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農村的過年初一早晨家家戶戶貼著對聯,鞭炮轟隆,人人穿著新衣,心興顏笑,歡樂開懷,走家串戶拜年,相鄰村民紛紛給邢爺爺這位年高輩長的老先生拜年。過完初一又是元宵,張燈結彩,人聚歡騰,過節的歡樂熱鬧讓靜伊傷懷的心情慢慢釋緩了許多。
一晃是春天,燕子歸來,冰雪融化,河溪流淌,小草發芽,樹木開始返青,山上漸漸變綠,春暖花正開,鄉鄰畜養著小雞小鴨,孩童趕著羊群上山坡。
這天傍晚,靜伊在村頭見一群玩耍的孩子,看一個小男孩被其他孩子撇在一邊,搖著頭擺著身子,靜伊以為他在哭,便走過去想哄哄他,到跟前見他嘴里嗚嗚啊啊說不清,也听不明白。靜伊去輕拉他,見他抬頭斜眼看看,嘴里又吱吱呀呀轉身搖腦擺著手。靜伊試著輕問︰「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他愣著左右看著靜伊向跟前挪了兩步,似乎听清嘴里吐著「姐姐」兩字,一會又吐出︰「傻蛋」,又忙轉身嗚里哇啦的搖頭擺身走開。靜伊後來听村里張嬸說︰「這孩子是村後張大爺家的孫子,很可憐,是個弱智兒,從小生下就智障。現在九歲,見人害怕,說不清話,時而也能吐清一兩個字,別人給他說話他不明白,村里人都叫他「傻蛋」。他的爸媽都去外省市打工,只有他六十多歲的爺爺看照他。」靜伊以後便常看見他一個人在村里街巷搖頭擺手吱吱嗚嗚自言自語。靜伊時常試著去哄他和他玩,慢慢的他不再害怕,靜伊和他玩游戲,追著他玩,靜伊笑,他時而也咧嘴笑笑。久而久之他開始願意跟靜伊說話,見靜伊便吐露著舌叫︰「姐姐,姐姐」。有時說出一句一半句讓靜伊能听懂的話。靜伊常帶他去山上玩,給他取名叫「傻娃」。他點頭咧嘴高興的樣子。
一日在街頭靜伊和傻娃在玩,幾個青年小伙站一邊對這邊笑邊嘀咕些什麼,靜伊沒理會和傻娃繼續玩著。
過了幾日,這天傍晚,靜伊和邢爺爺在屋里摘菜,鄰居家的秦嫂和三個小伙進院,靜伊看清一個小伙是那天見的中的一個。靜伊見秦嫂走近來笑說︰「邢大爺,摘菜做飯哪。」那幾個小伙站大門邊招呼︰「邢爺爺好。」靜伊看眼秦嫂繼續摘手里菜。秦嫂顏開喜笑對邢爺爺說︰「我想給您說個事兒,您到這邊。」秦嫂拉邢爺爺走站門外︰「呃,一直在您家的靜伊姑娘樣貌長得好看,細窕的身材很標致,給他在咱村里謀個人家。」她示意看了外邊一個小伙,邢爺爺看了眼,她又說︰「就是那個頭發長點的,是咱鎮長的兒子,叫蔣先坤,長相可以,家里有勢有錢,二十九,一直沒中意的,他見過靜伊姑娘就看上了,這不,讓我來給您說說,咱靜伊丫頭跟了他一定好日子享福。」
邢爺爺听著,慮說︰「靜伊那丫頭是個仁意善良的孩子,外鄉人是個孤兒,能給她找個好人家是個好事,可那孩子是個心里有想法有思想的孩子,這事兒我得先問問她的意思。」
「好,大爺,我在這等著。」秦嫂喜興說。
邢爺爺走過來把意思剛說,靜伊驚忙說︰「不,爺爺,我不能。」「丫頭怎麼了?」邢爺爺問又說︰「靜伊丫頭,你是個可人的孩子,我這把年紀咱們踫遇認識,能給你謀個好人家好好生活,也不負咱爺孫認識一場。」
靜伊急說︰「不,邢爺爺,我不想找人家,也不想找對象。」
邢爺爺說︰「那小伙在外面,我看了眼,相貌還不錯,他是這鎮上鎮長的兒子,當年選鎮長的時候還請我參與,人比較守職顧家,想必他教育的孩子應該可以,你將來也定不會吃苦……」
「不,我不要,我不想。」靜伊搖頭說。
秦嫂進來︰「靜伊姑娘,那小伙子挺不錯,家里有錢富裕,成了一定會是好日子過,他就在外邊,我讓他進來見見………」
「不,不用了,我有喜歡的人。」靜伊往後退月兌口。
邢爺爺和秦嫂乍驚,「有喜歡的人?」秦嫂問。
靜伊強定說︰「是已經有喜歡的人,請您不要幫我找什麼好人家,快讓他們走吧,謝謝您的好心。」
