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沉暗暗的,天陰下來,店里清閑沒有客人。子玄心情低沉的坐那不語,靜伊無心的找著活擦擺著貨架,肖林也跟著安靜起來,整個店內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忽然陳德進來,靜伊再見他,自己倒沒有了上兩次的害怕緊張,子玄緩站起,肖林盯看他心下嘀咕︰「怎麼他又來了?」
靜伊向前︰「大叔,您好。」
陳德對靜伊的禮貌第一次面和目善的在靜伊臉上停了幾秒。靜伊看他走近子玄還是恭敬的說︰「子玄回家吧。」
子玄背過臉去︰「不是說和我斷絕關系嗎,怎麼又讓您來!」
靜伊見陳德氣和哄意的給子玄又說︰「董事長讓我來給你好說,你爸很擔心你,一起回去吧。」
「他讓您給我‘好說’!不是‘命令’?」子玄抵觸反問的。
「子玄,董事長真的是讓我給你好說……」
子玄沒等說完,說︰「陳叔您回去吧,您告訴他,既然說和我斷絕關系,我就永遠不會再回去。」
「子玄。」靜伊急向前說︰「不要再任性了。」
子玄看著靜伊要說什麼又無奈收回轉過臉去。
陳德對靜伊說︰「顏小姐,董事長交代要見見你,讓你一起去。」
靜伊愣了下,心下問︰「要見我?」
子玄驚忙對靜伊說︰「靜伊,不能去!我爸見你不會有什麼好事。」
靜伊沉定了下勸說︰「子玄你不要那樣認為。」
「子玄和顏靜伊小姐一起走吧。」陳德又說。
靜伊听他竟叫出自己的名字,惑然。
「我不回去!靜伊也不能去!」子玄 氣說。
靜伊轉身對陳德說︰「大叔,您先去車里等著,我會好好給子玄說通的。」
陳德又定看了下靜伊︰「嗯,我在胡同口外等著。」靜伊送至出門走去。
靜伊回屋看子玄拉起子玄的手︰「子玄,到外面我有話跟你說。」
「靜伊,你不要給我‘說通’什麼,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子玄說著。
靜伊直拉子玄出店邊說︰「你爸爸一次次讓陳叔來找你,他是很擔心你,你不要總是把你爸媽對你的關心看作都是束約。」
「靜伊,不能回去,你不能去,我爸他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我們要在一起就必須去請求你爸媽的同意。」
「你不知道,根本沒有用,他肯定不會同意。」
「我去和他講道理」
「在我爸面前是從不會有‘道理’可言,只有對‘命令’的‘服從’。」
「我會用我的辦法去說服他。」
「你說服他,不可能。你不了解他,他像冰一樣冷堅石一樣硬!」
「我不相信。」靜伊氣擰說。
子玄起急掙開手停下看著靜伊︰「你必須相信,听我的,不要去。」
靜伊站立對視著子玄鄭重說︰「子玄,你好好听我說,我不希望你因為我離開家,也更不想我們為了愛情自私的只顧我們自己,你爸媽會難過傷心,那樣我會覺得我是一個‘禍手’,不會開心,你失去親人也不會快樂,你不是也說我們在一起要開心快樂嗎?如果那樣我們還能開心快樂嗎?」。
靜伊頓了一下接說︰「子玄,我已是一個沒有了爸媽失去親人的孤兒,我不想你本有爸媽卻要失去。我們要在一起,你爸媽我是必然應該要面對的,我希望你有一個幸福的家,也因你我也會又擁有家,子玄請給我一次再擁有爸媽的機會吧。子玄,不要一個人承擔,這屬于我們兩個人,讓我去試試,我們一起共同面對。」
「靜伊……」子玄無奈著有話沒再說下去。
「一起去吧。」靜伊安慰的略笑了下。
靜伊和子玄到路口外,陳德見過來忙打開車門,子玄靜伊上車,陳德開去公司。
一路上子玄沒說話,手搭在半開的車窗上拖著下巴,蹙著額頭朝窗外看著,心里惴惴不安。靜伊也沒有開口,不由的有點緊張,心下開始不斷揣思,想著︰子玄的爸爸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像子玄說的威嚴冰冷?我應該怎樣的態度面對他?第一印象該怎麼表現?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和他講道理?為子玄討回一些自由。如何征求他對我和子玄的同意……靜伊一遍遍在腦里心里揣索著。
半個小時後靜伊見車開到一棟辦公樓前。陳德下車給子玄打開車門,靜伊隨著下來。陳德說︰「這邊走。」靜伊剛要跟陳德走,子玄在後面抓住靜伊的胳膊說︰「還是不要去了,我爸肯定會給你難堪讓你受不了,靜伊還是我一個人去給他說吧。」
