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雅不再故意讓杜嫣難堪,而是看向周子謹,周子謹卻笑道︰「我實不如你們杜家的姑娘,還是自罰一杯好了。」
說完便拿起酒一飲而盡。
這讓杜雅和杜嫣兩人都微微一愣。
杜嫣記得前世的周子謹可是真正的博才多學,怎麼到了這里竟自動認輸了。
忽然外面听到清脆的笑聲,這時大家都朝外面看去,一個著翠紋織錦羽緞斗篷的女子小跑到芳華亭中,許是因為奔跑的原因臉頰出現一抹粉女敕的緋紅,顯得更加的可愛,動人。她身旁的小丫鬟也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然後幫著那名女子月兌了身上的斗篷,立刻露出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則是百褶如意月裙。
「謹哥哥,原來你在這里呀,讓我好一陣找呢。」
聲音如黃鶯一般的甜美,她看了一看周圍的人,又甜甜笑道︰「原來你們躲在這里吃著鹿肉喝著小酒,竟也不叫我來。」
語氣里充滿了甜膩膩的嬌嗔,卻讓人不覺得有一絲的好感。
杜嫣看著眼前這個梁國公家的三小姐顧婉婉,心中不由冷笑,就算是有些偏差但是有些事情終究是改變不了的。
原來的顧婉婉便是死纏著周子謹,只是她本來就是一個甜美可愛之人,倒是沒有什麼壞心眼,只是喜歡跟著周子謹罷了。
至于後來嘛,顧婉婉也不再和周家有任何的聯系了,至于嫁給了誰,杜嫣也不大清楚,反正只是一個事無關己的人罷了。
顧婉婉可算是貴客,所以杜雅見了之後便立刻堆滿了笑容,道︰「剛才派人去尋了顧妹妹,只是竟一時找不到所以也就忘了。」
說完命一旁的小丫鬟們給了顧婉婉一個椅子,又命人給她倒了一杯酒,杜雅才笑道︰「這天寒地凍的,還是喝一杯燒酒暖和暖和身子吧。」
顧婉婉卻不理會杜雅,而是雙眼看著周子謹,道︰「謹哥哥,你什麼時候跑來這里的呀?你家三弟也在到處找你呢。」
站在一旁的杜雅顯得有些尷尬,卻又不好反駁,只有傻傻的立在一旁。
一旁的杜嫣覺得好笑的很,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嬌寵的二姐竟然也會在顧婉婉這麼一個小丫頭面前吃癟,前世怎麼沒看出來呢?
前世的自己太過的小心翼翼竟都忘了周遭的人是如何了,只害怕自己做錯一點事情。就是因為這般的小心謹慎,處處和善,處處謙讓,最後才會被所有人欺辱。
今世的她絕對不能再這般錯下去了。
杜明熙已經又恢復了剛才一樣吃惦記著吃肉了,杜嫣則優雅的吃著東西,仿佛這周圍的一切都和她姐弟兩無關一般。
「子齊嗎?你可和他說了我在這里?」
周子謹看著顧婉婉笑道。
「我剛才已經派了小丫鬟去稟報了,應該過一會兒就會來了。」
說著她竟不坐在杜雅安排的位置,反而坐到周子謹身旁,又笑道︰「你們剛才在玩什麼呢?」
被晾在一旁的杜雅顯得有幾分尷尬,見周子謹還未答話,便急忙笑道︰「在玩行酒令呢。」
這時顧婉婉才轉過頭看著杜雅笑道︰「哦,是什麼行酒令呀,說來听听,看看我能不能答得上來。」
被忽略了許久的杜雅見顧婉婉終于和自己說話了,臉上的陰沉也消失了幾分,急忙笑道︰「要一種花落地無聲,接一個與這種花有關系的古人,這古人又須引出另一個古人,前古人和後古人一件事,後古人要用詩作答。要求前後串連,不許硬湊。」
顧婉婉聞言之後微微皺著眉頭沉思了起來,而杜雅卻笑道︰「不過是一點小游戲罷了。」
「謹哥哥答上來了嗎?」。
顧婉婉看著周子謹問道。
周子謹微微搖頭道︰「我不如杜家的兩位姑娘,沒能答出來。」
聞言顧婉婉驚愕的看著杜雅,驚呼道︰「竟連謹哥哥也比不上嗎?」。
剛才走過來之時她曾見到杜家的五郎竟是哭哭啼啼的跑走了,她讓下人問了問略略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他們在芳華亭里玩著行酒令,卻沒想到周子謹竟然連忙認輸了。
周子謹微微頷首,顧婉婉也不再糾結那什麼行酒令,而沉默了許久的吳家兄弟也終于出了聲。
「周二哥可是怕了答出來不如杜家四小姐。」
吳斯笑著說道。
這時大家的眼光才看向坐在一旁一直優雅的吃著鹿肉的杜嫣,就是顧婉婉不知道杜嫣是誰,順著大家的眼光看去見到杜嫣正抬起頭接過一旁丫鬟的帕子,優雅的擦拭著嘴邊的油汁。
杜嫣厭惡看周子謹,只是看向吳斯笑道︰「吳三哥真是說笑了。」
有周子謹在的地方她實在呆不下去,所以才埋頭苦吃,幸好大家的注意力也都沒放在她身上,所以也不覺得她失禮。
杜嫣牽起坐在一旁的杜明熙對著眾人笑道︰「我與熙兒還有事,所以先離開了。」
杜明熙畢竟是個小孩子,正吃著開心時卻被杜嫣忽然拉了起來,不由一臉的郁悶,只是畢竟是自己的姐姐,又想著吃著也差不多了,在這里人太多他也不愛玩,所以便也沒反對。
這時周子謹卻忽然也跟著站起身︰「四妹妹怎麼那麼快就走了?」
杜嫣卻不看向周子謹,而是看向杜雅和杜二郎,露出從前的膽怯和懦弱︰「二姐,你也知道五弟可是祖母的掌上明珠呢,我怕到時候……」
畢竟是有著其他客人在,所以杜嫣也故意沒直接說著出來。
落到眾人的眼中覺得她膽小怕事的很。
若說剛才那件事不對的也是杜雅他們,杜嫣不過是護著自己家的弟弟,而且也是杜五郎有錯在先。
不過這般的行事正是極符合平日里一向膽小懦弱的杜嫣,而杜明熙眼中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的恐慌,落在杜嫣的眼里卻有些心疼,她有些後悔自己現在在弟弟面前表現的如此懦弱,或許就是因為前世有這麼一個姐姐,杜明熙才會也變得一事無成,處處被人欺辱吧。
想到此她心中一痛把之前想要再繼續裝懦弱的念頭又壓了下去,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這個姐姐都沒做好,弟弟又如何能夠做到好呢。
只是她實在不願意再和周子謹同坐一桌,若是不是有桌子上的事物給她泄憤,或許她早就忍不住沖過去,對著周子謹怒罵,問他為何要一把火燒死了自己。
雖然火是沈姨娘放的,可是沒有周子謹的意思,一個小小的妾室又如何敢殺了正妻。