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涼風習習,暮色下的太湖風光,一時風月無雙。
高樓小亭內,楚子河端坐左首,對面踏月公子楚留香優雅放松,眼神滿滿的都是溫和春光。
雅桌上,紅泥火爐,陶酒茶碟,色味美食,七弦焦琴,一應俱全。
楚子河近距離觀望著這優雅無雙的楚留香,心頭一片贊嘆,原著中描寫的楚留香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沉著冷靜,成熟睿智;喜歡冒險卻又心細如發;不拘小節卻仍一塵不染;連運氣都好的出奇,雙手從不曾站染鮮血,沒想到真人比原著更好看十倍,可見香帥楚留香,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噓,終于見到真人了。」楚子河情不自禁地感慨,卻不提防,這一生嘆息讓楚留香頓時迷茫不解。
「無花,即將清風明月,你這七絕佛子嘆息什麼,這滿滿的一江春水,就是最好的下酒菜,對了,上次你說你自己廚藝超絕,第三次見面的時候一定會讓我見識一下,五花大師,我可嘴饞得很吶!」楚留香眨著好看的眉毛,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讓楚子河從這小亭中跳入太湖中。
「見鬼,無花你又害我,什麼時候定的約定!」
「那,那個,今天不太方便,各色材料不齊,再說粗鄙之食怎能同這湖水春光相比。」楚子河慌忙中端起茶杯,急忙灌了一杯下去。
「無花,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敝帚自珍可不好啊,有我這樣的知音你還不知足,美食、香茗、醉酒、禪語可都是你的招牌絕技,今天你要是不給我,我可就把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三人找來,不知道你這個和尚,還解不解風情?」如同原著中說的一樣,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絕得了楚留香,因為他這樣可作知音大哥的人真是太少了!
楚子河眉頭一皺,苦也,無花挖了坑,讓自己往里跳。自己什麼都不會,即使保留無花的一些本能,但是靈魂卻來了個狸貓換太子,自己只會煮煮方便面,做個蛋炒飯,而且還炒不熟,怎麼辦?
看著楚留香殷切的目光,正想咬牙拒絕,突然腦海中碑文交織,聲響傳遍整個腦海。
「答應他,答應他。」
楚子河正襟危坐,听到那聲音瞬間愣了愣,這分明是玉碑空間中無花的聲音。
此舉必有深意!
做就做唄,反正自己又不損失什麼,楚子河暗道,終于對著楚留香點了點頭,輕聲下樓,往閣樓下走去,那里有酒樓備用的廚房,楚子河無意間看到的。
此時,夕陽即將落山,湖面微波皺起,金光閃耀。
廚房中,楚子河看著那一系列鍋碗瓢勺,腦袋大了不止一圈。
旁邊的引導店小二一臉的恭敬,似乎在期待著大師的杰作,楚子河臉色一紅,直接擺手讓小二出去上酒去了。
「無花,我可上了,搞砸了你的名號可別怪我,哎,從此七絕佛子先少一絕,要是一會品茗、說禪等再丟了你的顏面,你就要成無絕公子了!」
楚子河苦笑,不過還是舉起了刀具,奇怪的是當他一拾起刀具,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從腦海中驀然而起,千熟百練一般。
只見廚具閃爍間,材料整齊劃一切割完成,灶間文武雙火並立,一道道素材如同流水一般,出鍋,看的剛進來的店小二目不暇接,差點直接跪了下去,大廚啊!
楚子河直接被熱氣騰騰的素菜驚艷了眼,他看著無花的手,根本不相信自己會做出如此色香味俱佳的佳肴。
「小二,上菜!」
小亭內,雅桌上,草堂八素、青衣素心、妙手素卷、藕炒五彩等幾樣小菜擺放整齊。楚留香看的胃口大開,迫不及待地嘗起來。
楚子河看的是心驚肉跳,要是一個不小心這飯菜將這天下聞名的香帥直接「毒」死了,估計不知道多少人要傷心了。
「人間美味,你這妙僧果然不沾人間葷腥,只是卻在我的逼迫下沾了一身煙火,不過值了。連做的齋飯都是如此的清新可口,百聞不如一吃啊。」楚留香滿是回味,一筷筷往嘴里夾。
楚子河一愣,不甘寂寞,輕輕夾起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放在嘴里咀嚼,瞬間眼楮一亮,只覺得最好吃的東西莫過于此。
無花啊,無花,看來你早有算計啊!
「肥雞胖鵝,能解一時饑飽,但是卻容易蒙蔽了了人的靈性。」楚子河適時拋出一些原著無花話語,附身也要講究學問的。
「妙僧果然是妙僧,撫琴需要知音,此等佳肴更需美酒,酒之一物,其質最純,來來來,今夜無眠,這上好的竹葉青深埋地下三十六年,就等如你我之口啊」
桌間酒具上,清冽幽香襲來,楚子河不由地一震,這酒果然清香。
月上柳梢,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中,楚子河漸漸適應了這妙僧無花的身份,也忘卻了先前的血腥經歷,與楚留香稱兄道弟起來。
「這酒在我們那根本買不到,絕對沒有摻水,哎,那個社會真是太浮躁了,還是這武俠世界好,仗劍江湖載酒行,古龍的江湖和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楚子河不知不覺竟然酒意上頭了,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而身邊的楚留香稍顯一愣,卻一臉的敬佩。
「妙僧無花說禪,果然是棋高一招,上次我下棋的確是輸了。無花,你無論從哪個地方走過來身上永遠縴塵不染,凡間的塵垢,果然污不了你,天女散花,維摩不染,佩服佩服,仗劍江湖載酒行,人生寂寞如雪,如雪啊!」
似乎是引起了楚留香的同感,千杯不醉,兩人喝的何止是千杯啊!
現在的楚子河已經將自己完全帶入了五花,這個古龍的世界,他還從沒有醉過,能和楚留香一醉不休,人生足矣。
「香帥,容我為你奏一曲碧海潮生曲,在這太湖之上,知音難覓,你這個朋友我絕對要交一生,一生!」
楚子河酒意上頭,竟然直接攬上了七弦焦尾,琴聲過耳,一曲碧海潮生輝映月光,直接在小亭攀升起來。
琴音陡起,由近及遠,撩撥輕緩間,如同大海潮生,掀起波濤拍岸,浪花飛濺,蕩氣回腸。琴聲漸緩歸無,形如空舟遠去,萬籟皆寂,于悠揚轉緩間,更顯太湖安靜。
「品茗,吃齋,醉酒,說禪,撫琴,人生得知音如此,夫復何求!」
琴聲歸寂,楚子河正欲說話,玉碑卻陡然出生。
「附身結束,1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