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幾天,他們商量好提前兩天一起到學校去。
師生沒有全部到齊,有些地方還沒有供電,到了晚上漆黑的有點嚇人。
管理女生住宿的老師先來了,每棟樓進口處設有登記處,男生不能隨便去女生宿舍。
李證去找夢捷,被值班老師攔在門外,沒辦法,他打了夢捷宿舍的電話。
夢捷悄悄地下樓,來到操場。
李證急迫地摟住夢捷,吻住她的嘴唇。
「我想死你了,你想我不?」
「我也想你!」夢捷臉色緋紅,夜色籠罩的校園,只听見他們急促的呼吸聲。
整個假期,他們各自應對中學同學和家里的親朋好友,再加上過年走親戚,根本沒時間聯絡。
此時,沉浸在他們的兩人世界。
北方比家鄉冷得多,李證穿上防寒服,頭戴毛線帽,手里拿著一雙可愛的情侶手套,讓夢捷把手伸進已經暖熱的手套里,然後拉開防寒服的拉鏈,把自己跟夢捷瘦小的身子裹在一起。
附在耳邊輕輕問︰「暖不暖和?」
「暖和,暖和多了。」
「走,我帶你去那里吧!」他拉著她往無人處走去。
夢捷很緊張,不由得心跳加快,一個多月沒機會單獨相處,見到日思夜想的他,興奮地血液沸騰,臉上泛著紅暈。
像往常一樣,他邊走邊講鬼故事︰「從前有個女的死後,變成厲鬼來找以前的男朋友,他們走進樹林」
「媽呀--我害怕!別講啦。」下面的故事,夢捷听過,所以不讓他繼續講下去。
竹林邊的夜色里,因為沒有燈光照射顯得特別黑,她嚇得閉上眼楮鑽進他懷里。
目的達到,他得意的哈哈大笑︰「有我呢,你怕什麼?我編的,假的--」想嚇又怕嚇到她,急忙解釋道。
他們在空地前找到熟悉的長椅坐下。
眼前的草地冬季已經干枯,草像塊地毯均勻地鋪在地面上。
記得這是夏天,他們肩並肩看星空流星落下的地方。
她搶過他手中沒喝完的半瓶純淨水,灑得他滿臉是水,他飛奔過來抱緊她使勁撓癢癢的地方。
他們久久親吻不肯松開的地方旁邊幾顆四季常青的樹木,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響。
李證溫暖的手摟緊她的腰,滾燙的嘴唇再次貼近她的芳唇,用力咂著。
「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時每刻都在想,分開的時間,上帝真殘忍!」他在耳邊喃喃蜜語,打開她澎湃的感情閘門。
親吻一陣,興奮地在草地里滾爬起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初夜在多次中,疼痛而興奮地付出,眩暈襲來,他們相擁著,久久地擁抱在一起。
偷吃禁果,不顧後果,接下來她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沖動是魔鬼,會使人後悔莫及。
「你剛才跟誰出去了?到哪去了?」李證手里拎著兩份盒飯,只是一會兒沒見到人,就急切地問。
「我跟同學去大門外買東西了。」怕他誤會,她急忙解釋。
他追問得詳細,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跟誰?」
她繼續解釋︰「跟安娜和她男朋友一起去的。」
他緊追不放︰「跟他們出去干嘛?是不是看上人家男朋友了?」
「逛了會兒,呵呵--人家有女朋友」李證余怒未消,夢捷笑的頗為尷尬,笑容定格在剛開始的一剎那,就已消失,眼楮里即刻汪著疑惑委屈的淚水。
以後的日子里,只要夢捷一個人出去,他不跟上都不行,跟女生一塊出去玩也不行。
總懷疑她會跟別的男生在一起,回來就吵架,夢捷的自由被限制了。
為什麼會這樣?這麼帥的男人怎麼沒有自信呢?到底是什麼觸動他的神經?
人與人之間很正常的交往,他都不能接受,他還能接受什麼?