「說好了我們一起面對。」靜伊說對視著子玄在擔心的眼楮︰「放心吧,沒事的,我會有方法做好的,走吧。」
子玄知道自己已是說服不了靜伊的,奈難跟著走。靜伊倒覺得多了些勇氣,說到‘辦法’腦間又猛然間茫然的,剛才所有思緒做好的心里準備卻一下子都沒了,跟陳叔走到大廳又跟著進了電梯,下電梯三樓走過道廳到寫著‘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前。靜伊吸了口氣定了定神,給子玄示意的略笑的表情,見陳叔敲了聲門推開進去,靜伊和子玄跟進去。靜伊見子玄的爸爸坐在一張長形黑色辦公桌前,威嚴的像尊神像。
「董事長,他們來了。」陳德說。
靜伊從眼下窺視著他,分背的頭發,正宗黃皮膚的臉嚴板的表情,濃黑的眉毛,略高的鼻梁,這點子玄像足了他,那雙眯鋒著的眼楮讓人覺得緊張,靜伊躲過他的視線微低著頭,覺到他在打量審視自己。子玄站旁邊背視著爸爸。
「您好。」靜伊覺自己聲音里有點緊張。
「你就是那個從外地安徽跑來北京做理發的女孩?」
听他如雷響般的聲音在問,靜伊詫疑︰他怎麼知道家鄉地址?自己從沒有和子玄說過,難道他在調查我?還是應︰
「是。」
齊政說︰「子玄,你先出去,我單和她談談。」
「為什麼?我不出去。」子玄急氣說。
靜伊視對著子玄擔憂的臉說︰「你先出去吧,放心,沒事的。」靜伊說著往外推著子玄。
「請您不要為難她。」子玄對爸爸說著出了門,靜伊把門關上。
齊政量視前面這個和預認的大不一樣的樸素檢點的女孩,沉了會問︰「這段時間齊子玄總和你在一起?」
「是。」靜伊應,鼓著底氣說︰「我認為您作為一個父親對子玄不要太過約束嚴格,應該給他的是自由和快樂。」
齊政本要好言,可听氣上來︰「我怎樣做父親還用你來教嗎!你知道你來的這是什麼地方嗎?」。
靜伊听他的語氣知道自己的話像是已冒犯了他,低下眼︰「很抱歉,我不知道。」但開始的緊張漸漸沒了,听他在說︰「這里是齊世集團,有上千人員工的公司……」
靜伊沒等他說完便說︰「這些和我有關系嗎?」。
齊政听,沉肅說︰「我倒希望你認為這和你沒關系!所以你要盡快離開子玄!」
「為什麼?」靜伊正視著齊政︰「我和子玄相互喜歡,那不可能!」
齊政厲顏重聲︰「將來子玄將是這個公司的主掌人,你必須得離開他!我可以給你些錢,離開北京,最好去一個遠些的地方。」
靜伊頓覺得渾身的毛孔聳立在抖,心里冷笑了下,強耐說︰「我和子玄在一起,我只是喜歡他人,並不是他的地位和金錢。您以為您那些金錢就能買一個人的‘人格’嗎?您做為上千人員工的董事長難道就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格嗎?我不會離開子玄,戀愛是我們的自由,您無權管轄和約束!」
「你必須離開他!我看你這個毛丫頭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指責我!怪不得子玄這段時間越來越倔強,我看都是跟你帶壞的!你必須馬上給我離開他!」
靜伊瞪視他暴怒的命令,終于明白子玄說他爸爸的不講理,簡直是霸道,「我是決不會離開齊子玄的!您不覺得您很不講道理,霸道嗎?」。靜伊頂撞著。
齊政怒起︰「霸道?你竟說我不講理!我看你膽子簡直大到了極點!這個年齡不去上學拿個學歷,一個女孩子竟做著發廊的工作!」
「美發師怎麼了,我喜歡我的工作,憑自己掙錢。」
「憑自己掙錢,在那種環境接觸些什麼人,還喜歡那種工作,真不知羞恥!」
靜伊瞪著眼發著,听他在繼續著︰
「你的父母到底是怎麼管教你的,爸媽是怎麼當的,讓一個女孩子出來掙錢,如果沒有能力有錢養孩子,早就不要要!」
靜伊萬般難受,心如裂石,受到撞擊一樣,眼淚在眼框里打晃,大喊︰「請您不要指責我的爸媽!」高聲︰「您作為董事長只會在背後暗地調查別人,就不會查的清楚些嗎?」。
子玄在門外听著爭吵似的聲音忙推門進來,看著靜伊滿眼的淚,即急憤對父親︰「您怎麼這麼對她?我告訴您!無論怎樣我們是不會分開的!」
齊政喝道︰「是在袒護嗎!想要在一起,就先離開那個工作再說!」齊政看出知道是不會放棄工作的就此說。
「那不可能,我是決不會放棄我的工作!」靜伊高喊開門跑出去。
「爸!您太過分了!」子玄狠狠的看了眼父親跑出去追靜伊。
齊政怒發豎起肺憤腸直的坐著,陳德在邊上說︰「董事長,我忘了告訴您,這個女孩子已沒有了父母,她是個孤兒。」齊政立愕然一聲不吭半天沒語。
