人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也都散了。
眾人離開一個時辰後,花羽悠悠轉醒。回想剛發生的一切,心中有點感慨。吳用心里當真是除了梁山還是梁山啊。處處為這梁山著想,為了宋江著想啊。
勉強起身,痛的她不由得咧了咧嘴。
自作孽,不可活啊。
誰讓他招惹楊林來著,看來今天,這事兒還沒完。
不過,她陰笑了下。只要他下次再敢這樣拼命下殺手,老娘才不管軍師還是誰勸阻,一箭把你釘到牆上,看你還雪恥不!
換了身月白色服走到帳外,才發覺月色朦朧,如天穹之上綴了盞明燈,幽幽月色隱約間灑遍大地,讓人詫異這月光的力量。
「咦?是軍師?那麼晚了,他怎麼還沒睡?」望著不遠處帳內散發出的暈黃,她不由的好奇。
「管他呢,,,」準備回帳棚時,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回神道︰「正好有些事還不明朗,今晚恰巧向他討教吧。」
想畢,她整了整身上披風。向吳用的帳篷走去。
「軍師哥哥。」
「花羽小妹?」吳用收起望著書的思緒,沖她笑道。完全沒有詫異于怎麼這麼晚了來找他
「今日一亂,小妹可好了?」說罷看了她一眼。
「小妹已然無礙。只是……」
「那小妹來此有何貴干?」
「小妹為那任康山紀域一事而來。」她笑了笑,「小妹吃虧可是吃得不明所以啊。」
「哦?」吳用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挑眉道。「紀域那廝無恥,反悔反我梁山,被林教頭刺于馬下……」
「哥哥,小妹要實話!」花羽打斷他,鏗鏘道。
她知道這個地方吳用敘述時漏洞百出,她吃虧也吃得不明所以。今天一定要問個仔細!
吳用思索了一下,忘了一眼花羽,說︰「好吧。小生倒是驚異與小妹的頭腦。竟如此細致。」
「呵呵,」花羽干笑,爾後正色。「軍師請講。」
吳用淡淡道︰「小妹對我防備之心慎重啊。不過這才是生存之道。的確,紀域非是反出梁山。紀頭領豪爽仁義,怎奈我梁山水窄,容了晁天王與宋公明已是萬幸,紀域若進我梁山,頂會引起軒然大波。說不定,最後是它主宰我等。」
「怎麼可能……」花羽明顯不相信,猛地打斷他。
「紀域之能,非我等所料。只是我與他交談後,才發覺此人乃大才。只是,他這大才,只可居于首位,而決不可居于次。否則將有逆反之嫌。」他解釋道。
「故而……」花羽已經無力反駁,原本想為先前自己無辜受罰討個說法,卻不想吳用竟有這般說法!
是真是假,他們心里自是清楚。只是礙了面皮,說破了究竟是沒個好處,反而傷了情義。
吳用一語帶過,當真是半點口風不漏啊。
不知何時花羽出了吳用的帳篷,溶身于蒼茫夜色中,一直站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