夢捷愛他,怎麼可能亂來呢?只不過生交朋友,性格活潑開朗而已,至于大動干戈,興師動眾地審問嗎?她怎麼忍受得了他的猜疑?
受一肚子委屈回到宿舍,真是越想越來氣,跑到樓下,把他從男生宿舍樓上叫下來,想辯個理出來,洗刷清他強加給自己莫須有的罪名。
李證說話聲音很大,兩棟樓的男生女生,全部伸出腦袋,往窗外觀望看熱鬧。
全校人都知道了,他們更加出名。
有人說︰「他倆性格不合。」
有人說︰「小情侶鬧矛盾,一會就完事。」
他們互不相讓,越吵越凶,已經暴露性格不合的苗頭。
後來打起來,舍長急忙拉開他︰「好男不跟女斗,動手打人的男人不是男人!你在干什麼?夢捷,你還不快走!」
打人,有了開始,就容易成為家常便飯,還沒結婚就有家庭暴力傾向,讓夢捷寒心,不及時制止改變他,後果不堪設想。
鬧的最凶一次,她吞服多半瓶消炎藥,至少有五六十片,當時如果有毒藥她會毫不猶豫喝下去,昏過去的瞬間,李證一下跪在床前哭泣,捶打胸膛痛心疾首,很是心痛的樣子讓夢捷難過。
她沒有任何語言,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淌,但願這次教訓,使他改掉自身壞毛病,讓這次付出為自己爭得應有的自由,應有的尊嚴,總說自己屬于他一人,不讓跟任何人來往,她無法忍受,臉都在同學中丟盡了
上大學最後的日子里,沒有同學敢跟她在一起,最要好的安娜同學,也是畢業後網上聯系過。
沒有同學朋友的日子,她是那麼孤單,唯一一次和安娜出去,他也趕到校門外把她拽回去了。
夢捷受不了了,她生氣,她痛苦,把他們的合影撕扯成碎片,從窗戶上拋下去,正式提出分手。
李證一張張地撿起來,準備把它們用膠水沾合起來
突然,他把拾起來的照片重新撕爛,拋向天空,手里拿著刀片,對著夢捷喊︰「不要扔了,你還有完沒完?你不要我,我也不想要活了!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就不理解呢?你這樣做等于用刀殺了我,還不如我自己了斷」
刀片割破手腕皮膚,鮮血順著李證的手心往下滴。
夢捷沖過去抱住他哭喊︰「別這樣,我們不分手,不分手了,再也不提分手,行嗎?」。血淋淋的一幕,刻在她心里永遠無法抹去,兩道疤痕在她心中留下陰影。
他雙膝跪地,無力地垂下雙手,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她不知道,他無法自控的情緒怎樣才能冷靜,過激的個性怎樣才能改變,只能試著慢慢改變吧!
大學畢業的時候,他們問家里要錢,合租一間四合院民房。
夢捷愛狗狗,買回一只北京京巴狗,小狗雖然不是很純正,四個小蹄子上有均勻的黑色短毛,可是,非常可愛,成了夢捷的最愛。
盡管多數時間給它吃的方便面,它對主人很忠心,每天下午耐心等待主人帶它出去溜溜。
小孩子見到狗狗可愛,用他們的小手模狗狗的頭,李證愛憐的抱起小孩,對夢捷溫柔的說︰「你給我生個小孩後,我才給你自由。」
抱孩子這個時候看這個男人有他可愛的一面。
逛到集市夢捷又喜歡上小白兔,李證給她買只竹籠圈養的兔子,每天喂大白菜葉,房間小空氣不好,最後忍痛送給別人。
時間被這樣打發著,孤單又哀傷,他們沒多少話可說。
爸媽壓根不知到,她在外地發生的事情,默認李證是夢捷的男朋友,兩家大人平平靜靜,心平氣和地像普通人一樣來往了幾次。
心愛的京巴狗,營養不良生病死掉,葬在河邊沙灘上。
埋葬在那兒,它每天可以看見清清的河水,明媚的陽光,飛馳的車輛,喧鬧飛速發展的城市,忙碌積極向上的人們。
最愛的狗狗死了,她的心變得更哀傷,想回到父母身邊抓住親情。明明在外地有很好的發展,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工作,夢捷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可是,因為她太壓抑,不得不回到家鄉。
她和他爭吵不斷,不時大聲質問李證︰「你讓我失去所有朋友,失去朋友的友情,難道父母親情你也要搶走嗎?」。
「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不想失去你!」李證比她更大聲吼著,聲嘶力竭,歇斯底里叫喊著,活像神經病發作,仿佛回去,就要遇到鬼怪猛獸似的。
為什麼會這樣?如果擺月兌他的糾纏多好!他知不知道這樣說愛一個人,令人心生反感,及其討厭。
夢捷回家不到一個月,李證馬上辭掉工作跟回來︰「夢捷,我愛你!」
電話中他第一次說出這句話,在她的記憶中,每次接電話幾乎都在吵架。
也許因為分開一個月,已經化解心中的怨氣,夢捷有些情不自禁想他︰「那你回來吧!」有時候,人真是個復雜的感情動物。
沒辦法,誰讓她招惹上他,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咽,湊合慢慢過吧!