靜伊跑出院外眼淚泉涌一樣簌簌流,陰沉沉的黑天,靜伊眼里的淚遮著視線覺得眼前那樣沉那樣黑。「靜伊……顏靜伊……靜伊」子玄在後面叫追著。
自己一直認為喜歡的工作竟在別人眼里是那樣的,是一種恥辱,羞恥,還連同爸媽被指責,靜伊整個人像墜入底谷一樣,覺得自己好低微,萬分的低微,沒有方向的往前跑著,子玄一直追喊著。
靜伊不知是哪的跑到一條河岸停住,再也無法控制的放聲哭起。
「靜伊怎麼了?我爸對你說些什麼了?對不起靜伊……」子玄無措的說著。
靜伊一直哭,心里淚像河水一樣湍流,不知過了多會漸漸止了哭聲。
子玄難受說︰「靜伊,別難受了,不管他說了什麼,我爸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靜伊低咽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靜伊,請不要說放棄。」子玄苦著臉。
「我只想靜一靜,你回家吧。你爸爸是擔心你的。」靜伊沒有正看子玄的臉。
子玄僵了一會︰「靜伊,我們不能因為我爸的不同意就斷開,我們的感情不能放棄。」子玄聲音帶著哭。
靜伊遲片刻,在此刻不知該怎麼做,怎麼打算。瞬間,雨從烏黑的天空下起,打濕靜伊的眼楮,淋濕子玄的頭發,靜伊說︰「回去吧,如果你不回去,以後就不要再和我見面!」
子玄眼存淚︰「靜伊,怎麼要這樣?以後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子玄跑去。
靜伊睜睜看著子玄離去的背影,子玄的委屈讓自己好痛心,淚水又涌出和雨水交混在一起模糊了眼楮,看子玄屈憐的身影漸漸地、遠遠地消失在雨里,許久許久靜伊才挪著腳步。
雅琴見全身淋濕的子玄回來,欣喜又心疼忙叫柳嫂拿來毛巾,不由淚滿眼眶說︰「你還是回來了。」
「是顏靜伊讓回來的。」子玄失意的說句。
「你知道你有多傷媽的心嗎?你就離開家連媽都不要了。」雅琴說。
子玄站那再一聲不語,雅琴接過柳媽拿的毛巾剛要擦,子玄便走去上樓,雅琴看著沒神的子玄,哽說︰「你怎麼回事?你為一個女孩子就這樣,你讓媽好難過。」
子玄進臥室,雅琴敲門叫著,沒開門,也沒應聲。雅琴又淚如雨下,哽咽哭起。
靜伊不知多長時間不知怎麼回到家。肖林開門見滿身是水失神的靜伊,急問︰「靜伊姐,怎麼了?」
肖林直看著不應聲,擔心搖著靜伊︰「發生什麼事了?靜伊姐你說話呀。」
靜伊低低的說︰「沒事,我想去休息。」緩地走去臥室。
「是不是又是齊子玄的原因?是齊子玄他爸爸……?」肖林問看靜伊進臥室去關上了門,心下滿急擔心︰一定是齊子玄他爸爸的原因……
靜伊換衣服倚在床上蒙著被子,沒有任何思索,像是沒有心跳,腦間靜止了的,一晚上。
早上雨已停,靜伊起來洗漱完,準備出門,肖林看靜伊臉色蒼白的沒精沒神,說︰「靜伊姐,我一個人去店里,你在家休息吧。」
「沒事的。」靜伊說開了門出去,肖林只好鎖上門去推車。
靜伊推著車騎上,一路上昨天去見子玄的爸爸的面景開始浮在腦前,那些話不斷地在耳邊回蕩,一句句,一遍遍,心下不停思緒︰
自己的工作為什麼在他們眼里是那樣的?羞恥?他們怎麼那樣認為?為什他們不去睜明眼去清楚的看清本質實際?是與其它那某些不一樣的,他們怎卻就一類具同……
為什麼他們有錢人連別人的‘人格’也要用金錢去買,他們竟然是那麼不尊重一個人的‘人格’……
他們有錢人只站在他們自己的位置去論事看別人,而看不見別人的貧窮是與他們不一樣的,自己還讓爸媽也連被指責……
難道自己就這樣認輸嗎?認輸的失去愛情?離開自己喜歡的人嗎?失去自己心里喜歡的人……
這樣索想的到了店里,靜伊開始打掃著衛生干活,不發不語的干著,可心間還是不斷在思緒︰我就這樣要因子玄的爸爸不同意離開子玄嗎?讓子玄離開我嗎……可是我真的喜歡子玄,我能離開他嗎?離開子玄我會很難過,子玄也會傷心……
不,我不那麼認為我自己的工作,自己做的正正規規,行的堂堂正正,不是像他們所認為的那樣,我是在靠自己的勞動掙錢生活,我是在為我哥的夢想……
我不能離開子玄,我不能放棄我們的愛情,我要捍衛自己的愛情,我要爭取我和子玄戀愛的自由,也不會放棄工作為哥的夢想,我不能認輸,我決不能失去齊子玄,不能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