邢爺爺點了下頭對那秦嫂說︰「回去吧,以後不要說了。」
秦嫂沒興面面走去叫那幾個小伙一塊出院。
靜伊的情緒平緩下來,邢爺爺看看靜伊,問︰「靜伊……你說你有意中人了?」
靜伊咽口唾液說︰「是的。」
「他在哪?是干什麼的?」
「他在北京……在我來這之前我們分手了。」
「那……」
「可我沒有忘記他。一直沒有……所以現在我不想找什麼對相。」
「可他呢?」
「我相信他也不會忘記,我給他留過地址,他看了地址一定會來找的。」
靜伊看邢爺爺慮思點點頭又問︰「你相信他會來?」靜伊定了定神應︰「信,是肯定會。」
靜伊心下可卻在突起一種恍然不定︰子玄會來找我嗎?都已經那麼長時間,難道他沒有去房東大嬸那見到地址……又難道他不願意找我?真的願和我分手,不想再見到我嗎……難道我們真的分開……我不相信……我等待……等待……靜伊一波又一波的心緒。
那秦嫂沒趣的告訴蔣先坤︰「人家姑娘已有心上人了,不要再打主意了。」打發他回家去,自己也便家去。
那蔣先坤不罷手自說︰「什麼有喜歡的人,我看上的人就不能丟。」
邊幾個小伙勸道︰「算了,人家都有心上人。」「人家不肯願意你又怎麼辦。」「人家長得再好看你總不能強追人家吧。」
蔣先坤氣喪︰「那不罷休,我看上的人就得歸我,管她有沒有心上人,說什麼都不行。」說完自忖著。
第二天午後,靜伊在村後的溪邊悠走,看水里的鴨子和水下的魚兒。靜伊身後突站出一人,靜伊嚇一跳,是那鎮長的兒子。
「你干什麼?我不認識你。」靜伊往後退著說,見他嘻笑。
「可我認識你,我早已看上你,你跟我吧。」蔣先坤伸手要抓靜伊。
「不。」靜伊驚往樹林跑,蔣先坤追過去抓住了靜伊,靜伊使勁掙著︰「請你放尊重點。」
「尊重我不會,你嫁給我吧。」蔣先坤兩手抓住靜伊。
這時在遠處地方正玩的傻娃看見慌忙去到一邊嗚嗚哇哇叫他爺爺,手指靜伊這邊,他爺爺看忙跑去邢爺爺家。
靜伊掙月兌︰「不,不可能,我不會的。」
「我會對你好,讓你過好日子。」
「我有喜歡的人,請你走開。」靜伊無法掙開。
蔣先坤挨近靜伊,靜伊哆嗦往後退,快要哭出來︰「求求你放開我,求求你了。」靜伊側臉間見突然樹上垂下一條蛇在他頭頂,靜伊嚇的驚睜著眼說不出話,眼見那蛇張嘴吐著芯子快要佔到他的頭,急之下靜伊使勁拉甩他側過一邊喊出︰「蛇!」
蔣先坤轉臉間那條蛇從樹上掉下,他驚嚇一動不動滿頭大汗,見蛇急速穿過路邊爬去前面草叢,跑去追︰「我逮著打死你!」
靜伊忙拉住他︰「算了吧,放它生路,蛇是通人性的。」
蔣先坤沒語頓感羞慚紅著眼盯看著靜伊,是因靜伊的善良所觸動,他片刻︰「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那樣,剛才我真不對。」低下頭一身慚愧。
靜伊緩說︰「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對不起。」
蔣先坤抬頭看靜伊頓了下臉滿情愧說︰「我叫蔣先坤,我爸是這鎮鎮長,自以為家里有錢有勢,對找對相挑三揀四,自從見了你……真的對不起。」
靜伊停一下說︰「過去了,算了……希望你以後能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好的。」
「你是我見過最美麗漂亮的,願我將來能遇見一個和你一樣的。」
靜伊低下眼沒語。
「我知道你叫顏靜伊,以後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靜伊抬眼看看他,見他又忙說︰「普通朋友,最普通的那種。我是真誠的。」
靜伊見他懇誠的請求,點了下頭。
蔣先坤笑了︰「謝了,我就住村里。」說完轉身跑去。靜伊也便回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