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雖然已經是三月份,但在這個被黑色籠罩的夜晚,不時還有絲絲寒風鑽進脖子里,讓人冷不丁地打起寒顫,特別是對于我這種從小就受不了寒凍的人來說,更是一種*上的折磨(妖馭天下1章節手打)。
說實話,我很不情願留在這里,在這里除了感到冷,還有虛,是空虛和心虛。這麼想著自己也在心里譏笑自己,看來自己也承認了心里的不安和內疚純粹只是一種虛偽,之所以內疚無非是讓自己的心好過一點罷了。
「亦琳,怎麼了,還有事嗎?」。手機通了,另一頭傳來學校部門徐艷霞師姐的聲音。
「師姐,我,我想退出部門。」我頓了頓,站在宿舍樓旁邊的那塊草地上,覺得自己的聲音顯得很突兀,但我不能不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知道自己對不起大家。」
「沒關系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適合自己的就不用勉強的。」
師姐越是這麼說,我就更是不知該怎麼回應,呆在夜幕中,想起了一個小時之前的事。
這是大一第二學期的社團之夜晚會,部門交給我的第一次任務是負責聯系其他組織的正副部長來觀看晚會的,而我卻把聯系名單上的一頁弄丟了,最後到場時才發現前兩排的位置少了一些人。而事前師姐還在會議上問過我幾次聯系方面有沒有問題,我很自信打包單說沒問題,最後問題就出在我的粗心大意上。
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對于自己的工作我不是不上心,但每次都會有錯漏,不僅影響了部門的辦事能力,而且引來了大家的不滿。為了不給大家添麻煩,我開始變得很被動,不會主動請求任務,哪知新學期的第一次分配的任務又給我弄砸了,我覺得自己不僅是多余,而且是累贅。
曾經我也想過退出部門,但每次想起當初面試自己夸夸其談地說會盡力為大家干實事時,就失去了決心和勇氣,而事實上,我不僅沒干事,還累事。
我知道自己在部門里不受歡迎,甚至還很討人厭,但我始終沒有勇氣說退部的事,或者說沒有勇氣承認自己的不負責任。
見我沒有說話,師姐在電話的另一頭補充說︰「亦琳,真的沒關系的,你不用覺得對不起什麼,雖然退出了部門,但以後我們也會歡迎你回來看看的啊!」
我是一個眼淺且敏感的人,稍微帶一點感**彩的話都會觸動我的淚腺,耳邊的寒風掠過我的臉,眼淚的溫熱瞬間即逝,反而刺痛了我的臉。我哽咽著說︰「恩恩,我知道了,對不起!」
「沒事的,早點回去休息吧!別想太多啊!」
師姐剛說完,我就忍不住哭了(妖馭天下第一章淚與光內容)。為了不引起宿舍樓其他人的注意,我坐在草地上,雙手抱著腿,把頭深深埋在兩膝之間,肩膀不停在抖動著,連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哭泣還是在譏笑自己的虛偽。
呵呵!黃亦琳,你好虛偽啊!這麼想著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慢慢地,當怦動的心不再顫抖時,我開始鎮靜下來,擦了擦眼淚,又把頭托在兩膝上,雖然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但我不想動,只管呆呆地坐著,也不想去思考任何問題,思考那些徒增傷心的東西。
就這樣呆呆地坐了十多分鐘,我猛地抬頭,看到對面十米開外有一個女生正看著這邊。我心一驚,暗黃色的燈光下出現一個消無聲息的女生,差點沒給她嚇死。但回頭一想,這里是回宿舍的必經之路,大學生晚上的活動多得是,晚歸、露宿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也就不把她當回事了。繼續坐我的,或許對方還沒留意到我呢,如果讓她看到草地上坐著這麼一個落魄的人,被嚇死的還可能是她。這種無稽的想法讓我心里不覺一笑。
但過了很久那女生始終沒有回宿舍的意思,相反,她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一開始我以為她是想來安慰一個哭泣的女生,把她當成愛管閑事的人,心里浮現一絲煩躁,但當她越走越近時,我開始害怕了——怎料到會是一個著裝古怪的女生,披著古怪的帽子,耳朵上垂著圓形大耳環,藍色的連身衣快要拖到地面,袖子很寬,就像是古代人的裝束。
「亦琳,先不要走。」在我站起來準備離開時那女生卻出其不意地喊出我的名字,臉上的笑容由于距離的縮短而顯得分明。雖然燈光昏暗,依然可以看出她的和善中帶著凝重,不得不令人懷疑她的笑是不是過于牽強。
「同學,我們認識的嗎?」。我在猜測她是不是戲劇社的成員,又或是剛剛去了什麼化妝晚會,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我不認識她。
「你忘記了也不奇怪,只是現在時間要緊,我不能多說,你接著這個。」說完,只見她閉上眼楮,雙手合十,嘴巴好像在喃喃自語。過了一會,雙手又疊放在胸口左側,表情甚是虔誠,讓我懷疑她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了。
等了大概三分鐘,我決定要走了,這麼耗下去我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的。當我邁出一步的時候,那女生也開始動了。她的手心慢慢地發出白光,光線從指間的縫隙射出,手慢慢離開身體時,光線越來越亮,我差點睜不開眼楮。
老實說,這光並不刺眼,反倒很柔和、很溫暖,隱隱約約中就好像有人在呼喚著我,但那感覺又更像是錯覺。我愣愣地看著、感受著,心想,這女孩不會是壞人,壞人是不可能有這般柔和的光的。
她睜開眼楮,笑著看我,「這是你的心。」說著她伸手把光帶到我脖子下方的十字項鏈前,也不管我不明所以的驚訝表情,她說︰「希望你能順著自己的心,保存好兩顆心,回到該去的地方拯救那里。」
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我沒有反抗,只是看著那團光進入十字項鏈中間瓖嵌著的玻璃球里。緊接著光線四射,十分刺眼,等我睜開眼楮之後,那女生已經不見了。
一切就像夢幻般離奇且短暫,但我卻感到莫名的溫暖,我緊緊地握住項鏈,那感覺就像是重遇久違的至親,熟悉且安心。
愣愣地看著手上的十字項鏈,我還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這條項鏈的來歷本來就是一個謎,我曾經問過父母這是從哪里來的,但他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從懂事起它就一直陪伴著我,慢慢地,我就把它當做普通而又親切的飾物罷了。
回想剛才,我很好奇什麼叫順著自己的心,準確的說我的心到底想怎麼樣我自己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不認為可以順著自己的。
我討厭人前人後表里不一的虛偽,也不能接受自以為是、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鬼,而事實上人類總會偏向它們,作為人類的一份子,我自認為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