但願他這次回來,可以真心面對自己,善良順服也許會給她帶來一線生機。
可是,美男的外表充滿誘惑!
一個瓢潑大雨的夜晚,李證斜靠在夢捷家樓道里停放的自行車上,手里拿著手機不停地打給夢捷,催她下去。
他為昨天提出分手的事而後悔!
他回來見到小時候一個院子長大的初戀女生,剛上大學時,女孩寫信追過他。
他們一起談了四個小時,不知談了些什麼,他自己提出要和夢捷分手的。
分了也罷,反正父親一直不喜歡他,夢捷以為這下可以解月兌了。
沒想到,那女人有兩部手機,用來給不同的男人打電話,被他發現,想來想去,還是夢捷好。
他又反悔,頭一天分手,第二天又徹底反悔!
他來找夢捷,就在樓道里等著,直到她出現。
夢捷被吵得心煩,生氣關掉手機。
只听見門外樓梯口的腳步聲,急急的,時兒上去,時而下來,深夜寂靜,腳步聲尤其響耳。
本來想著心事睡不著覺,腳步聲擾得她更加無法靜下心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閃電夾雜著雷聲,天空下起夜雨。
後半夜下雨,刮來的風格外陰冷,雖然是夏季,李證凍得瑟瑟發抖,身影時而縮成一團。
他打扮的花哨,閃銀光的暗花黑襯衣,在閃電的照射下,盡顯公子的潛質,長袖襯衣袖子高高挽起,身子斜靠在自行車上,二指夾著香煙不停地抽著,散落滿地煙頭,嘴里里悠閑地吐著煙圈。
夢捷忍不住打開衣櫃,拿出一件父親的外套,悄悄跑下樓。
夢捷下來,他頓時來了精神,此時已經凌晨三點。
夢捷太了解李證,見不到人絕不會走,再加他體質不好,感冒老不好,擔心他病情加重,要不然才難得理他個忘恩負義的禍害。
也許是見到夢捷激動了一下,煙嗆進氣管,他發出陣陣咳咳聲,急得直掉眼淚,非要夢捷答應和好,才肯離去,看他難受的那個樣子,她無奈,只好點點頭。
其實,兩天前嘴上答應跟他分手,心里很難過,捂著被子哭了一晚上,淚水淌下來打濕半邊枕巾,第二天眼楮又紅又腫無法見熟人。
畢竟好了幾年,談戀愛一次就夠了,誰想走彎路?
他如果改掉壞脾氣,夢捷也不是不能接受他。
可能是愛情的自私讓李證心胸如此狹窄了吧?盡量把他往好處想。
糾結呀!相處一起老吵架,分開又如此難忘,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原諒他?簡直恨自己沒骨氣。
為何這樣軟弱?原諒太多次仿佛變成一種習慣,好像她天生就該忍受順服,夢捷的心里好難過,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